17 原来叫我就是要我来牺牲的,可是为什么要轮到我的头上呢?我有种不祥的预 感。 “学生会一共有12个职位,你们4 班有4 名班干以绝对优势当选了包括主席在 内的几个重要职务,为了做到4 个班一碗水端平,系里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让别班 的一名票数和你相近的同学担任文艺部长……情况就是这样。” 我不得不相信,如此荒唐的事将要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红 豆屋带来的好心情转眼荡然无存。 “你放心,鉴于这种特殊情况,系里会在毕业综合测评的时候把相同的操行分 加给你!” 3 秒钟的空白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妈这辈子不大可能抱着“吐噜”坐在沙 发上看她女儿人五人六地主持节目了。我的笑容僵了。 “谢谢你,康老师。”我强装平静地退出了系办。 虽然我不如林筝和蓝静那么冰雪聪明,可就算用膝盖都能分析出来,什么一碗 水端平根本就是可笑的托词。难道3班那个系花的票数真比我多吗?又或者系里更 倾向于她? 我没回红豆屋找子衿,也不想给邱雪打电话,一个人不知不觉踱到了小操场, 坐在社团联合会门口的台阶上发呆。玻璃窗上又贴了几张影协新作,拍的全是天似 穹庐的草原,草原上俨然已是一片草黄枫红的景象。这才发现,小操场四周的丁香 都开始枯萎了,枝叶间掠过呼啸的风,把半透明的黄叶掀到我脚前。甬路上,一只 僵老的毛虫缓缓爬过。秋天,越来越深了,哈尔滨落雪的日子不远了。 邱雪追命似的打我手机,准是要跟我讲讲放假这几天的好事,她总这样,心里 掖不住事儿。可我真的心灰意冷,没什么心情听她倾诉,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猫着, 永远不出来。 就这样在校园里游荡着,直到行人稀少,连宿舍门口缠绵的小情侣们也散去了, 才揉着冻红的鼻子回到寝室。一进门觉得屋里暖融融的,丁小彤和林筝盘踞在上铺 尖叫着飞枕头,撞得灯管摇摇欲坠,祝佳音正满嘴白沫,老改不了在屋里刷牙的毛 病。这番熟悉的景象令我感到些许舒缓和温暖。 往门后一看,蓝静的床是空的。不知怎么的,这件事目前只想告诉蓝静,虽然 我们的关系并不是最亲密的。 我掀开自己的床帘,邱雪“嗖”地冒了出来,笑靥如花地说:“你的床真硌屁 股呀,人家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了。”望着她明媚的笑脸,我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麻利地钻进洞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把他搞定了!” “谁呀?” “郭安邦啊!” “啊?”我着实吃了一惊。“真的?他和原来那个女朋友分手了?” “还没有,但肯定要分的。”邱雪认真地说。 “怎么搞定的?” “跳舞那天,我不是要你把字条交给他吗?其实我在条里说,我在小操场等他。” “黑灯瞎火的你就一个人跑小操场等他去了?”我心里这个后怕呀,心想万一 那天我真把字条扔了,这邱雪要是遇到传说中的变态,我岂不成千古罪人了吗? “开始我也挺害怕的,可那天是八月十五啊,月亮大极了,跟小白天似的,我 更担心的是他不来。当我看见他披着月光,沿着甬路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幸福得都 快晕倒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定了。”邱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放假回家这些天你们都干什么了?” “互相了解呗,我发现我比过去更喜欢他了!” “那他呢?” “他……也很喜欢我啊!” “他女朋友没回家过节吗?” “不知道。我干吗要问?反正他天天都和我在一起。” “邱雪,你会不会一直都这么喜欢他?万一有一天……” “我当然会!”邱雪喊得山响。 一宿无话,也没人发起卧谈,除了我,大家都在各自的帘子后睡去了。我在被 窝里打开手电筒,把以往系里各种舞会、专场的照片拿出来,从头翻到尾,又从尾 翻到头,照片上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好傻,一会儿扮成红军,一会儿扮成新疆姑娘, 真的好傻…… 早上我肿着一对眼睛醒来,清清嗓子,平静地对大家说:“姐妹们,我欠大家 的那顿饭恐怕吃不成了。文艺部长不是我,我落选了。昨天小康老师找我谈了,回 来看大家都挺开心的,也没忍心扫大家的兴。” 五张脸从各个方向讶异地照过来,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又七嘴八舌地争论起 来。 “怎么回事?这里边肯定有猫儿腻!” “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说变就变呀,康老师收了多少好处?” “有本事当着大家的面唱票,为啥不敢?” “什么时候大学里也玩起社会上那一套了?” 邱雪从意犹未尽的美梦中醒过味来接茬的第一句话就说:“卓然你92票,怎么 可能有人超过你?”大家都沉默了,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蓝静第一个打破沉默,举手当空一挥,“去他的,爱谁谁!破部长有什么好当 的!可今天我蓝静还真就想见识见识,那个背后玩轮子的主儿到底是谁?瞧我能让 她好过了才怪!” “对!看小康老师怎么跟大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