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一夜倾城(1) 三十四岁的老女人和二十四岁的小男人 叶倾城: 你好! 我一边听着陈奕迅的《十年》,一边流着泪,一边给你写这封信。 我是73年的。读本科的时候谈过男朋友,但不在一个城市,快毕业的时候发 现他跟一个女孩同居了。这件事情对我打击很大。当他在我面前承认这件事时, 我想忍住不哭,可是眼泪哗哗流得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来帮我擦眼泪,结果他 一碰我的脸,我条件反射似地吐了。好多年没有走出这个阴影。十多年了没有再 谈过恋爱。好像爱情这个东西在我的生命里已经死掉了。 后来到了现在这个城市。同学中间最早结婚的,小孩都上初中了。我也断绝 了恋爱嫁人的念头。去年偶然遇到一个小男孩,他是83年的,那段时间因为一些 必须的事情,跟他接触比较多。压根儿没有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只把他当成晚辈。 (我当过中学老师,他只有我学生那么大)。 他年龄比我小很多,但是社会经验比我丰富多了。他的家庭条件很好,从小 到大什么都不愁。他的女朋友很多,不知道谈过多少恋爱。常有女孩哭着给他打 电话。我从没有对他有一点点的特别想法。不过我们在一起很放松,很快乐。后 来有一段,工作上的事情很烦,在这个城市也没有知心朋友,什么都靠自己,他 经常来鼓励我。有一天晚上,是冬天,在我住的地方……我都记不清到底是怎么 回事了,我很软弱地反抗了一会,就放弃了。在此之前,我还没有跟男人有过肌 肤之亲。原来的男朋友,我那么迷恋他,也仅仅允许他亲嘴唇、拥抱而已。让人 很难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可能我们这代人都这样吧。 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没有出血。我也没有跟他说。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恋爱 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生活的一个意外。但想起来和一个没希望的人发生 这样的事情,我就很难受,就想哭。不单单是失身这件事,也许还有别的,比如, 我想我还是想马上就过正常的婚姻生活的。本来我已经死了心,但现在我心又活 动了,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呀。想起来就难受。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对我说:我会对你负责的。后来也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再后来同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他带我去见了他的父母 和朋友,而且过年的时候,强行让我在他家过年。看得出他父母很震惊,但也说 只要儿子喜欢就好。他还提出,要见我的同学朋友,要见我的父母,连工资卡现 在也给我管了。但我从来没对家人提过,我想如果他们知道我的事,一定会觉得 十分丢脸的。 前天,我们去吃饭,没想到碰到我的一个同事。我介绍他的时候,磕巴了一 下,说这是我远房的表弟。他回来就跟我发脾气了,摔了一个杯子,然后就去睡 觉了。半夜他把我摇醒说:我们十一结婚吧,明年可以生一个鼠宝宝。 其实,我已经不打算嫁人了,男人一辈子对一个女人好只会发生在是琼瑶小 说里。所以我也不害怕以后他离开我。只是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远远比不上他对 我,可能我会辜负他,我怕欠他的。 因为我没答应他,他现在不跟我说话,自己一个人闷着头玩游戏。我不知道 该跟他说什么好。我的心很乱。男人本来就不可靠,何况是姐弟恋呢,更何况他 是那种吸引漂亮女孩的人呢。哦,他长得还不错,可是我不好看,也不是那种年 龄显小的人。再过些年,就更没法看了,也许他腻了会找别人,也许过些年我们 会分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很茫然…… 小白 亲爱的小白: 我把你的信看了两三遍,才确定你不是来炫耀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云英未嫁,他少年春衫,爱上你,一夜欢爱后 愿意负责,带你回家,把银行卡给你管,现在又向你许下一辈子的承诺——你还 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因为他比你小吗? 当然当然,小不是好事,小上十岁,实在有点儿多。可是,这是一个同额选 举,你只有一个候选人。如果你另有个人,与你同龄,才貌相当,也一样地对你 一片痴心,那么你左右为难一下,也合情合理。可是这" 另外一个人" 根本不存 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