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恼人的编制(2) 丁山和王婷连忙返回名烟名酒店,可此时烟酒店已经关了门。二人只好回到 王婷的店里。一路上,丁山一直闷闷不乐。就在丁山一筹莫展的时候,教育局来 电话要他明天去一下。找丁山的是管业务的副局长,平素里不苟言笑。 丁山知道是为了什么,因此,心中的忐忑更加厉害,第二天便带着沉重的心 情、迈着铸了铅一般的腿,推开了副局长的办公室。副局长一见是他,连客气话 也不说一声便开炮了:" 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啊,应该以教书为主……啊!" 副局 长说话的声音有些官腔,每一句话都喜欢带一个" 啊" 。 " 是局长同意了的。" 丁山听不下去了。 " 同意也不行啊,局长也不能违反原则啊!" " 那你找局长说去!" 丁山说完就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 你不听招呼啊,我作为管业务的副局长啊,有权让你下岗啊!" " 无所谓,你们都调我到最边远的乡镇去了,未必还会开除我!" 丁山第一 次顶了教育局的领导。 " 长期不上班啊,是不是可以开除?啊……" 副局长还在那里说,可是丁山 已经走远了。 丁山走后又有些后悔,心想," 不应该这样顶撞领导。毕竟我现在还是一名 教师,教育局还管着自己的饭碗。再说,我发表了那么多东西,就是宣传部调不 去,调到教育局来搞办公室也行啊!" 想了想,觉得应该给这位副局长赔个不是。 有了那天去白部长家的经验后,在送礼这个门道上丁山成熟了许多。先去买 了点东西,用黑塑料袋装好。当然,没有去白部长那里买得扎实。 大约晚上八点半左右找到了这位副局长家,副局长比在办公室客气多了。不 停地给丁山倒水,还递了丁山这辈子都没抽过的外烟,使得丁山很不自在。" 当 初上示范课我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丁山结结巴巴地说" 领导,我错了。白天有 些冲动,请您原谅。" 之后,他便说出了想到教育局办公室帮忙的想法。 领导毕竟是领导,大仁大量地说:" 你确实能写啊,能到局办公室来工作啊, 我们求之不得啊。但现在基层缺老师啊。当然,这个问题啊,还得局务会来定啊, 关键看一把手的啊,我这一票是没问题的啊……" 丁山很感动,感觉到世上还是好人多呀!更让丁山感动的是,丁山出门的时 候,副局长让丁山把东西带走。说:" 你们啊,在下边当老师也不容易啊,我也 是当老师过来的啊……" 丁山当时就转过了脸去,使劲让眼泪不流出来。当副局长转身取东西的时候, 丁山已从三楼下到一楼院子里了。 丁山从副局长那里出来,又跑到局长那里。丁山不再买礼物了,买了一个信 封,把一叠十元大钞从中间轻轻对折,这样显得富实一些。这是王婷告诉他的。 丁山从内心佩服,这个王婷啊,真是人小鬼大。局长说," 你要求到局办公室来 帮忙的这个要求并不高,只是我们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我们都以为你是要调到市 委宣传部去的。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和其他几位班子成员通通气再说吧。" 到了副局长家又到了局长家,出门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丁山很兴奋,立刻 前往王婷的小店。恰巧此时的王婷,刚刚洗过澡,只穿着睡衣。一见是丁山,便 有些尴尬。此时的丁山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滔滔不绝地给王婷讲到局长副 局长家的事情。 王婷微笑着看着他,她知道:这是一位文人做了以前蔑视的事情后,惯常的 心理反映,在行动上就是异常地手舞足蹈。 她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一直让他说到了十二点,丁山竟然还没有走的意思。 王婷不得不明着送客:" 今天休息了吧,明天你还要工作咧!" 丁山这才尴 尬地起身下楼。当丁山下到第一道楼梯口转拐的时候,王婷" 哎哟" 一声弯了下 腰。丁山忙扑了上去,扶着王婷关切地询问着:" 怎么了?" 王婷则顺势倒在丁 山的怀里。这一夜,丁山没有回去。 过春节,单位都要发年终奖,发多少根据单位的效益来定。因为丁山不是宣 传部的人,所以宣传部这边没有他的份。至于宣传部每人得了多少奖金,丁山也 不得而知。因为丁山不在他所在的学校上课,学校也不发奖金给他。丁山当然不 能去提要求,也不好去提要求。如果有人反问丁山,你课都不来上,还发你奖金, 连工资都不应该发。丁山真的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