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乔言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些恼,他重新又把电话拨回去,可是电话却关机了。 “Shit!”乔言把手机丢在一边,“桥江饭店?哈,上千的房间……”他紧紧 的咬着牙,又拿起电话,“哥,帮我查查我们酒店今晚入住的贺清文在哪个房间… …别废话了。”说着他调头朝着桥江饭店的方向。 贺清文把叶弥从肩膀上卸到床上,呲着牙揉着肩膀,“怎么醉成这样,刚才摔 地上都不醒,不知道还以为我背了具死尸。”他抱怨着,对着身后的服务员,“帮 她把衣服脱了。”说完扭头就出了卧室。 他简单的冲了一个凉,一时神清气爽,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看着杯子里红 色的液体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他突然起了坏心眼儿,他一只 手扶着脑袋,望着卧室的门傻傻的笑,“叶弥,真是小看你了。可是,我不想什么 都输给乔言,怎么办?”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贺清文的思绪,他看了一下时间,“真快。”然后起身走 到门前,他只是半开了门,整个人挡在门口,两手撑开,似乎并没打算让乔言进来, “这么快,看来桥江也就那么回事,随便泄露客人的信息。”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乔言一看那湿漉漉的头发和一身的浴袍,刚刚努力平息下来的怒火重新烧起来, 他两手抓住贺清文的领子就给推进来,一脚踹上门,“贺清文,你把她怎么样了?” “看不出来?” 乔言一拳朝着贺清文挥过去,贺清文没有想过乔言会冲他下这么重的手,这突 然的一击让他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就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有些眼冒金星的滋味。他 回头看着乔言,手轻轻的蹭了一下嘴角,居然出血了,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哼,乔言,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这么暴力,这就是斯坦福神童的修养?”他哼笑,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贺清文,你敢在我的地盘碰我的女人,我不杀了你,你就该感谢我有修养了, 你马上给我滚,以后你不准给我招惹叶弥。”乔言的双拳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暴 突出来,眼里的血红让贺清文惊了一下。 他镇定了一下,慢慢的站起来,“我怎么知道她是你老婆,你居然还玩隐婚这 么时髦的东西。”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浴袍,“怎么办,她现在也算是我的女人了, 我还真的很中意她,何况你对他并不好,甚至不真心……”贺清文敏锐的捕捉了他 犀利眼光中的一抹错愕和随之而来的黯淡,他本是胡乱揣测,似乎离真相也八九不 离十的样子。他又挺直了腰,清了清嗓子,“我大概是爱上她了。”他目不转睛的 盯着乔言,“别给我机会让我把她变成第二个何晓宁。” 乔言的脸色一瞬难看到极点。贺清文觉得也差不多了,再不走怕是真的被打死, 他裹了裹浴袍,若无其事的样子,“衣服都送洗了,看来我还得下去再开一个房间。” 说着就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关上,他转身皱眉看着乔言,“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 么让一个女人伤透了心也不掉一滴眼泪。” 乔言的脊背陡然僵了一下,整个身体随着关门的声响颤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卧 室的门,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一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不能去责备,也无 权责备她。可是痛却缠绕在心间,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伤害的 内疚和失去的恐惧齐齐的涌上心头,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乔言缓缓的推开房间的门,里面的人睡得很沉,可是裸在外面的半个肩膀还是 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她的床前,虽然只有几步路,可是却 似乎走了很远,脚步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是不是梦里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她眉头拧得紧紧的。乔 言心疼,伸手用拇指轻轻的给她抚平,凌乱的短发挡着半边的眼睛,乔言伸手拨开, 看见额头上红肿的一块,是替自己挨的一茶杯的伤口,他俯身在上面轻轻的吹气, “是不是很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深深的吸着气,可是眼眶还是热起 来。 乔言转身,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何晓宁收了他母亲200 万的支票就出卖了他 们的爱情,“放了我就是给我的最大幸福了。”这话两年多来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 他一直怀着歉疚,夜夜不能成眠,一定是他做错了,晓宁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一定是他伤害了那么温婉柔弱的女人,不然她不会那么做,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分 手时她眼中的痛苦,能看到她保持着相执姿势不肯放下的手…… 现实的残酷在于它的猝不及防,有时候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即使是 不可能的也是真相了。乔言把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都仿佛在混沌中,背靠着黑夜, 浸润着寂寞的寒冷,他两手抱着头把身体蜷起来,把自己团成一个极其保护的姿势, “叶弥,别离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乔言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的认识, 这个他有时候会觉得是个负担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支撑了他脆弱的感情生活的全 部。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叶弥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哪里疼, 头沉得厉害。她慢慢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片刻又猛地睁开,这,这,这是 哪里,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红成一片,她豁得坐起来,“贺清文,你个 王八蛋!”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委屈得忍不住哭出来。 乔言愣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呜呜的哭声,他心口一窒,站在门外不敢推开门,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转身把刚叫进来的蜂蜜茶拿过来,直接推门进去,不如就自己 来背这个黑锅吧,反正他是不打算放她走。 “你瞎嚷嚷什么?”他沉着脸,推门就进去。 叶弥抬头愣了一下,然后就把自己裹起来然后趴着检查了一遍床单,很干净。 要是真那什么了,应该有血吧。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竟还有些失落,居然真的 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找什么?”乔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怕她出什么状况。 叶弥猛然醒过来,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贱到家了,人家那样对自 己了,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栽倒在床上,蒙着被子,躲在里面使小性子, 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乔言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在床边坐下来,他心疼得厉害,张着胳膊犹豫着,最 后还是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叶弥,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 错,我控制不住,我会对你好,这辈子都对你好。” 叶弥猛地掀起被子,“乔言,你知道吗,我要是被贺清文那个王八蛋怎么招了, 我就去告诉我奶奶,你就等着老天报应,让你这辈子都飞不了。”她看着乔言失神 的眼光落在自己身前,低头一看,急忙尖叫着拉起被子,“你个大色狼!”说着就 卷着被子从那边下床,脚落地就一软坐在地上,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叶弥皱眉,回头看着乔言,“昨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我怎么浑身疼得厉害。” 乔言看着她,片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发生,你喝多了,走路左撞右撞的, 可是是会伤一点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发的没有底气。 叶弥瞥了他一眼,腹诽,肯定是把自己摔着了,或者是殴打她了,然后这会儿 不承认,装好人,不然怎么会全身疼。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又怎么到这里的。我明明跟贺清文混在一起的,怎么醒 来换成你了?”叶弥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 “我打电话,贺清文接了,于是我就去酒吧把你接回来了。” “那怎么不回家?”她歪着头看着他,觉得他有些隐瞒。 乔言被问住了,他低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十万个为什么吗,我怕你回 家吐了,嫌你脏,行了吧。”看着她半信半疑的眼光,乔言站起来,“你要是在不 进去洗澡,这么在这里蹲着,我马上就让你发生点儿什么!还有脸说你跟贺清文混 在一起,你个有夫之妇三更半夜跟别的男人厮混,你……” 叶弥吐了一下小舌头,赶紧抱着被子跑进浴室,还不忘又回头检查了一下大床, 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乔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希望这一关就这么过了。他回头盯 着浴室的门,她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过什么都不记得再好不过。 叶弥在热气缭绕的浴室里,看着镜子有些困惑,难道脱衣服的时候都没有感觉 吗,还是依旧在为何晓宁守身如玉。她拨弄着自己的短发,似乎明白他那天的雷霆 大怒到底是为什么,不禁悲从中来。 她承认她就是最没有骨气的那种女人,会死心眼的把一颗心都系在一个男人身 上。昨天她已经决定转身离开了,不再那么傻的一直一直在原地注视他,可是当他 抱着自己说对不起,说会一辈子对自己好的时候,她就折返了。 她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他道歉了,那么骄傲的人都道歉了,小叶子,不 如再原谅他一次吧,他这回也知道了真相,应该会重新开始的,这可是你的机会哦。” 说完冲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换上一脸懊恼的样子,“唉,就是受不了你说 对我好,就再原谅你一次,总有一天你会念着我的好的。” 叶弥出来的时候乔言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找了一圈,就在茶几上看到一张便 条和200 块钱。 “给你请假了,今天好好休息,不喜欢酒店就打车回家,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叶弥一手拿着便条,一手拿着二百块钱,脸上笑得很甜。她跳起来扑到床上, 抱着枕头,“言,你真好!”她声音嗲嗲的,说完自己羞得把脸埋在枕头里。 乔言上车就立刻拨通了贺清文的电话,“出来,我们谈谈。”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