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晚上,叶弥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出来就看见乔言拿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出神。 她猛地就跳上沙发,“想什么呢?”说着把头探到他的面前。 乔言往后一闪,看着她无奈的笑,真被她吓了一跳。 “我在想你凭什么说钱不是问题?”乔言盯着她的眼睛看,直到叶弥红了脸, 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趴在他的大腿上,膝盖跪在沙发上,屁股撅得老高,还晃来晃去 的。 “你就是坏死了,我就说了,反正你的全部早晚是我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她也不抬头,就这么摇头摆尾的撒娇。 乔言忍不住笑出声,扶着她的腰给她翻过来,让她枕着自己腿躺在沙发上。乔 言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顺滑得要命,这画面看上去真的是很美很和谐。 叶弥仰面看着上面的乔言,“觉不觉的这样的日子真好。”说完她眼睛撇向别 的方向,装作随意的样子,却心跳如擂。 过了片刻,就听见那人嗯了一声,然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要是再没有孙健 的事情,日子可是真好啊。”他胡乱的抓着她的头发,“你说公司哪个部门会比较 适合他?嗯?”乔言低头看着她问了一句。 叶弥硬着脖子有些惊讶的看他,“你怎么知道大头一定会愿意摘一个肾给他哥?” 说完这话她有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如果捐一个肯定能救活也值了, 说不定还救不活,大头也不用飞了。” 乔言淡淡的笑,他想孙健可能真的就这样跟飞行告别了。一个人要多么自私才 能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哪怕有百分之的希望也是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啊。见死不 救他做不到,而那么善良而淳朴的孙健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下午乔言都在琢磨这件 事,想在跟公司汇报的时候帮他在别的部门争取一个职位,毕竟飞扬是个不错的公 司,即使做地面工作也收入不菲。 叶弥的心里这时候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乔 言,如果你家里出事了,你会不会放弃飞行回去?” 乔言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玩着她的头发,“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必须 回去的话,我想我会吧,毕竟那也是我家,那些都是我的亲人。”他的语气有些怅 然,平时他也会想那个家,可是面子上抹不开。偏偏每次有机会团聚的时候又总是 会弄得不欢而散。 叶弥没有说话,从见了大哥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打定主意,可是这个时候她却 无比坚定,她应该把他送回去了,不是为了自己,只是觉得他也是想回去的。 “叶子,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过了许久, 乔言突然冒出了一句,叶弥的心跳陡然加剧,可是却不能确定他的心意。照顾一辈 子在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中,它的意义已经被模糊化了,就像他跟奶奶发誓要照顾 她一辈子,也只是像这两年兄妹一样的依偎。这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的誓言, 在他们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华成了共产主义的博爱。 这真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之前还以为你没人性呢,你大概是因为太爱他们了,对他们要求太高了才那 么别扭的吧。” 乔言嘴角挂上淡淡的笑,他看着她的脸,此刻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像一把 小蒲扇一样,鼻子高高的,鼻头很小,看嘴巴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什么不满。 “有时候我对你也是这样,你可明白?”他声音很轻,低低的,带着惑人心神 般的磁性,心情也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叶弥听着有些心旌摇曳,陡然间觉得其中还有些别的味道,她猛地起身,直勾 勾的盯着乔言,“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再说一遍。” 乔言的脸一瞬红了,随着又黢黑黢黑的,他啪的一声把杂志丢在茶几上,搬开 她的身子,“不明白?就是说你说的不对!起开!”他站起来,小跑着就上楼回了 自己房间。 叶弥愣愣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他又探出头来,“你今晚还没拖地板, 不准偷懒。” 叶弥撅了撅嘴,很认命的拎着拖把开始擦地板,可是乔言的话还是会不停的在 她的脑子里打转,“照顾你一辈子”、“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我对你也是 这样”! 她停下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拄着拖把杆儿,“是哪样啊?说话总是说一半含 着一半,显摆你是双硕士?不行!”叶弥丢开手里的拖把,“今晚必须搞定,当断 不断,反受其乱。” 她走到楼梯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微红,马上反身就钻进了洗手间。 乔言坐在床头,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都是懊恼和忿忿然的表情,手摁着床头 柜又抓又挠的,“死丫头,成心让我难堪。”他拉开被子躺下来,片刻又坐起来, “要么别搅合,搅混水想跑,没门儿!”他跳下床,打开门正看见叶弥站在门外。 两个风风火火的人一刹那都安静了下来,这样真真假假的暧昧着,时间长了, 他们都混乱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乔言清了清嗓子,“你……” “我……” “你先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四目相对突然尴尬到了极致,谁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都红着 脸站着。叶弥一皱眉,有些无奈,他真的是谈过恋爱的男人吗,真的是富家公子吗, 喘了快三十年的气了,连泡妞都没学会吗?叶弥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 不得脸皮抓不住情郎。 她两手用力在乔言的双肩上一推,那人没有准备向后踉跄了两步,退到了床边。 叶弥进来反手就关上了门,很不客气的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欺身上来,两腿 分在跪在床上,两手撑在他的脸庞,整个人悬宕在他的上方。 乔言先是一愣,随即便进入了状态,他乖乖的配合着,就想看这小妮子还有些 什么幺蛾子,“你想怎么样?”他的语气颇有些傲慢,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叶弥 有些怯了,眼神躲开他,想下来,然后笑着说,“哈哈,逗你玩!”可是转念一想, 那就太窝囊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她,脸上都是笑,眼睛弯成月牙 的形状,美得不像样子。 “我想出去勾搭男人,可是没有什么经验,你人这么仗义,不如给我练练手吧, 帮我指导指导。” “让我做恋爱教员?还是家教。”乔言一挑眉,装得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心 情却好得不得了,“你要是不小心占了我便宜怎么办?” 叶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来,她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很轻佻的样子, “这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学费呢?请我很贵的。” 叶弥眼珠转了一圈,慢慢探下身,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拿人顶行不行?” 乔言咂摸着嘴唇,心里却像灌了蜜糖一样,甜得发腻,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 散发着一种叫做愉悦的情绪,可是脸上依然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叶弥有些气了,“先上节免费课试试水平再谈价钱吧。”说完她低头咬住他嘴 唇,毫无章法的蹂躏着。 乔言觉得气血上涌,也顾不得其他,由着自己的本心,他一个翻身把她着着实 实的压在床上,“嘴唇碰嘴唇有什么意思,教你点儿深层次的。”趁着她惊魂未定, 他的舌头已经伸进她的唇齿间缱绻流连着,两手扶在她的腰间,却越来越不安分, 隔着意见纯棉的家居服在她身上用力的揉搓着。 叶弥心跳得不成样子,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似被点燃了一样,她有些兴奋却也 充斥着不安,两只胳膊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肩背,舍不得放手。 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还在乎什么身体。 可是乔言突然停下来,他抬头看着叶弥,眼中隐约的红血丝显示着此刻欲* 望 的深刻,他的呼吸有些沉,翻身滚到旁边,趴在床上,借此来掩饰自己此刻是多么 的禽兽。这节课再不停下来,怕是会直接传授核心内容,他不是不愿意,却不想在 此刻。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感情,他想在他们真的互相彼此拥有的时候是没有 任何混乱和牵绊的。 叶弥就这么仰面躺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脑子里一片空白,羞愤, 失望,懊恼随之又都涌上来,心口被堵得死死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绯红的颜色,变 得有些惨白,她明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可是他却停下来了。除了讨厌和不愿意,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甚至后悔自己的冲动,有时候就这么一直暧昧,一直 猜,一直抱着一丝幻想,总是好过将真相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要让人舒心。而此刻 它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眼睛觉得有些干涩,依稀听得到旁边人粗重的喘息,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叶弥想该是让她偷偷走了吧。她慢慢的起身,还没有坐直就被一条粗壮的胳膊压倒。 “上完免费课就想逃跑?我是家教,你以为办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 侧过脸,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都是笑。他把叶弥往身边揽了揽,闭着眼睛,“别 走,陪我一会儿。” 乔言真的被自己吓着了,原来他这么想跟她在一起。 叶弥有些羞,这坐过山车般的忽上忽下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脏承受能力,她 安静的偎在他身边,伸手揽着他的腰。屋子里静的只听见乔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再这么抱着,禽兽那么一下或几下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他想平复下来却身不由己,他猛地睁开眼,咂了一下嘴唇,“叶弥,你是不是 进来之前刚刷过牙了?” 叶弥的脸爆红起来,火辣辣的,像个煮熟的螃蟹壳,她忽的起身,蹦下床去, 然后抬脚踢了他一下,“你装作不知道会死吗,会死吗?”说完就跑了出去。 乔言听着一声门响,一边大笑一边蜷起身子,真的是自讨苦吃。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