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叶弥打开电脑,居然没有密码,她端着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启动完毕才却发现 这台电脑上居然连QQ都没有,她一边从网上下载,一边好奇的打开硬盘,只是一眼, 她的心就跟着紧了一下,里面所有的文件夹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何晓宁,只是通 过罗马字母做着区别。 叶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有些颤抖,她害怕了,立刻就合上了电脑。她不停 的抿着自己的嘴唇,可是手心还是不停的冒着冷汗,她不断的给自己安慰,可是眼 睛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 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的声音,是乔言的,“叶子,怎么了?”老是不见回复, 他有些担心。 叶弥心烦意乱的,拿着手机的手都不断的颤抖,发短信都总是出错。索性她也 不回复,就直接丢在一边,她盯着那电脑看,最后一咬嘴唇,还是重新打开来。看 着里面一张张的照片,两个人脸上的笑都刻着深深的爱和幸福,她打开最后一个视 频文件夹,手颤巍巍的打开那个叫生日的文件。 乔言等了很久可是依旧没有回信,他心里隐隐的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拨通了叶 弥的手机。 叶弥看着不停鸣响的手机,视频中的欢笑和呻吟也在不断刺激着她紧张的神经, 她合上电脑,关掉手机,慢慢闭上眼睛,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她拿着电 脑就送回他的书房,一切都恢复原样,她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已然做不到 了。现在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最开始乔言就不允许她给他打扫书房。 “来过了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这句话反复的在叶弥的耳边回响着,可是叶弥现在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过去了。 他那么的坦诚,真的是彻底了,还是避重就轻了。她现在突然对向乔言坦白那个秘 密没有信心了。 叶弥不知道一个人发了多久的呆,就听见外面门铃不停的响,很急促。她回过 神,抓着身边的纸巾把眼泪擦干了,开门就看见贺清文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家的门 框。 “我说你到底在家里干什么?”他有些不耐烦,还有些焦躁。 叶弥瘪了一下嘴,“你怎么来了?” 贺清文看着她那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有些不舒服了,“大小姐,我不是上敢情 来的,乔言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我这是从会议上跑过来。”说完他很不客气的 就进了客厅,四下转了一圈,回头看叶弥,“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干净的,别说是 保姆打扫的。” 叶弥现在真的没有跟他耍贫嘴的心情,她就站在门口,“我没事,你不是很忙 吗,那就赶快回去开会吧。” 贺清文闻出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他走过去,发现叶弥的眼睛有些红,“你哭 了?”他拿出电话,“我说他怎么那么着急呢。” 叶弥赶紧抓住他的手,“别告诉他,我没事。”她别开脸,不想让人看见她此 刻的表情。这算什么,自己的老公秘密的收藏着跟前女友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并 且还是那种,这让她情何以堪。 贺清文脸变得有些沉,“叶弥,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没有那个男人你会死吗? 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乔言一个男人,也不是只有他才优秀, 你每天都瞪着你那一对大眼睛都看什么呢,你还真是眼大漏神。眼神儿不好的人才 会选乔言那种。”说完他夺下自己的电话,这个时候乔言的电话又来了,贺清文想 了一下,没接。活该他着急。 他回头看着叶弥,“我妈今天很无聊,不如你去陪她逛逛街吧。”说完不等叶 弥做反驳就已经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了。 叶弥有些诚惶诚恐,她这是何德何能居然让老板娘陪自己逛街解闷,她尽量的 想要打起精神,可是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各种的坏情绪。 江明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看她逛着街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疲惫样子,她改了 主意,“叶弥,我累了,我们一起去做个美容吧,做个全身的SPA ,然后再按摩一 下,很舒服的。” 叶弥觉得自己没有拒绝了理由,人家是多么高贵的身份,这么关心自己她除了 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躺在温热的水里,闻着淡淡的精油香味,浑身上下确实舒服了很多。按摩师很 贴心,“叶小姐是贺太太什么人啊?”她很八卦的问。 叶弥趴在按摩床上,有些厌烦这样的打听,“我们没有关系,贺太太人很好, 愿意跟我交朋友而已。” 按摩师显然并不相信,“叶小姐一定是贺太太内定的儿媳妇吧,不然怎么会给 您办二十万的会员卡,没关系,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叶弥惊了一下,猛地坐起来,连忙拖了一条毛巾挡住自己的前胸,“你说什么? 给我办了会员卡?”她有些懊恼,抬起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件事情越来越大 条了。“你千万别乱猜,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老公,她姓乔,是飞扬的飞行员,我 跟贺太太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朋友和尊敬的长辈之外。” 说完她复又趴回去,一抬头看见江明明正凝望着她,眼里都是泪水,一不小心 就流了下来。叶弥心紧了一下,赶紧转过身起来,“贺太太,哦,你别伤心,我不 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叶弥有些惶恐,可是却看着那人哭得更厉害 了,她跳下床,伸手给她擦眼泪,可是胸前毛巾一下子就滑落下来。叶弥赶紧蹲下 来,拾起来又把自己包起来,可是按摩师赶紧的又给了她一条新的,叶弥被搞得有 些手忙脚乱。 “干妈,干妈,我叫您干妈还不成,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我很尊敬您的,在 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妈一样。” 江明明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让叶弥转过身,像抚摸着一件宝贝一样轻轻的抚 着她肩头的那块胎记。 “那是块胎记,很难看吧!”叶弥有些摸不着头脑,“乔言说很像一片叶子, 说让我去纹一下,然后再写个乔字,自恋吧,臭男人都自恋。” 江明明却哽咽出声,两手抱着她的肩膀,“孩子,我的孩子。” 叶弥身体僵住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乔言在酒店急得团团转,叶弥的电话关机了,贺清文始终不接听自己的电话, 打给他的秘书就说贺总助在开会。乔言用脑子分析知道一定是没事,不然贺清文不 会在去他家的时候还听电话,突然就没动静了。可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的慌张就 很难平复下来。 同样暴躁的还有叶弥,她已经做了24年的孤儿了,在她的生命力只有奶奶,她 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父亲,而父亲在寻找母亲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叶弥是一个天生 快乐的孩子,她没有仇恨一个抛弃她的女人,可是却没有办法在她这么出现在自己 面前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接受。 叶弥抓起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不顾江明明的哀求拿着包转身就走。江明明跑 到门口挡住门,“叶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对一个陌生的阿姨都能那么好,为 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母亲。” 叶弥的眼睛有些红,可是依旧硬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贺太太,我想你是搞 错了,我是孤儿,没有母亲,我母亲过不了苦日子,抛弃了她的孩子和丈夫跟有钱 人享福去了,而我爸爸还傻乎乎的去找她,被车撞死了都没有人收尸,连尸骨都不 知道在哪里。”叶弥越说越激动,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叶子,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贺太太,我一直很尊重你,你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我们没有关系,你别 让我看不起你。”叶弥拨开她,摔门而去。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出了会所的大门, 她仰头看天,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起风了,像是要下大雨。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出身,哪 怕是遭到乔言家那样嘲讽的时候,这是宿命,没得选,老天让她成为一个平凡的女 孩,让她罹遇生活的磨难她都认了,先天不足,她后天来弥补,这就是她名字的意 义,没有什么不可逾越。所以不管多么辛苦,她从不曾自怨自艾,踏踏实实的走好 自己的每一步。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此刻富贵当前,她有的只有愤怒和怨恨。 这个城市的夏天本就多雨,来得快来得猛,顷刻之间便是倾盆而下。叶弥顶着 自己包跑到路边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玄关下避雨,这里来来往往的也都是香车丽影, 曾几何时她也会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她却无法原谅一个女人 为了跻身上流社会而抛夫弃女,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顺着头 发流下来的雨水还是眼泪。 这时候一辆奔驰车停在自己的跟前,她吓了一跳,她站的地方并不是在门口, 这车停在这里有些奇怪。她微微欠身,向后退了两步,让出更宽的距离。可是车门 却打开来,出来的竟然是周同哲。 “叶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眼前湿哒哒的人,他回身打开车门就拿出一件 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叶弥也有些奇怪,她无辜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周同哲没有理她,回身冲着司机交代了两句那车便先走了,他转身拉着叶弥也 进了酒店,帮她开了一间房,“你到底想干嘛啊,每次看见你都迷迷糊糊的,这么 大的雨很容易感冒。”他冲进浴室给她拿了一块毛巾,“先把头擦干,然后去洗个 澡,一会儿我下来找你。”说完就先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叶弥呆愣愣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他急匆匆的走了。叶弥叹了一口气, 换上浴袍打电话把自己的一身衣服送洗,并要求尽快的送上来。 洗了澡出来叶弥正吹着头发,门铃就响了,是周同哲。叶弥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随便搪塞了一句逛街没有带伞。周同哲上下打量着她,看她两手空空,有些半 信半疑。叶弥怕他追问,赶紧用话堵他,“你怎么来这里了?那车里是谁?” “哦,我爸爸来了。”他想了一下,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我跟你说,我也快 成飞扬的股东了。我爸爸打算把这些年赚的一些钱投资到民航业上,现在能源这块 儿国家监管的越来越多,前两年山西煤矿整合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 政策,我们不打算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飞扬是民营航空企业里面效益最好的, 我爸比较看好它。” 经济的东西叶弥不太懂,大概是说周同哲家也是飞扬的老板之一了,“什么时 候的事情啊?” “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之前已经谈判了好几次了,不过还算比较愉快,这 次增发之后,飞扬的资产规模差不多会扩大30% 。如果顺利的话,周年庆的时候就 会正式宣布这个消息,然后会具体操作增发的事项。” “那你呢?”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关我什么事情,钱是我爸的,现在与我没关系,我大概就是能混个股东家 的儿子。”说完他就大笑起来,叶弥也跟着笑,可是心里没高兴起来,这事跟她才 是没有一点儿关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