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有一位中学的同学是北大考古系毕业。当年他是高二参加高考被北大录取的, 曾经因为专业问题不想去报到,我们的班主任还发了火:北大你都不去,还想上哪 儿?毕业后到博物馆干了几年,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辞职自己倒腾文物,据说已经 发了。 我给他打电话:兔子,也不回家乡看看? 他在中学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百米冠军,就得了一个外号叫兔子。他说:有屁 就放,别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我说:有一小事,如果耽误你挣钱,我就杯水车薪地补偿一点儿。 他笑:你还是那么会用词儿啊,到底什么事,说吧。 我说:等到了再说,你只要带上当年在博物馆的名片和各种比较唬人的鉴定仪 器就行。 他赶紧问:是不是出土什么东西了? 我说:没错,我怕他们通过正式渠道请人来鉴定,到时候就没你的戏了。 我操,早说啊。他说。 我说:别抱太大希望,不一定是什么年代的。 他说:我马上回去,你得派人到机场接我。 我说:没问题。 我们这里的机场只有周日一班从北京来的飞机,兔子如果真的马上动身就会买 去省城的机票,一个小时就到,而我们这里到省城机场还有两个小时的高速公路, 所以必须立即动身去接他。 何从最近想办法花钱喝酒,狐朋狗友、七大姑八大姨地请了一个遍,自己也整 日恍惚,不敢让他去。 顺手打电话给了刘露:走,跟我去一趟省城机场。 她欣然应允。 等我们上了高速公路,我忽然想起来,其实应该天歌一起来的。这才发现自己 有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这小女孩真的让我改变?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你没有想到的时候,一切都是缓慢地变化着,当你一旦发 现这种变化,并且不希望用理智阻止的时候,那就跟眼前的我们一样,上了高速公 路。 SANTANA 行驶在去往省城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刘露就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上目视前方,我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便说:你怎么不说话? 她转过头来:说什么? 我说你不知道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容易瞌睡啊?不想办法提提我的精神,咱们有 可能同归于尽。 她说:跟你同归于尽,怕什么? 我说:我是没什么,跟一个美女同尽,算是造化,你呢,正是青春好年华,陪 我个半老徐爷,亏不亏啊? 她并不答话,又默默地盯着前方。 我又问:你怎么了?跟受过什么刺激似的。 她就认真地问:你和天歌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说:朋友,好朋友,说难听一点还是性伙伴。 她沉默了一会儿就转过身来抓住我的衣服,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我慌忙把车 停到路边:你干吗啊?真想死是不是? 她抱住我的胳膊,哭着说:你欺负我。 我说:别这样,高速公路不许乱停车的,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她说:那你找一个能停的地方停下。 我真后悔把她带来,就慢慢开出大约一公里的路程,找到一个加油站把车停下, 说:你怎么了? 她说: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可是你刺激了我,你明白吗? 我说: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认为我还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就继续交往, 如果你认为我就是一恶棍,干脆回到家咱们就不认识。 她哭着说:就那么简单吗?你说就那么简单吗?你知道一个人等待的滋味吗? 你明白爱情是自私的吗? 这一些从道理上我都明白,但我发现道理和现实是那么的不同,比如我和天歌 的关系,谁能从道理上说清楚?而我曾经在沧海理工学院和同事杜梅的关系也几乎 就是没有道理的。刘露忽然提出的问题让我发蒙,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回答,而是干 脆拿嘴唇把她的嘴堵上。 换句话说,我吻了她,她也热情响应。 我们就在高速公路的加油站的路边上拥吻着,刘露娇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 过了很久,我放开她,她问:方正,我是不是很坏? 我说:刘露你给我时间让我思考,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 而这时候,兔子已经下了飞机,就在省城机场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我。 等我们赶到,这小子就跟我发火非要回去,我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看到那个女 孩了?就是在路上搞定的。 他一脸坏笑地说:好吧,看在女人的面子上,算我成人之美,你小子艳福不浅。 我指着他带来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妈的还说我,你毁了不少好姑娘了吧。 他哈哈大笑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