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一、蛋糕(5) 腼腆的她,喘不过气来呀 左翼太热,如无头之热 …… ——《夏天啊,夏天》就这样,在火热的80年代中期,我以绝对重庆夏天 的名义、以童年“蛋糕”的闪光反抗了另一位我不愿点名的“下午”的女巨人。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的斗争为何如此眩目,那是因为我有一个攻无不克的传统 ——蛋糕——它已伟大、光荣、正确(目前被网民简称为“伟光正”)地成为我 生命中最“古老”的象征或最隐秘的出发点。 我并非忘记了时间。1989年冬天,在南京一个初雪的下午,蛋糕的密码 终于被我译出。那一年我33岁( 一个人命关天的数字) ,我透过蛋糕寒冷的 “译文”默默地看清了教育的“美名”。教育并不在南充一个受宠爱的昏暗院子 里进行( 我大略于4岁前曾寄养在那里,我的外公家,对于“幸福”我是善忘的 ) ,也没有在幼稚园老师的呵斥下进行( 即使如此,我也失去了记忆) ,教育在 一个下午,我的家里进行( 它虽已成过去,但却刻骨铭心) 。那可怕而令人着魔 的古老“蛋糕”,教育通过它的松软、香甜惩罚了一个儿童,它对我产生“不幸” 的影响。但我天性中“下午少女”的性格却又通过它反对了任何形式的教育,这 一点尤其令我欣慰。从少年时代,直到后来的青年时代,教育都曾引起我强烈的 反抗。只要有人( 母亲或老师) 对我说,“你不应该这样,你又错了”,我就会 偏着颈子或怒目相视或转身逃走。我这种个性使我非常不适应家庭,也不适应这 个社会,但适应一个诗人处理他日常生活的悲剧。看看吧,那儿童早就下定决心, 要偏执地在未来的一个下午挺身而出。 今天,在我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曲折、滚烫的生活之后,我明白了这46年 前三个蛋糕的意义。我可以无愧地说:那个下午是决定我前途的下午,也是注定 了我要歌唱的下午。而值得庆幸的是:我隐秘的歌唱是非个人化的,即便我的痛 苦是传记性的。我传播着你的美名 一个偷吃了三个蛋糕的儿童 一个无法玩掉一个下午的儿童 旧时代的儿童啊 二十年前的蛋糕啊 那是决定我前途的下午 也是我无法玩掉的下午 家长不老,也不能歌唱 忙于说话和保健 并打击儿童的骨头 寂寞中养成挥金如土的儿子 这个注定要歌唱的儿子 但冬天的思想者拒受教育 冬天的思想者只剩下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