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第一章:熟女当嫁(12) " 你在哪儿呢?" " 家啊!" " 咋的,又独守空房呢吧?出来吧,请你喝酒!"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我中午刚下火车,还没回家呢。" " 请我吃什么呀?还是新疆烧烤啊?" " 不了,请你喝洋酒,我在半岛咖啡呢,国贸旁边这个,你过来吧!" " 你丫的啥时候也有情调了,去咖啡厅喝酒能爽吗?" " 靠,你才发现啊?我就跟你在一起没情调,你来不来吧,别废话!" " 那地方的破西餐有啥好吃的?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请……" " 你别磨叽了好不好?赶紧过来吧,给你个惊喜!" 五 这么多年,徐东在外表上没有多大变化,当然,期间那一次他进监狱被剃了 光头除外,但他一出来就努力把自己恢复了老样子:常常背着个大摄影包,腰围 跟身子一般粗,脑袋倒显得有点尖了,一头长发就紧贴着头皮箍在脑后,这使他 整个人看上去就象一根坚挺的阳具。我想徐东是很喜欢怀旧的,总想方设法让自 己的某些时光固定下来,这一点倒与我臭味相投。 尽管我们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可说实话,我在徐东面前却总有那么 一点自卑感,他的很多方面都很优越。我们同在一个省城工作时,他是到哪儿都 可以耀武扬威的准级党报记者,而我是到某些部门就要低三下四的都市小报记者 ;他有地价好且近120 平米的房产,而我的积蓄连买一个卫生间都勉强;他有老 婆有女儿,而我的婚姻还没有着落;他那时甚至还有很多情人,而我却身染屡遭 女友抛弃的霉运。即使在他被判过刑,有过污点记录的现在,我在他身上还是找 不到一个平衡点,他毕竟还在北京的通州买了套商品房,而我和黄鹂还蜗居在租 赁来的临时小家里。 说起徐东曾获罪被判刑的事,我至今还心有余悸,因为当时我差点也跟着吃 挂落儿。也许正是徐东当初的条件优越,天天养尊处优腻了,便滋生了寻刺激找 乐子的犯罪心理,或正如老话所说:人越有越贪——不象我,人贫命贱,做什么 事都谨慎当先,缩手缩脚,该拿就拿,不该拿的,接不住的,连半个手指头都不 敢伸——他竟然和一个家具厂老板一起炮制了一则某名牌沙发出现劣质产品的假 新闻,导致该品牌的销售损失严重。徐东是收受了那个家具厂老板三万元的好处 费,我当时也在工作的报纸替他发了一篇稿子,还拿了他" 转交" 给我的两千元 酬劳,但我是按真新闻发的,而徐东也确实没跟我交代实情。后来事情露了馅儿, 徐东涉嫌商业信誉诋毁被起诉,获刑十个月,罚金两万,并没收全部非法所得, 事发时我已来北京,却也接到了公安人员的调查电话,虽只是电话而已,但也骇 得我几天几夜没合眼,我确实不知情,被利用了。事后我想一想,还是很感激徐 东,他当时瞒着我,可能也是怕万一有一天出了事,会连累我。 黄鹂来北京半年后,徐东才刑满获释,他早已被单位除名,并成了典型的新 闻腐败教材,当然没办法继续在省城混了,变卖了房产,让老婆也辞了工作,把 上学的孩子扔在父母家,两个人便来了北京。徐东先是在通州宋庄买了一套价位 相对很便宜的八十多平米的房子,然后又让老婆在通州西便门附近加盟了一家洗 衣店,至于他自己,则悠哉游哉,成了自由摄影人,常年在祖国各地量地图,至 今涉足的地方还真不少。他也总跟我炫耀,说西藏的天空特别低,星星看上去有 盘子那么大;说漠河确实冷,一泡尿还没等浇完就冻成了冰棍;还警告我,到了 云南千万别吃" 撒撇" ,那是用牛胃里没消化完的草料做的,极难吃,说白了就 是准级牛粪。徐东除了拍摄大量民俗风情的照片,所经之地若有什么重大的突发 事件,他也不放过,比闻讯赶来的外地媒体要快得多,所以他的作品没少卖给杂 志和报纸。而在北京的时间,徐冬也不闲着,常给一些刊物拍明星照,因此他也 总找黄鹂帮忙,有时还找时机和黄鹂一起去采访。一年下来,徐东的收入比我的 薪水还高,着实让我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