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为什么生气?”布莱恩蹙拢着眉头问着一路背对着他,盯着车窗外沉默 不语的尹红玉。 他实在不明白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抑或是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恼了她, 才让她前一刻还因为他的逗弄而露出小女儿娇嗔的羞窘,下一秒却突然对他冷淡 以对,不理不睬的回避他。 就连她期待已久的杜拜,好像也在一瞬间失了兴趣,他在她眼里看不见实现 梦想的兴奋感。 他可以明显的察觉到她在生气。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尹红玉是那种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 她太容易让他着穿了! 依他的个性,别人的死活是别人家的事,他从不被任何人的情绪所左右。 可是,她的闷闷不乐确实影响了他! 而他甚至不知道,她该死的在生什么气! 布莱恩冷凝着脸,瞪着仍背对着他,不发一语的尹红玉。 “红玉,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压抑着满腔的无名火,布莱恩坐挺起身, 朝她逼近,瞅着她刻意偏开的侧脸,恼火的劈头就问。 尹红玉被他吼的惊吓一颤,旋即又绷着小脸,更刻意地缩向车门,将脸撒向 车窗贴着。 她是在生气! 可是她不知道该气的是他的世故,还是她的天真。 “红玉——”布莱恩大手拉握着她藕臂,强迫她转过脸面对他,他紧瞅着她 的双眼,警告的咬牙低吼。 她这种闷葫芦的个性,快把他逼疯了! 尹红玉一触及他愤怒的金色眼眸,便垂下眼,抿着嘴,扭动着手想挣脱他的 箝锢。 他不容她逃避,大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炬的瞅着她逼问着:“告诉我, 到底什么事惹你不开心?” “没……没有哇。”她闪躲着他的目光,小声的说。 他大声叹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固执的追问她:“有!红玉,你不是说谎 的料。你在生气,而且是从我们出了机场之后就开始了。我——”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他的指责语气,让她的委屈瞬 间冲到极限,失控的朝他大吼出气话。 话一出口,震惊了两人——她马上就后悔了,却不出口道歉,只能怔愣着。 他神色蓦然一沉,冰冷的眼盯着她,陷入沉默。 她难过的启口,想说些什么。 他却微微点头,放开她的手,冷声咬牙怒吼:“好!随便你!” 他重重的将自己靠进椅背,交叠着手,撇开头,咬牙怒颤的瞪着车窗外。 她咬住唇,眼一红,缩回靠近自己这一侧的车门边,胸闷心痛的盯着窗外, 委屈的落下一颗泪珠。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是在气他前一秒夸她漂亮想追求她,下一刻就在她面前, 毫不避讳的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是她太过单纯,天真的将他的玩笑话当真,而傻傻的有所期待。 她就像个心胸狭窄,爱嫉妒、爱吃醋的坏女人!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她真的很讨厌他对别的女人如此热情、注意。 而且、而且,他还跟那女人——亲嘴! 尹红玉委屈又气恨的瞪了布莱恩的后脑一眼,然后就转回头,独自哀悼她短 暂的初恋。 仅维持十七分又三十五秒的初恋! 好、悲、戚! 此刻心情荡到谷底的不只尹红玉一人,布莱恩亦是。 他咬牙瞪着窗外高耸茂密的棕桐树,心却是愤怒和气闷的。 这可恶的女人,不仅影响了他的情绪,更让他像个初恋的冲动少年那般幼稚 的赌气。 哼!她要莫名其妙的生闷气,还是发神经的大叫大笑都不关他的事! 他只要把属于帕瑞斯家族的红色古玉从她那拿回来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用在 乎她的喜怒哀乐。 布莱恩缓缓吐出胸中的闷气,如此说服着自己。 但是——他就是该死的在乎她! 车外,是两侧绿意盎然的棉桐树。 车内,是两人沉默猜疑的不安感。 *** 布莱恩和尹红玉两人一直到车子抵达饭店前,都没有再开口交谈。 车子弯入一条环绕着一座独具设计风格喷水池的车道,旁侧是高耸的棕桐树 和椰枣林所组成的热带绿林园景。 一座阿拉伯宫殿式建筑的饭店,坐落在此美景之中,更显豪华壮丽。 一种如世外桃源的神仙境地就呈现在眼前,但尹红玉却完全无心观赏、无一 丝欣喜。 车子停在饭店入口处,一名传统阿拉伯服装打扮的门房认出了布莱恩的座车, 毕恭毕敬地连忙上前开车,施礼。 布莱恩冷沉着俊逸的脸庞步出车子,站在门旁等着尹红玉下车。 尹红玉一坐近车门边,布莱恩便伸出了手,绅士的将她带出车外。 乍见到她眼睛微红,黯淡的半垂注视着地面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 懊恼和烦心。 叹口气,他自然的紧握着她的小手步入饭店大厅。 他这亲密和有着宣誓意味的举动,引来饭店内众人的惊讶目光。 在传统保守、遵守“可兰经”教义的阿拉伯国家,对于男女之间有着严格的 规定,即使是夫妻关系,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牵手同行。 只是自小接受欧美教育、个性又自主狂傲的布莱恩,根本不受回教的拘束礼 法,自然也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而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尹红玉,也未察觉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眼光,只是 木然的任布莱恩牵着她走。 “小玉!” 还在哀伤失去初恋的尹红玉,在乍听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时,那熟悉的声音 令她倏地抬起头。 身穿白色航空西装制服的尹拓磊,俊逸非凡的脸庞泛起柔和宠溺的笑容,伫 立在柜台前,凝视着她。 “啊……” 尹红玉先是吃惊的低呼一声,然后笑亮了阴郁的脸,放开与布莱恩交握的手, 朝尹拓磊奔去。 “哥哥!” 尹拓磊张开双臂,迎接朝他冲撞而来的妹妹,用力的抱紧她。 “哥哥!” 尹红玉扑进大哥等待的怀中,久别重逢的喜悦令她兴奋的又叫又跳,溺在大 哥宽广温暖的怀中撒娇的喊他。 “唔,让我看看你!”尹拓磊略微推开彼此的距离,疼爱的笑脱着她可爱的 笑脸。 思念、骄傲和相聚的欣喜感受,全映在他深送晶亮的黑膛里。 半晌,他轻扯她粗粗的辫子,呵呵轻笑。 “小丫头,还是没长高呀! “啊,讨厌啦!”她最气有人说到这个,伸手就是重重一掌打上尹拓磊的手 臂,反而逗得尹拓磊哈哈大笑。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小手拉抱住他右手臂,来回轻晃,可爱的小酒 窝凹陷在她粉嫩的俏颜上,煞是娇美。 “我刚好飞到你所搭的航班。中午,我还趁休息时间去找你,结果你觉睡得 像条小猪似的!”他笑睨她一眼,有些埋怨的说着,左手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 满眼取笑。 她撒娇抗议,圆亮大眼里全是快乐的光采。 布莱恩站在原地,握紧了逐渐失去她温度的右手,那手有些空虚,就像此刻 他紊乱的心情。 虽然尹拓磊和尹红玉是亲兄妹,但看老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展现他从机场 出来之后就没再见到的娇俏傻笑时,他的心猛地揪紧,恨不得冲上前,将他们分 开。 这种莽撞、幼稚、混乱又陌生的情绪,搞得他一肚子莫名火大。 尤其再加上他们稍早在车上的不愉快,更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烦躁不已。 一会之后,他拿了两只信封夹,朝仍在一旁叙旧的两兄妹走去。 尹拓磊左手臂被红玉拉着,耳边听着她诉说着台北的一切。 当布莱恩停在他们面前时,尹红玉倏地闭上了嘴,褪去笑容的素颜顿时失了 光采,她紧贴着尹拓磊身侧,避开了布莱恩锐利的金色冷眸。 尹拓磊一直观察着这两人间的怪异暗流和气氛,当布莱恩牵着红玉走进饭店 大厅时,他就一直在注视他们。 他们两人脸上虽没有笑容,但不难发现这两人之间已前生了一种羁绊,牵动 着彼此。 高壮挺拔有着贵族气质的布莱恩,就像名手拿宝剑保护娇小柔弱的小公主那 般,替红玉阻挡了一切非议。 而当红玉奔向他时,布莱恩眼中那一簇簇占有的火花,更让他觉得情势有些 吊诡有趣。 尤其他回想起在机舱上,布莱恩对红玉这丫头那股保护欲,他眼里闪过一丝 不易察觉的笑意。 尹红玉那仍在闹别扭逃避他的态度,令布莱恩又气又无奈。 一丝叹息在他心底吁出,他看着拓磊,问道:“这次停留多久?” 杜拜是欧洲航线的重要转机点,旅客通常都只在机场里停留约一小时便转机, 而航空人员则会停留几天。 “两天。后天中午就飞巴黎。” “啊?”尹红玉失望的大叫一声,引来两人的注视。 她尴尬的红了脸,但就是不看布莱恩。 尹拓磊柔和一笑,用空着的右手揉揉她的发顶,安抚的轻语:“这也是没办 法的呀!” “哦……”她自然明白,价她好久没看到大哥,而且现在的她不想独自留下 来面对布莱恩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叹口气,对尹拓磊道:“明天中午一起吃个 饭,叙叙旧,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当然好。”拓磊爽快的答应,却明显感觉到红玉身体一僵,扯动了他的手 臂。 尹拓磊低头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他来回看了表情截然不同的两人。 他呵声轻笑,双眼晶亮地对着气氛诡橘的两人,问出心中的疑虑:“你们两 个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从刚才你们走进饭店,就一直都怪怪的哦!吵 架了吗?” 尹红玉咬着唇,头愈垂愈低。 布莱恩则一运地盯着她瞧,最后,他长长叹口气,将手中两只信封夹递给尹 拓磊,不愠不火的说:“这几天你们在这的食宿我都安排好了,这是你们的房号 和钥匙,你们早点休息吧。” 布莱恩深看了红玉一眼,然后吩咐一名饭店工作人员,带他们兄妹俩到房间 去。 布莱恩在跟尹拓磊握手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尹红玉自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天杀的……”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各国脏话全说了一遍,步入座车,消失在 夜色中。 “红玉……”尹拓磊有些心疼的看着一直朝布莱恩消失方向盯着的尹红玉。 她咬了咬唇,小脸一皱,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大手将她的头按压在怀中。 她在哥哥胸前,哇哇哭了起来——哭她的委屈。 哭她的莫名嫉妒。 哭她的不知所措和懊悔。 哭她二十五岁,仅维持十七分三十五秒的短暂初恋。 *** 同一时间,OASISINN——周大邦和詹东生两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入饭店。 “找到了没?”吴全宏一见到他们俩,劈头就问。 “没。”大胖和阿东两人对看了一眼,叹气无奈的摇头。 “他妈的!那个笨蛋!到底跑到哪去了?”吴士宏气得口不择言,又是跺脚 又是挥拳发泄着满腔的怒气和担心。 “吴导,我们两个都不会讲阿拉伯语,只能用简单的英文问人。不过,海关 那边的人说,确实有红玉的入境纪录,她是跟两名阿拉伯人和一名身分神秘的男 人走的。”詹东生努力想着他们好不容易问来的资料,皱着眉,担心的说着。 “啊——那不就是人口贩子吗?”一道拔高尖嗓的女性声音,自他们身后传 来。 他们三人,脸色阴沉的回头瞪她,袁建民也在一旁。 只因为,她说中了他们一直担心的事。 “美苓,你别瞎说了,小玉不会那么衰的啦!”袁建民握拳,气恼激动的对 着经纪人大吼。 向来娇纵又任性的林美苓,哪容得下心上人如此护着一个女人,而责骂她?! “我瞎说?我哪里瞎说了?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一个神秘人士和两名阿 拉伯人,不是人口贩子,你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吗?” 她娇蛮的两手探在腰侧,踩着三寸高跟鞋,身上那件紧身迷你连身背心裙, 因为她急促的喘息,而让领口下的雪白乳峰几乎蹦跳出衣缘。 大厅内的男人莫不瞪大眼,祈求那两团可颧的肉弹弹出。 “好好好!你别气了,再气,你就要曝光了。”袁建民皱了下眉头,没好气 的说。 听见他如此敷衍的应付安抚,林美苓没有动怒和尴尬的差窘,反而是骄傲的 凝视着四周男人对她投射的赞赏眼神。 她故意深深吸气再吐气,然后满意的微笑。 她爱死了男人总是无法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的荣耀。 花了七佰多万日币,成功雕塑出来的成果,果然值得! 吴士宏三人冷眼看着她沾沾自喜的神情,内心莫不暗驾一句——不知死活的 女人! 如果让她知道,前两年有两位空姐就是因为不知此地的“风俗民情”,穿着 暴露,因而离奇失踪,几天之后,被人发现陈尸在郊区的沙漠中,死因是被奸杀, 而今凶手仍逍遥法外的事,肯定这“爱现”的女人会马上冲回房里,将自己包成 肉粽吧! 回教国家民请保守传统,对女人又限制规范,有着极大的压抑。这也是为何 当初吴士宏迟迟不肯答应带尹红玉同行的主因之一。 包括此次的服装师、发型师和化妆师,他都特地只选男性成员,为的就是要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唉……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麻烦的不是别人,尹红玉就是最大的麻烦主因, 简直可以被封为“会走路的麻烦制造机”! “吴导,现在怎么办?” 吴士宏挑眉看着开口问他的周大邦,他伸手耙过头发,烦躁不安的冲口道: “怎么办?找呀!这么大一个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周大邦和詹东生两人很无辜的对视一眼,心底倒不会怪罪吴导的迁怒。 大伙的心情,都是一样急躁不安的。 啪! “哎哟,要死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呀?怎么那么多蚊虫呀!”林美苓拍打着 被蚊虫叮咬的手臂和大腿,边骂边跳,胸前那伟大的雪峰,因她的跳动而跟着盈 波晃荡,引人遐思。 当她发现邻桌有名阿拉伯男士紧盯着她傲人的双峰,痴迷赞叹时,她更刻意 的倾身弯腰,拍打着小腿肚,大方的展露她的“利器”。 毕竟,这里是石油王国,到处都有油井大王,搞不好她可以因此钓上一名富 豪,从此过着荣华富贵的少奶奶生活。 袁建民在一旁冷眼的看穿他经纪人的企图。这女人是个标准的拜金女郎,爱 慕虚荣的势利鬼。 要不是她对他来说还有“可利用”之处,他早就将她踢到一旁了。 毕竟,“亚伯特”能跻上亚洲新天王的宝座,有泰半是靠她的“美色”换来 的。 但,既然她自己也乐在其中,那么他就不必对她怀有什么感激之情,因为, 他们是互取所需的。 只是,他早晚会把这个全身上下没一处是真的“假女人”给踢掉的! 她真令他感到反胃! 就像现在——“嗯,吴导……” 林美苓不知何时蹭到吴立宏身旁,又是摩蹭、又是扭身的用着极为骚软的嗓 音嗲道:“为什么我们要窝在这种破破的小旅馆?我们怎不去住之前经过的那家 饭店呀?这里又小又脏,冷气也不够强,人家快热死了。” 她说的是“CASTLELAMDHKTEL ‘,那是世界知名的五星级饭店,提供最好的 服务设施和住宿品质,每一间房的单价也是贵得令人咋舌,即使是一间最普通的 双床套房,也有平常五星级饭店套房等级的标准。 吴士宏蹙着眉心,将她靠上来的身躯移开,口气极为冷淡的说:“林小姐, 不好意思,委屈亚伯特了,但我们的预算并不宽裕,实在是住不起那种等级的饭 店。” 周大邦和詹东生见着这一幕,莫不掩嘴偷笑。 林美苓的动机太明显了,只是这回她踢到铁板了。 吴士宏虽是极有艺术家个性的难搞导演,但那也仅只于对工作上的要求。私 底下,他可是广告圈里难得爱妻爱家的好男人。 对于像林美苓这种为达目的,不惜投怀送抱,以美色为交易的行为,是他最 为不齿的。 袁建民对于这样的结果,倒是暗爽在心底。 “哪里,吴导,这次本来就是我因为仰慕吴导之才华而主动要求参与的,住 哪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的。您别放在心上,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快点找到红玉才对。” 袁建民出声打圆场。 事情回到正题,大伙又是一阵忧心静默,除了林美苓之外——她正气恼吴士 宏的不解风情,眼眸一转,邻座的那名阿拉伯男子仍对她送着秋波,令她虚媚的 自信心大增。隔着桌子,她开始大玩服波传情的游戏。 “阿东,有没有跟航空公司的人打听出,红玉跟着的那三名男子的特徵?” 吴全宏抽丝剥茧的想着各个可能的线索。 “有,可是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其中有一名男子好像不是阿拉伯人,虽然他 也是一身阿拉伯服装打扮,但是他的五官比较深邃,眼睛是……嗯……那个人怎 么说的?” “像太阳的金色光芒!”周大邦记得这句阿拉伯语,模仿着语调说出这句他 们根本不懂的话。 “啊——对对对,就是这句!”鲁东生抚掌,惊喜的大叫。 没有人注意到,当大胖说出那句阿拉伯语时,邻座的那名阿拉伯男子,眼中 瞬间闪过一抹诡橘的精光。 “像太阳的金色光芒?”吴立宏重覆的念着,眉头深锁,脑中闪过二年前他 到杜拜时,曾听过有人这么形容一个人。 那个人是……不可能吧! “吴导,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阿东问着。 吴士宏虽然不像尹红玉是阿语系毕业的,但有多次进出杜拜圈的他,多少也 会一些阿拉伯语。 “那是说,那男人的眼珠是金色的。” 有可能是他吗? 邻座的那名阿拉伯男子,嘴角泛起一抹淡淡冷笑,他轻声的低哺着:“阿济 兹。”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