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坐过站(53) 女驴友被迅速抬下山去抢救。下面的内容,是根据现场情况由有经验的领队 模拟而出: 驴友离开大本营后去附近溜达,也许是前一天的顺利登顶,让她觉得清凉峰 就是这么一个风景区而已。 她选了一些别致的场景拍了些照片。爱摄影的人都知道,只要端了镜头,会 发现任何地方都值得拍照。她开始往稍远的地方游移,注意力都集中在镜头里。 后来,天气突然变脸,她拍完最后一张,准备收工。这时,也许是不小心踩 踏上了什么,也许其他原因,反正,她感觉小腿上被什么咬了一口。 她回头一看,这一看,立即让她魂飞魄散:一条蛇,通身黑色,头竖起,扁 颈。 立马感觉伤口疼痛且日渐加重。抖抖地查看伤口,流血不多,且很快闭合变 黑,周围皮肤开始红肿。 她想喊救命,可是发不出声来,不知道是一时失聪还是失声。但是,出于自 救的潜意识,她做了一件事:扯下了相机的带子,紧紧扎在小腿上。 她知道要在意识迷糊前作一件事情:喊救命。她应该喊了,可惜那时候正是 阵雨时间,野猪塘的营地正混乱着躲雨,没一人听到。 恐惧越来越大地包围她。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她感觉麻木开始向近心 端蔓延。她已无法保持清醒。 她想向营地靠近。她努力想辨别方向,但此刻,清凉峰在落单者面前露出了 它最残酷的一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哪儿都相似。 女驴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她先还瘸着一条腿走,后来完全是爬行,然而, 她2 小时的努力,爬出了一条近一里的路,却是越来越远离大本营的无效挣扎。 她也喊救命了,但是没人听到,这时候,她只需要有个小小的救命哨。 再后来,她感到困倦,胸闷,恶心,全身冷。 等到领队发现她时,她完全是个泥人,蜷在那里,如同一堆小小的土堆。 在她被担架抬走时,我见着了她一面,很年轻的女孩。 完成搜救任务的领队们陆续下山,我身旁只有豹子一人。 我觉得冷,裹紧了豹子给我的抓绒衫,却依旧冷。 " 豹子,那女孩,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问。 " 现在不能确定,这要看中毒量以及她的体质。" " 我想知道最坏的结果。" 我执拗地问。 豹子迟疑一下,说:" 从伤口以及症状判断,袭击她的应该是条眼镜蛇,它 的毒是混合毒,也就是说,它的毒液中既有能损害神经系统的毒素,也有能破坏 血液循环系统的毒素……而且,她的小腿被捆绑时间过长,肢体很可能因血循环 受阻而坏死……也就是说,女孩除了截肢外,还有可能神经方面的受伤,这样不 排除眼睛失明、肢体畸形等终身残疾的可能。" 能想象若一个人要这样过一生,那具体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 她今年多少岁?" 我轻轻地问。 "26 岁。" 056 回来的路上,我就病了。清凉峰上的山风,生生把我吹出了39度的体温。 豹子把我送回家,他找出退烧药给我服了,又在我额头上冷敷以物理降温。 不知为何,我竟然很安心地看他在我的闺房里为我忙碌。他第一次拜访我的闺房, 按理我们应该表现出点局促才正常啊。 我注视着他出入厨房的背影,突然想:若他是清凉峰上的领队,而我是那年 轻的女孩,清晨我离开大本营去拍照时,他肯定会在我脖子上挂上一枚救命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