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被逼上绝路总会挣扎,终于有一天,我爆发了。 那天,也是我想了几天才决定的那一天,我空着口袋走进教室,对着他我没有低 头,他的眼睛虽然让我打冷战,因为怕他,我还是含着泪使劲望着他。 “钱呢?” “没有。” “你想死。” “没有就是没有。” “你翅膀硬了,想飞了?” 我沉默。 “你在跟老子比高啊,蹲下。” 我还是沉默。 “跟老子变拽了,老子课间操时间再收拾你。” “……” 说完他愤怒的回到了座位,我没心情听课了,心里一直在咕噜该怎么办?该怎么 办?我打得过他吗?被他打了回家怎么办?打赢了他明天又找我怎么办?种种思绪一 直困饶着我。真希望时间能停止,我没打过架,上次跟小鸡也只是闹着玩的。 黑暗的课间操终于来了,他叫我去厕所,我跟在后面。他叫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我没说话,只是心跳得好快,第一次心跳得那么快,我按住心脏,害怕他会跳一跳的 蹦出来。 突然,一拳打在我脸上,我倒退了好几步。 他又握紧拳头向我冲过来,我自卫式的向前推,他刚好被我推到,然后脚一拐就 倒地了,不知道是真倒还是踩到什么东西,反正是倒地了。 我开始兴奋起来,没想到自己有那么大力气。 他火了,我开始感觉他并没那么可怕,我开始反击。 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尤其是被他欺负的几个同学,嘴早以成了O 形原来我 力气真的比他大,在用拳头较量了几十个回合后,我们缠在了一起,我用身体的重量 拼命把他压倒在地,然后用吃奶的力气打了几十拳。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骂道:“他妈的,看你以后该敢欺负人不。” 他被我压在地上无法反抗:“恩,以后绝对不欺负你了。” 见他求饶,我松手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站起身看看周围同学羡慕的眼 光,此时的我感觉象英雄。 我转身就往教室的方向走。 刚没走几步。 砰!…… 是石头敲打的声音,我眼睛模糊了,头很晕,用手摸摸头,是血,我才知道头被 石块砸到了,我已经快站不住了,感觉四周都在转。 他骂到:“狗日的让老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老子弄死你。” 随后,他又抓起石块在我头上补了几下。 我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我以为自己死了。 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醒来又躺在医院病床上了,这是我第三次进医院,但这 次,我感觉医院很舒服,不用再去想做作业,背课文,更不用想到那个混蛋。虽然进 了医院,但我还是高兴,因为是我的第一次打架,而且是和混蛋打了一架,不管怎么 说,可能他以后不会再欺负我。在医院,天天都是老妈跟我送鸡汤,老汉工作太忙就 只来过一次。 两个星期过去了,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下午,我高兴的回到家,可是我万万没有 想到,等待我的是老汉的一顿暴打,原因很简单,我连一个比我矮半个头的人也打不 过,没用。虽然知道老汉是部队长大,对于打架这些方面很好强,但我还是觉得自己 很冤。这是老汉第一次以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打我,所以我的哭声也是前所畏有的厉 害。晚上,抱着自己血红的大腿躲在被子里大哭,一直哭到声音发哑……我觉得活得 好累,为什么要转校,我怀恋八一二小学的同学之间的友爱、团结。怀恋以前我脚摔 点小伤老师也会背着我去医院上胶布,我的伤口的血迹染红了老师的白裙……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我想我被海娃子打得这么严重,老师一定会严处混蛋。 果然,第一堂课,老师就叫我和他一起站在讲台上。然后微笑着说,“你以 后还要欺负龙龙吗?” “不会了。” “那你道个歉吧。” 说着海娃子转过来面向我点了一个头“我错了,希望你原谅我。” 老师还是微笑着问到我,“龙龙,你原谅他吗?” 寒,我楞着没说话,心里想他妈的,就这样道个歉就完了吗?至少要扫个半 个月的地或者抄个几十篇课文吧,最好是把他狗日的开除了才能解恨……可是我能说 什么?说不原谅又怎么样?再说我敢说不原谅吗?我可不想再进医院。 我低着头:“原谅他了。” 老师除了微笑没别的表情,又说了一堆什么同学之间要互相友爱的废话。 就这样,混蛋的处罚就完了,而我心里更加痛苦。 又过了几天,海娃子找到了我,这次他表情不凶,而是非常温柔的对我说: “龙龙,我家很困难,这次你进医院花了我家三百多块,我老汉打得我很惨,我本来 想打你的,但想想还是和平解决,我也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你把医药费还我一半就 行了,还完以后保证不再找你麻烦。” 我日,这是什么世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考虑了许久,我没办法,我不想再进医院,进医院后又会被老汉打,而老师就再 让他给我道个歉,最后吃亏的还是我。再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对生活已经失去意义, 既然老天这样对我,我也只有服从,再说把钱还给海娃子后他也不会再找我麻烦。 虽然老妈的钱箱子象是故意给我偷的,但每次从箱子里拿到钱那一刹那,我全身 都在颤抖,眼泪有一种要掉下来的冲动,我真是个败类,老妈每天起早探黑的容易吗? 拿到钱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有时候会低声抽泣一翻。每次都会告诉自己,这是最后 一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天忍着痛从家里偷几块钱给海娃子,直到凑起一百六十 二块。 很长一段时间里,海娃子确实没有找我麻烦。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