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梅尔 “代沟”这个词是形容年龄差距使两人难有共同语言,其实共同语言与年龄无 关,只是有时没有共同话题,同龄人也难以融洽;而今,一个三十岁的未婚女性正 在难以置信的追求我,理由很简单:她说我的声音和短信让她心动,一定要见面, 又说在日本很实行大男小女,你不要自卑。她是推销什么“伊莎梅尔”化妆品的, 我叫她梅尔,她说好吧,名字只是符号。 今天梅尔又发来短信:“欢乐总是太短,寂寞总是太长,你莫非是凋零草木?” 我想,在这个燥热无聊的夏夜里,若有个红颜知己陪自己一杯扎啤不也很惬意吗? 可一连串的见面挫败了我的信心,尤其是下午那“非洲女人。”可这年轻的梅尔又 怎么样呢?当年春色已荒芜,而今又遇藤缠树,她年轻,年轻就会厉害吧,会妻夺 夫权吗?我打电话约她见面,她很愉快的答应了,她说她穿个红裙子在一个公交站 牌下等我。 我骑摩托一眨眼就到了,公交车刚开走,穿红裙子的她竟然天使一般让我目瞪 口呆,哪有三十岁,最多二十七八,这么一个夏娃居然未婚?我和她打招呼:“怎 么样,和想象的差距大吗?” 她一点都不显惊讶:“怎么说呢,你有点像……姜文。”“姜文是谁?”“你 连姜文都不知道啊?”“不就是演高仓建的那个吗?”“别逗了,是高仓建演杜丘, 你真幽默!”她吃吃笑。 我指了下摩托说:“上来吧,坐好了啊。” 去哪儿呢?对,塞外轩,豁出去了!梅尔坐在我身后,两只手使劲搂着我,能 感觉到她的脸很幸福的贴在我背上,一对软软的乳房隔着T 恤衫在摩挲,仿佛摩挲 着男人心尖上那根弦儿,难言难忍。 月色朦胧,我俩来到塞外轩。这酒店原来不叫塞外轩,叫影苑餐厅,因为它挨 着影院。塞外是文人的叫法,也不单指内蒙或河套一带,塞,长城也,长城以北, 统统塞外。 大酒店的包厢雅间都有一个的特点,客人总是那么不般配,半老徐娘和白马王 子,虚胖男人和豆蔻女孩,都围着蜡烛在玩儿互诉衷肠的游戏,柔软的地毯就像一 张大席梦思;烛光是暖昧的说客,酒是情欲的媒人,可我又是来干什么呢? 在雅间落座,我让她点菜,她说:“吃什么呀?一点都不饿。”只好我点菜。 酒菜上来了,我和她碰了下杯,“干,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见到你真高兴,愿我们友谊长存。”她把椅子和我拉近一点,没一点虚假作 态。 专门为情侣设计的雅间是绿色的,窗纱也是绿色的,幽绿幽绿的窗纱使窗外的 夜格外神秘,如同弥漫着满天绿色的雨雾,整个世界都堕入了绿色的情网,堕入了 那个孩提时代和一个女孩养两只小鸡的叽叽咕咕的童年梦。 你一杯我一杯,今天这酒总算喝出点儿意思来了。望着眼前的娇媚女子想入非 非,嘴上却说:“论年龄你应该叫我叔叔,对不?”她翻我一眼:“你真坏!”说 着在我腿上拧了一把,看来还是我不解风情。“哎,你其实用点伊莎梅尔就更好了。” 她说。我说那都是女人用的吧?她说:“男人用的多了,眼角皱纹半个月内就会消 除,还有眼袋,回头你用一份试试。”她好像在推销,眼神却似乎有点醉,她轻轻 靠在了我肩上:“我们……走吧。” 那就走吧,我们一前一后走向塞外轩的门厅,在过道里,梅尔不留神和一个腆 着大肚子的胖男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左躲右闪,谁也让不开谁。胖男人努力收缩肚 子侧过了身子,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凝神望着她,打量了好半天忽然说:“原来 是你呀,姑娘,一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穿上衣服……?我简直傻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