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圣战序奏 小美被木头拖着走,因为听不到丘赫脚步声,她急急地问:“哥,丘赫呢? 不要让他走!” 木头没有回答。这是他第一次生气,第一次不顾及小美的感受,第一次霸道 地拉着她离开。其他人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哥……丘赫……”小美一边走一边回头,虽然看不到,但她知道丘赫没有 跟过来。 小美清楚,木头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否则以他温和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赶丘赫 走的。可是,小美不想离开丘赫,一旦失去了他,自己怎么去寻找爱情,怎么成 为爱神? “丘赫!你过来啊!不要离开我!”小美的泪水和血水混成一片,在脸上泛 滥。 “小美!”木头停下来,双手抓紧了小美的胳膊,“我们不需要他,他跟我 们不是同类……” “丘赫……你别不要我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美的声音都变了,完 全泣不成声,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往外流,心中的一股气却仍在上升,冲得头 都大了。哭泣已经不能渲泄全部的感情,但是,除了流泪,小美什么都做不了。 丘赫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动,小美已经哭得喘不上气了。 “小美,你中邪啦?”木头在小美没有被盔甲覆盖的脸上清脆地扇了一记耳 光。 小美的哭声嘎然而止。她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没有哭 出来的眼泪生生给咽了回去,惊恐的她不停地抽泣着。 哥哥会打我?小美不相信。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美和木头身上时,丘赫突然抽出金箭,“嗖” 地射了出去。 “啊——”树林深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仿佛那金箭射在木头身上一样,他的小眼睛向外凸出着:“佟林!”木头的 声音变得异常严肃,让小美和佟林不觉紧张起来,“你带小美回去,把门关好。” “嗯……”佟林赶紧点头,他甚至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小美终于有些恢复了,她听到了非常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有很多人在向着他 们迅速靠过来。她的手再次攥成了拳头——又要战斗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 有责任保护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是他们的希望。 爱之柱!小美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寻找她的爱之柱。尽管在面对夏伊娜的 时候,爱之柱并没有受她的控制,她还是觉得爱之柱的力量是在他们遇到危险时 很有效的武器,比曦靼的银笛威力要大。 爱之柱像是受到召唤一样,自己飞到小美手边。 木头走到佟林身后,取下他的布包,打开来,露出一把金刀。 “这个借我用用。”木头的眼睛变得深邃。 “喂……”佟林刚想说,这是他爸爸的武器,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但转 念一想,如果木头没有这个能力,他是不会来取金刀的,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木头握紧刀把,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刀刃在他的鼻梁处烁烁闪耀。 木头环顾了一下堕落天使:“你们,想回去的,赶紧跟佟林走;想保护张荷 美大人的,到我这里来。” 天使们一阵骚动,大家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情况很紧急。 “出什么事了?”一个堕落天使壮着胆子问。 丘赫的第二支金箭射出。 又有一个人因为中箭发出了惨叫,这次声音距离他们很近。 木头看看丘赫,刚才被佟林打破了头,从头顶流出的血,流到了他惟一能够 睁开的眼睛上。他用力眨了眨眼,挤掉蒙住眼睛的血,搭上第三支金箭,准备射 击。 木头收回目光,低声对佟林说:“佟林,快带小美离开这里,天界的人马上 就到了。” “啊?” “什么?天……天界?” 堕落天使们个个大惊失色。 小美和佟林也吃惊不小,佟林想都没想,拉起小美就跑。 “佟林,我不能走!”小美甩开佟林。 “不行!”佟林再次抓起小美的胳膊。 “小美,跟他走!”木头像是命令似的。 堕落天使们这次表现得异常勇敢,完全不像在黄泉时那般懦弱。所有的堕落 天使都聚拢到木头身边,为小美和佟林搭起人墙。 “嗖”,丘赫的金箭第三次射出。这回没有听到惨叫。 “哼!”一个轻蔑的声音在树林边响起——小美已经来不及逃了。 等那人和他的部下摆好阵势的时候,木头也把堕落天使排好了阵型。 “一致对外吧。”木头在丘赫旁边小声说着。 小美右手抓住爱之柱,左手拎着银笛,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战争。 丘赫没有回应木头,转身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坐下,摘下盖住眼睛的布条, 擦着被佟林打破的伤口,瞟了佟林一眼,冷冷看着两边即将发生的战斗。 “大人……”对面的一个人像是向什么人请示着什么,小美看不到他们,不 知道对方的首领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只是从脚步声上判断,对方 应该来了很多人,比他们这边要多好几倍。 “我知道了。”小美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是50岁上下的中年人。 “孩子们,放下你们的武器,那些神器只有神才能使用。”对面的中年男子 自以为是地命令着小美他们。 没有人理会他,木头的金刀紧贴着他的鼻子,小美的爱之柱伫立在身边,堕 落天使们也没有人放下武器。 中年人对小美他们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他很清楚,这几个孩子和那群堕落 天使是不可能缴械投降的,他们都是死囚,只可能负隅顽抗。 “该收场了吧?我不是来追踪你们的……”中年人说。 “你打算让我们怎么收场?”木头问。 中年人有些意外地轻笑着,毕竟还是孩子,看到这么真实、强大的天使军团 还是害怕了。中年人似乎从木头这里看到了不必费力就能取胜的希望。 “真是个好孩子,把堕落天使交给我处置,你跟我回天界吧。” “到天界之后呢?”木头继续问。 “之后?”中年人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就没想过,“我替你们求情, 放你们一条生路。” “就凭你吗?”木头的声音变得悲凉起来,“你真把我们当小孩子看待了。 虽然我没有去过天界,不过,我猜你应该只能在五年一次的集训中见到首席战争 仙子吧?连战神都见不到,你怎么替我们求情?” 中年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你根本就没想过带着我们去天界,把尸体拉回去倒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佟林在后面大声说着。 中年人扫了佟林一眼,知道他不是这支队伍的领导,也就没有搭理他。 “还给我。”丘赫处理完伤口,把浸满鲜血的布条重新盖在眼睛上,站起来 对中年人说道——中年人手中握着三支的金箭,有两支带着血。 中年人低头看看金箭,再看看丘赫,有些不相信:“这是你的?” 丘赫没有回答,走回到木头旁边,对中年人伸出了右手,要他把他的金箭还 给他。 丘赫的回归让木头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中年人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丘赫,这个独眼少年肯定参加过非常激烈的战斗, 不然,仅从他能在一公里之外,隔着树林一箭射死自己的护法来看,很少有人能 废了他的一只眼睛。如果不是流血影响了他的视力,他也有可能死在丘赫的箭下, 让他进入战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应该不是天使和恶魔生的杂种吧?没必要跟天界作对,卷入战争对你可 不是什么好事,小心我们回去汇报给战神……” “杂种?”本来佟林是不想参加战斗的,但是现在,他被激怒了。 “你应该回不去吧?”木头双手握住金刀的刀把,把刀尖对准中年人,“你 的两个护法都死在金箭下了,你还真有勇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中年人看看丘赫,丘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中年人彻底放弃了讲和,给手下 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战斗马上就要开始。 木头向丘赫这边靠了靠,轻声说:“你的力量这么强,为什么以前不显露?” 丘赫的眼睛没有离开中年人手中的金箭,嘴唇微微碰触,说道:“彼此彼此。” 木头会心地笑了。 “你想杀同类?”丘赫问木头。 “你想得罪天界?”木头问丘赫。 丘赫看了木头一眼:“我要我的女人安全。” “我还是那句话,远离我妹妹。”木头笑着看着丘赫。 对面的天使们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中年人的命令。 “不要……”小美感到战争真的要开始了。就像在黄泉时与玉涛作战一样, 她觉得心很疼,她不只是流着魔鬼的血,同样有着天使的血统。但是眼前的这些 天使不仅要杀了他们这几个血统不纯的“杂种”,就连有着相同血液的堕落天使 也要赶尽杀绝! “你们两个,”中年人叫着木头和丘赫,“战场上走神是很危险的。” 话音未落,中年人就将金箭抛出,身后的天使们随后冲了过来。 木头和丘赫同时向两边闪身,躲过箭尖,伸手抓住箭身。两个人动作一致到 他们自己不禁互相对望——木头的眼神是欣赏的,而丘赫却是始终如一的冷漠。 中年人说的没错,战场上走神是很危险的事情——他们忘了一件事,中年人 手中的金箭一共是三支,他们两个分别抓住了一支,就在他们闪开的一瞬间,第 三支金箭就从他们中间飞过,径直飞向什么都看不见的小美! 小美听到金箭飞过来的声音,愤怒让她血液沸腾!那是爸爸的金箭,父亲的 武器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太荒谬了!仅仅是两个追求真爱的年轻人的事情,与其 他人有什么干系?为什么不能让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么多 痛苦?天使就是这样用伪善来掩盖自己的丑陋吗? 停止,全部都给我停下来! 木头和丘赫,以及小美身边的佟林,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像是看到奇迹发生一 样地盯着小美——金箭的箭尖顶在银色的盔甲上却没有深入下去,小美兀自颤抖 着,鲜血再次从头盔下面涌出。 你们这群靠谎言生活的天使,让你们活着有什么意义?既然非得有人死,那 就让你们去死吧,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以再有人死去了!不要总以为我们是好欺 负的,不要总以为我们只会逃跑! 小美这样想着,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身体里向外喷射,直逼向那群天使。 爱之柱放射出的金色光芒炫目得让人睁不开眼,从巨大的光辉里传来了天使 们的惨叫声,那声音以前只在曦靼和小美吹响银笛时似乎听到过,都没有这次真 切。 堕落天使们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美销毁了一切,木头和佟林——这 两个小眼睛的男人,此刻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金色的光芒终于消失了,小美穿过木头和丘赫中间,来到中年人面前。 地上散落了一大堆诞生石,天使们全部不见了踪影——他们已经被封在了自 己的诞生石里。 中年人已经被吓得无法动弹了,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哗哗”地淌下来,小美 每往前走一步,他浑身的肌肉就不自觉地抽动一下。 小美一步步逼近中年人,堕落天使们瞪着眼睛胆战心惊地看着小美,他们似 乎看到了那个古老而又可怕的传说即将变为现实;佟林和木头都是一脸不相信的 表情,只有丘赫,只有他依然表情木然。 小美走到中年人面前,把爱之柱交到左手,右手抓起胸前的金箭,对准中年 人。 中年人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是动物般哀号着。 小美决心再也不要哭泣,再也不要软弱和逃避了。 我是神的孩子,我的能力比他们都强,为什么总是被追杀,总要逃亡?那些 想要杀我的人,你们尽管过来好了,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杀得了我!有没有 本事把这些朋友从我身边夺走! “你……你……”中年人终于可以说话了,他惊声叫着,往后退着,“你的 脸……你是死神麦恩的孩子!你会挑起圣战的!” 小美无心听他说废话,举起金箭插进了他的心脏。 伴随着鲜血、让人发毛的惨叫和蓝色的光芒,那个中年天使消失了,但是金 箭并没有在小美手上——握住金箭的手上带着魔域之光。 丘赫一手抓住小美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金箭插进中年天使的心脏。 “不可以杀人,你想杀谁,让我去就好了。”丘赫在小美耳边轻声呢喃,呼 出的气体吹动了小美被汗水、血水和雨水打湿的发稍。 又是那种熟悉的温暖怀抱,小美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 “木头……”佟林脸色煞白地走到木头旁边,“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应该是。”木头呆呆地望着小美被丘赫挡住的身影。 佟林突然一把抢过金刀,顶在木头脖子上:“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传说!” “佟林……”木头被佟林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 “闭嘴!”佟林把金刀向前推了推,刀尖在木头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 顺着刀刃向下流,“我知道,你一定相信那个什么鬼传说,不用跟我解释,你要 是敢对小美怎么样的话,我的刀子可没长眼睛!” 稍微平静一点后,小美沉重地问丘赫:“我……真的把他们杀了吗?” 丘赫拔出金箭,把它插回箭袋,然后捧起小美流满血水的脸:“告诉我,冥 王都跟你说什么了?” 小美哽咽了,她知道,丘赫一定清楚冥王告诉自己,他对她的疼爱和照顾。 她很感激丘赫为自己做的一切。当木头把她从丘赫身边拖走的时候,她才发觉, 她已经适应了这个男人的怀抱,她已经无法戒掉对这个温暖怀抱的依赖。只是, 她还不能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出于少女对爱情的那份青涩和害羞吧。 突然,小美感到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 有人在使用窥心术!小美警觉起来。 “佟林……”木头的声音有些打颤,不知是激动的缘故,还是因为被金刀顶 在脖子上而感到的害怕,“传说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小美在仔细聆听,除了木头说话的声音,她没有听到其他动静。 “喔——”佟林的声音听上去依然滑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没错,我 从一开始的确很相信你,因为你比我们大嘛,而且你老实、可靠。不过,你对天 使有着过分的亲近,就算是被天使抚养长大的,你的身体里依然流着魔鬼的血! 怎么,你还指望那些天使能饶了你?嘿嘿,没准啊,他们会把你的诞生石捏碎, 让你成为游魂……啊,对了,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有灵魂呢?” “佟林……”木头几乎不知道怎样为自己辩解才好。 “哎呀,关于灵魂的事情——嗯,应该问问那个杂种,他老娘死的时候有没 有灵魂啊?哎呀呀,好惨好惨,都不晓得咱们死了是个什么样子呢!” 小美一个字一个字地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难道佟林和木头有什么矛盾?这 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够吵架呢? 小美刚想过去劝架,就被丘赫死死抱住了。 “不要走,回答我的问题。”丘赫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冷峻。 小美有点急了:“你没有听到佟林在和我哥哥吵架吗?” “吵架?”丘赫愣了一下,没有回头观看,只是更紧地抱着小美。他并没有 听到什么吵架的声音,距离太远,佟林和木头也都只是在低声交流,他们也不愿 意让别人听到他们的争吵。 又是那目光!那个人还在试图使用窥心术,只是他的功力比起冥王差太多了, 小美能感觉到,他似乎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窥探方向,但是他在努力地接 近小美! “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丘赫像是命令一般地说完就突然吻住了小美的嘴 唇。 小美吓了一跳,“噔”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丘赫没有侵犯过她,即使是在 她昏迷、只有他能照顾她的那一个月里。 强烈的光线猛地冲进眼睛里,小美并没有恢复视力,只是看到一团一团模糊 的光。 “先把刀放下,听我说好吗?”木头带着乞求的语气说。 “我要是说‘不好’呢?”佟林嬉皮笑脸地说。 “那好,佟林,你听着。”木头声音变得很严肃,顿了顿,继续说:“你看 看小美在干什么呢?” “她啊……”佟林扫了一眼小美,他只看到了丘赫的背影,“她在和那个杂 种亲热呢。” “好,她听不到就好。”木头的声音听上去如释重负。 被丘赫吻着的小美心头一颤,有什么不让我听到就好? “你刚才也看到了,小美能够在转瞬间杀掉将近100 个天使,她的力量绝对 不是一两个仙子或者小神能够对付得了的。” “那样不是更好吗?在天界和地狱来追踪我们的时候,她还可以保护大家啊! 这不是我们所有人的期盼吗?”佟林的声音听上去很讽刺。 “如果她大开杀界,那么圣战必然打响……”木头痛苦地说着。 圣战,又是圣战!到底什么是圣战啊?为什么那个中年天使也说我能引起圣 战? “呵呵,”佟林的笑声都扭曲了。他模仿着木头的声音说,“还跟我说什么 ‘传说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事实’,我呸!你都给她定论了,说她一定能引起 圣战。再说,即使圣战打响又能怎样?大不了多几个天使或者魔鬼给咱们当陪葬!” “佟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木头叫起来。 “我为什么要负责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出生的?爹妈生下咱们这群孽种的 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他们的责任?既然知道咱们的出生会引起这么大的动荡,当初 就不要生下来好了,还省得我整天逃命!”佟林的声音盖过了木头的声音。 “佟林……”木头的声音变得悲哀,“也许父母有他们的想法呢。看着自己 的孩子即将出世,有哪个父母忍心夺去他们孩子的生命?” “别跟我扯这些!”佟林鼻子酸酸的,“你到底想帮助小美还是想杀了她?” 小美又是一惊,哥哥会杀我? 想起刚才木头重重的那一巴掌,小美顿时觉得木头完全有可能对自己痛下杀 手!她觉得后背开始冒凉气了。 “我不会杀她的。”木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即使圣战真的打响,我也 不会杀了她的。这是命,是命中注定的。”木头叹口气:“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 有回归天使的想法。小美注定会引起圣战,而我们注定要成为颠覆整个天界和地 狱的罪人。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因此消失,都是我们的罪孽……” “少来这套假慈悲!要不是他们苦苦相逼,我能拿出这把金刀吗?”佟林把 金刀从木头脖子上拿开,在手里掂了掂,“总算老头子死的时候还留了个值钱的 玩意儿,有了它我就能顶半个小美了。等天界杀过来的时候,我至少可以保护米 娅。” “佟林,你那么希望圣战打响吗?” “不是希望,你说过,是‘注定’!” “可是我说过,传说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你知道丘赫到这里是干什 么的吗?” “不知道,不过我一直怀疑他另有图谋。”提到丘赫,佟林就恨恨的。 小美竖起了耳朵。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下得了手。为了阻止圣战、拯救他母亲,他来这儿是 要小美开启天地宽恕,然后杀了她……” 小美的头“嗡”地一下大了好几圈,一直在保护我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要杀我 的人? 丘赫还在轻轻吻着小美,他还在演戏,好让小美能够利用窥心术去探听木头 和佟林的对话。 小美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了丘赫宽宽的后背,用力吻住他的唇,泪水从紧 闭的眼角倾泄而出。这是第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刚刚才发觉自己喜欢上了 一个人,却马上又听到他要杀掉自己。丘赫,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这么 不了解你,却又被你给吸引?你对我反反复复地折磨何时才会结束? 丘赫回吻了小美,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他们两个说什么了?” 小美哭着摸着丘赫烧焦的头发:“好可惜,这么漂亮的头发……” 丘赫怔住了,小美总是对所有人都关爱有加,惟独对他,总是有些许的害怕 和逃避,她总是很吝惜对他的感情。然而小美又是那么的简单和直接,直接到无 法掩饰她的一点点感情变化,直接到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 冲过去,抱住他。她的爱让他怦然心动。 “我知道了,”小美悄悄把手伸进丘赫身后的箭袋里,“那天冲进火场的人 是你,不是我哥哥。” 丘赫没有说话,他知道小美早晚会发觉真相的。 “那个我熟悉的温暖感觉就是那个时候你给我的……”小美拔出了一支金箭, “我到冥王那里才知道,你的心意原来是喜欢我的……”小美举起金箭,猛地睁 开双眼——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只深陷的、忧郁的大眼睛,“我刚才好不容易发现 自己也是喜欢你的……” 这时,小美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更加嘈杂的脚步声——是随后赶来的天使 或者魔鬼吧,管不了那许多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 小美哭喊着将金箭插入了丘赫的后背,石阶上的那一幕仿佛重演了,那温热 的红色液体瞬时间喷涌而出……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