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 这年的第一场雪在酝酿许久后终于落了下来,我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最近气 氛越来越紧张起来,仿佛正预示着一场巨变。 事情从藏书父亲的失踪开始,一夜之间,不留任何痕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里,藏书很担心,爷爷最后决定由我和藏书一起去找寻他,而在临行前一晚,爷爷 将我叫到了书房。 来之前我已能想到爷爷会对我说什么,这么多年,我对爷爷的手段也十分了解。 果然,爷爷神色有些凝重,面前的茶早已冰凉,他颇有些沉重的说道:“虽然叫你 们去找风念,但是我早已做好了面对最好结果的准备。如果救不了,就杀了他吧!” 这个老人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竟然不如往日那般明亮,瞬间让我有了苍老 的感觉。 回到回雪楼的路上,雪已经停了,道路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发出嘎 吱嘎吱的声响,雪沾在我的鞋子上,寒冷让我渐渐失去了直觉。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藏书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准备着亲手杀了他的父亲。我浑 浑噩噩地走回了回雪楼。 碧水死后,我没有再找别人在身边服侍,所以回雪楼里只有我和挽月两个人, 我一进屋挽月便拿了纯白的狐裘给我披上,她虽不怎么说话,却总是尽心尽力的。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惯用的那把刀早已不在身边了,爷爷叫人替我 寻了一柄软剑来,可以缠在腰上。我学自萧离的刀法本就由剑法转变而来,如今用 剑也还顺手,我将它缠在腰间贴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我又将一些银针贴身收藏,我从来不在银针上淬毒,这次却不得已淬上了 毒,出发前我已是做住准备了。 第二天我便出发了,在门口上了马,藏书早已准备妥当坐在马上了,他的脸色 有些沉重,想来心中也十分担心父亲的安危。 苏念人在蕲州,地处边疆,他是统帅守军的元帅,此时他出了状况,整个风家 的地位都岌岌可危。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骑马赶路脸上的皮肤被风吹得仿佛要裂开来,幸亏挽月细 心,为我准备了毛皮制成的手套,又在脸上罩上了锦裘,这样才不至于太痛苦。 “原本我去就可以了,让你受苦了。”藏书贴近我身边说道,神色颇有歉意。 我笑着快慰他道:“你不会是嫌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碍事吧?” 藏书难得地一展笑颜,策马上前,正在我的正前方,多少也能为我挡去一些寒 风。 越接近蕲州,天气便更加的干燥寒冷,经过连日来的赶路,很快我们便进入了 蕲州,先在客栈中安定下来后,我们便出去打探消息。 朝廷在得到风念失踪的消息后立刻将副元帅提升成了副元帅,风念的消失根本 没有带来任何的影响。 我们没有办法轻易接近守军驻地,只到等到晚上再说,爷爷在这里也安排了很 多人马查探消息,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线索。 我们在客栈的房间里喝热乎乎的汤,整个身子才渐渐回暖。藏书突然从怀中掏 出一只锦囊来递给我。我疑惑地接过来,黑底的锦囊上绣着一朵精致的银色蔷薇, 光泽美丽。 “爷爷叫我来到蕲州后就交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觉得你和爷爷之间仿 佛有这很多秘密,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呢!”藏书的语气黯然,我心中猜想着锦囊 的事情没有太在意。 我将锦囊打开,里面有一只碧色的玉镯和一张信。我将镯子取出放在一边,展 开信纸看起来。 原本我已下定决心要站在成亦那边的,心在却因为这封信而动摇了。爷爷果然 不放心我,他告诉我我母亲还活着,而我的行为直接关系到她的安危。那只手镯就 是母亲身上所带之物,我将它拿起来,握在手中,抚摸着,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母亲 的温度。 不管爷爷这封信中所说的内容是不是真实的,我都没有勇气拿母亲的性命去赌。 “怎么了?”藏书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心情却更加的沉重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