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五、柳红 上车坐定,我问强科:“出了什么案子?” “去了你就知道了。”强科并未具体回答。 “听说死的那个是个女的。” 车后座那儿突然传出句女声,很悦耳,声不大,但清纯宛转,夜里显得格外动 听。我从未想到车后还有人,因为车上黑,又走得急,一上来就坐到强科旁边,还 道就我们两个,没想到车后面还有人,而且是个女的。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光线很暗,隐约看见一张脸,很纤巧,长头发高高梳 着,是那种马尾式,她也穿着制服,原来竟是同行。可我怎么不认识? “噢,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新到咱们科报到的,柳红。杨柳的柳,红色的红, 从公安学校毕业分配到咱们这儿来。刚上班,就撞上这么个案子,考虑到案件中人 物是个女的,就叫上了她。也许从她们的角度看,对破案,发现线索有帮助。”说 完这些,强科忙又指指我:“小王,咱们科的。” “知道了,没见面就听说了,张科长夸你能干哪,是复员军人,科里的骨干, 嘻嘻。”夜色中,她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笑声甜甜的,如山林中的泉水,一下子 就浸入我的心田。她还挺能说,感觉得到,她性格挺开朗。 我突然也变得心情格外好了,刚才相亲时的困窘与沮丧一扫而光,一向口讷的 我居然也能说出一句幽默的话来:“好呀,以后咱们就在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了。” “王哥,以后你要多关照。”柳红甜甜地说了一句。 一声“王哥”,更让我心里如同灌了蜜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一叠声地 说:“哪里哪里,我们互相帮助,共同提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能一向嘴笨的我,给强科的印象太深了,见我今晚话多如水,颇令他意外。 他好像要说什么,但终于咽下了,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这通常是他表示不 满的意思,我赶忙闭住嘴,不再吭声了。柳红却没有闭嘴的意思,她用双手扳住车 上的扶手,探过头来,问:“科长,不是说有个楞哥哥吗?” “什么楞哥哥?”强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楞娃呀,他不也是咱们科的吗。今晚,他不来吗?”柳红大眼睛忽闪着,一 脸的单纯与天真。 强科这才明白了,鼻子又哼了一下,但这个动作对柳红来说,显然不管用,因 为她根本不知道。见强科没回答,便又问我:“你见到楞娃了吗?” “没有。”不知为什么,我撒了谎。其实我不单见过,今晚还是在他家吃的饭。 汽车在夜色中急驰,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出了市区,向郊区开去。我知道, 今晚的任务就我们车上几个人了,强科没有叫上楞娃的意思。我不由兴奋起来。这 说明,在强科心中,我的地位和作用,显然比楞娃更重要,否则就不会出现这么重 要的案子后,只带了我去,而没带楞娃。另一点就是车上突然多了个柳红姑娘,虽 然她的面貌我尚未看清,但从她那甜甜的笑声,开朗的性情,以及哥哥长哥哥短的 称呼,使我都能感到,她肯定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与这么一个漂亮的异性一道去 参加重案大案的侦破,真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 累。我觉得今晚精神格外好,干劲也格外足。 柳红见我跟强科都不答腔,也多少有些讪讪,不吭声了。坐在后面,小声地哼 着一支歌子,什么歌儿我没听出来,但只觉得好听。随着汽车的颠簸,我能感觉到 她的气息,并能嗅到从后座那儿传来的一阵阵暗香,那一定是从柳红身上传出来的, 啊,今晚真是个愉快的夜晚呀。 车子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叫榆林堡的地方。我们下了车,直奔村长家,案是 他报的,得跟他先联络上。 下了车,借着村头的灯光,我悄悄打量了一眼柳红,果然长得很美,一张略显 瘦削的白脸,嵌着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睫毛长长地,拂动着波光盈盈的眸子,走 起路来,一头马尾辫翘翘的,额前刘海乱乱拂洒。虽是一身警服,但仍能看出她那 婀娜的身材,就如柳树扶风……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