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与被等 一直猜不透,男人与女人到底差在哪里? 想着某天会有人告诉我答案,或者我自已将答案寻出来,也行。 就在这个时候,郑海洋却把答案推到了我面前。 他说,小桥,我是男人,我得直接一些,勇敢一些。我喜欢你。 有些惊讶,不是为他的话,是在想自己怎么会轻易就答应了与他的这场约会。 我不语,装作听不见。 此时,咖啡馆里音乐响起,这个店里新来的钢琴师是一流的,钢琴安在二楼拐角 处,外围有玻璃半遮掩着,不受一楼喧嚣的打扰,仿佛忧伤的琴声是弹给自己听的。 我喜欢他的弹奏,轻缓流畅,虽不懂钢琴,但我知道,能练到那种程度,需要很多年 月。可我终是不曾见过他的脸。 郑海洋却不让我享受这一切。他继续问我,小桥,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不得不看着他,有些许无奈。 他并不放过这个机会,抓过我的手说,小桥,我喜欢你,我愿意等你,直到你答 应为止。 我把手收回来,告诉他,我要去洗手间。 转过那个拐角的时候,特意看一眼钢琴师。 竟然有些像易天南!或者说就是他! 虽然十年不曾见过,但他的鼻子我记得,他的嘴巴我记得,他的那身黑色打扮我 记得!我在一楼的玻璃窗下睁大眼睛看着他,时间仿佛他身上不曾遗留痕迹,还是二 十六岁时的样子。只是弹钢琴的表情有些忧伤。但我确定,绝对是他! 来不及多想,我匆匆爬上二楼,可爬到了一半,我的脚步再次停下。 我得整理一下自己容颜。他不曾老,我却不见得依然年轻。 进洗手间,把头发用水伺弄好,整理一下衣服,看看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满意, 不顾一切地洗了把脸。脸湿湿地,用纸巾擦干,留下无数细末儿在脸上,有些狼狈。 翻开包,才发现自己没有随身携带化妆品的习惯。此时,我是多么地痛恨自己,怎么 就这么不女人! 有些颓废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我不知所措。来来往往地人都看着我,许多人 以为我是喝多了在求清醒,甚至还善意地问问有没有事?我摇头,苦笑。 没事,我只是需要一份化妆品,如此而已。 可是,我没有。 仔细地照着镜子将脸一点点洗净,风干,再整理一下头发,衣角。我决定离开洗 手间,我要去看看他,偷偷地,只一眼。 因为我不想让他见到我这般模样。我要将最美好的形象留给他。 可惜,这个机会他都不曾给我。人去楼空,钢琴表演早已经换成了手提琴演奏。 我上前抓过一个服务生,问他,人呢?钢琴师人呢?去了哪里? 他回答,走了。去哪里不知道,他只是第一天来试工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前不曾见过他。 于是,我更加坚信他就是易天南。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知道他还好好地,且与自己一个城市,我很高兴。甚至从包 里拿出两张整票塞给服务生,谢谢他。 服务生看我的表情,像一个疯子。 而我,宁可做这幸福的疯子。 回到座位上,郑海洋再次提起他的问题,我止住,轻轻一笑,无比坚定地告诉他, 对不起,我找到自己爱的人了,再见。 有伤害,但我过于幸福,已经顾不得别人的痛了。 丢下傻了的郑海洋,我一路狂奔着跑到商场,我要买衣服,化妆品,大量的。 买到手以后,又一路高唱着回到家里。 街上人的眼睛里是一个穿戴整齐的疯女子,实际上是一个幸福到发疯的女子。 如果幸福是这样子,我乐意。真的。 若惜看着我的手在脸上此起彼伏,感觉有些奇怪,她问,恋爱了?还是发神经了? 我笑,不回答。 若惜又问了一遍。我还是不回答。 她急了,上前挠我,我大笑着跌落在地上,明明应该化在嘴上的口红,此时正好 涂在了我的脸蛋上。 但我高兴。我告诉她,我找到易天南了,我终于找到了! 若惜顿时不问了。 但我不管,我把遇见易天南的情形全都说给她听,爱听不爱听,那都是我的幸福。 若惜听完了,只说了三个字,小女人! 这话我突然爱听起来。从前我旅行,那是因为我想在别的地方再遇上易天南,如 今,他就出现在这个城市里,那么旅行已经毫无意义,把这些钱拿来美容一下,女人 一些。我要去见他。 若惜听了,又说了五个字,了解男人吗? 我不解。 若惜笑,她说,别天真了,算算年龄,他应该结婚了。而你,不过二十六。你们 之间依然有十年的差距。 手中的口红掉在地上,正好在地板上划了一个弧,宛如一个半月,永不团圆的半 月。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