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再说寒青山,出门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公墓,下了车,天上就开始下起了细雨, 绵绵密密的,如烟似雾。 寒青山不禁有些微怔愣,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小素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天气,她撑着一把淡雅的碎花伞,从小路那边徐徐行来,旁边跟的介绍人,寒青山 是认识的,他几乎难以描绘当时自己狂喜雀跃的心情,只一眼,他就爱上了她。 那么美丽清雅的女子,婉约如诗,精致如画,雀跃过后是深深的失落,这样美 好的女子,怎么会看上他这样平凡的男人,寒青山不由自渐形秽,可仿佛上天眷顾, 她们顺利的发展了下去,恋爱,结婚,一切水到渠成。 小素妈是个温婉贤惠的女人,家里家外都操持的井井有条,做的一手好菜,也 画的一手好画,是镇里小学的美术老师。 婚后,寒青山觉得自己每天都仿佛活在云里雾里,那日子过的说不出快活,他 们很快有了孩子,小素的降生给这个小家的幸福,更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就在小素三岁的时候,寒青山无意中发下了妻子的一本旧日记,收拾老房 子阁楼杂物的时候发现的,郑重其事的放在一个木盒子里,令寒青山有了一窥的欲 望。 现在想来,寒青山无数次后悔,如果自己不打开那本日记,或许这一辈子都会 沉浸在幸福中,幸福往往隐藏在谎言背后。 寒青山知道了,原来妻子心里爱的另有其人,并且当时依然,更或许,这一辈 子她心里都爱着日记里的男人,深深藏在心底,不时拿出来追忆思念。 寒青山当时觉得挫败非常,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令他五脏六腑翻滚着难过,那 天他喝醉了,喝的很醉很醉,醒来的时候,就在赵红的床上。 赵红那时是个寡妇,在他们单位不远处开了个小饭店,寒青山和同事以前经常 过来,因此还算熟悉,可两人发展到这种地步,寒青山也悔恨的不行。 不过那时候赵红倒是没纠缠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寒青山心里毕竟存了疙瘩, 和小素妈也不如之前恩爱了,虽然仍旧维持着一个家,却已经有了隔阂。 寒青山也不想这么小心眼的,可是每每看到妻子凭窗远望,眼睛里迷蒙悠远, 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愁绪,就会不自禁的猜测,她心里是不是正在思念别的男人。 因为爱所以苛刻,寒青山发现,他再也无法理所当然的当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继续掩耳盗铃下去,其实到了小素上高中的时候,寒青山和妻子的婚姻已经算名存 实亡了,这么多年,他始终和赵红有着牵扯,仿佛是一种潜意识的报复。 现在想来,或许是给自己的出轨寻了个牵强附会的借口,寒青山何尝不是一个 龌龊卑鄙的男人,一点也不坦荡。 之所以后来娶了赵红,也是因为赵红和他说,小颖是他的女儿,寒青山算了算 日子,好像真是,那种从内心里对寒颖的亏欠,令他的心不由自主开始偏向了寒颖。 即便现在,寒青山都觉得亏欠寒颖太多,没有父亲长大的孩子,比起小素,失 去了更多幸福和机会,他其实只想补偿罢了,毕竟都是他的骨肉,只是他仿佛忽略 了小素。 细雨淋漓而下,打湿了陵园内的台阶,寒青山拾级而上,抬头间却不禁站住, 前面不远处妻子的墓前,站着小素和方振东。 来妈妈的墓园是方振东提出来的,说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女婿也要先见见丈母娘, 寒引素当时笑了,叹口气,靠在他身边低低问:“振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毕 竟她是我爸正式娶进门的女人” 方振东的大手落在她头上,轻缓的抚了抚:“长辈的事情,我不予置评,可不 管是谁,都不能让我家素素受委屈。” 寒引素一愣,侧过头颇为意外的看着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方振东,原来 你也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 方振东也笑了,目光一闪,低下头凑近她不怀好意的低声道:“我可不止会说 而已嗯?” “这男人脸皮愈发厚了” 寒引素小脸一红,望了眼前面含着笑意的出租司机:“师傅去公墓。” 到了妈妈墓前,寒引素那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这一晃一年多都没过来,墓碑 上妈妈依然带着浅淡的微笑,仿佛在注视着自己,轻轻的问:“小素,你现在幸福 吗?” 寒引素哽咽两声,靠在方振东怀里,很认真很认真的开口:“妈,这是您的女 婿,走了一次弯路,这次我很确定,他就是我的幸福了,我会跟着他,不离不弃” 方振东抬手一个标准的军礼,颇诚恳的说:“妈,我是方振东,我会疼素素一 辈子,您放心吧!” 雨丝中,寒引素觉得妈妈的笑容仿佛更灿烂了一些,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方振东低声道:“素素,爸过来了。” 寒引素转身抬头,目光中有浓重的埋怨和委屈,在妈妈的坟前,她心里的委屈 再也压不住了,方振东轻轻按了按寒引素的肩,把伞递在她手里:“我去那边等你, 台阶湿滑,下去时记得要小心” 方振东对寒青山恭敬的欠身便走了下去,偌大的墓园只剩下蚂父女两个相对而 立,并不是扫墓的时节,除了细雨落在松柏蚁上沙沙的声响,整个墓园一片寂然, 寂静的氛围令父女之间堆积数年的壁垒瞬间崩塌。 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幸福安定,寒颖素有了询问的勇气,或许是站在妈妈墓前, 地下安眠的妈妈给了她支撑的力量,更或许,一直压在寒引素心底的疑问,此时此 刻再也难以隐藏:“爸,我想知道,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寒青山愕然,望着她,好半响才回神:“小素你怎么会问这么荒谬的问题?你 当然是我的女儿,从这么大一点,我一点点抱在怀里长大的小囡囡” 寒青山目光一黯:“小素,你在怨爸爸,怨我这几年对你的忽略?” 寒引素沉默不语,寒青山微微叹口气:“许多事情,爸爸也想不开,你妈她, 你妈……” 寒青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毕竟上一辈的事情,现在翻出来,对晚辈 说,总有点不合时宜,犹豫片刻,继续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追究 了,现在看着你这么幸福,你妈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欣慰的,小素你怀了孩子,先 回去吧!我还想和你妈说几句话。” 寒引素轻轻点点头,沿着石阶缓缓而下,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细雨中爸爸的背 影竟然有几分佝偻了,鬓边遮不住的白发,仿佛满布风霜和沧桑,不管对错,妈妈 已经归于尘土,而爸也老了,至少她知道,自己千真万确是爸妈的女儿。 感觉一阵温暖,方振东已经迎上来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温热的体温,仿佛能直 直钻进她心里去,寒引素靠在他胸前,低低说了句:“方振东?” “嗯!” 方振东的声音干脆低沉,胸腔鼓动的声音从寒引素耳膜钻进来,仿佛敲鼓,却 令人感觉分外安定,寒引素抬起小脸:“我爱你……” 方振东眼中的光芒忽而暴涨,一句话没说,只是微微弯身,把她整个抱起来, 脚下加快步伐,几步就出了陵园,脸上却仍然黑沉着表情,仿佛没听见寒引素的表 白一样。 寒引素颇为不满的嘟嘟嘴,直到两人进了酒店客房,刚进门就被他按在墙上, 头俯下,嘴张开,直接强势的侵入到她唇齿间,肆意勾缠,吞吐间,迅速就燃起一 把燎原之火。 说起来,方振东也真隐忍的够久了,在医院里忍了几个月,出了医院住进方家, 即便楼上楼下,可毕竟不能尽兴,尤其这小女人,纤细敏感又别扭的不行,在方家 两人即便做,她也是推三阻四,注意力根本不能集中,放不开手脚,每次都催着方 振东草草完事。 方振东一度都觉得小女人是腻烦他了,今天算两人真正独处,他早就想半天了, 尤其小媳妇儿小嘴里吐出那么甜死人的话,钻进他心里,真如一把烙铁把他的心烙 的热热乎乎平平整整的,更引燃了他心里那股欲/ 火。 方振东单手扣着她的头,恣意亲吻,直至深/ 喉,仿佛恨不得把小媳妇儿吃了 才罢休,那种紧致的湿热带着熟悉的芬芳,令方振东心里那头猛兽突的窜了出来… … 大手迅速的划过寒引素单薄的衣裙,根本没有任何耐性去找拉链……寒引素迷 迷糊糊中就听见撕拉一声……身上的衣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离开身体,可她 也不想去理会,现在,此刻,她眼里只有自己爱的这个男人,她也想要他,很想很 想……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