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躺在床上,沈容的脑子里全是那个令人捉摸不定的聂云。 他是正?是邪?是敌?是友? 这个问题让她困扰不已,因为,她发现聂云看她的目光就像看穿了一切…… 甚至于她的来历,他似乎也都清楚,这令她感到不安。 若是花十万美金可以知道聂云是不是首席,她绝对愿意花这笔钱。 突然,脖子上挂著的项链发出微弱的哔哔声,她连忙拿起来看。 是鬼脑传来的青海庄苑设计图! 看到这个,她的心情振奋了不少。 沈容看了鬼脑传来的设计图,了解青海庄苑里每一处暗房、密室之後,当天 夜里她就潜进了主控室,想窃取易家兄弟的罪证。 她从空调的出风口偷偷溜进去,找到位於五楼的主控室,利用表中的钢索连 接两边墙壁的出风口,像表演特技般在钢索上走,走近监视器。 沈容利用颈上的项链内藏的小型摄影机,在同一个角度取景,然后再连接主 控室的监视器,移花接木一番,让青海帮的监视人员看到的只是静悄悄的主控室, 完全看不到她。 备妥一切,沈容便明目张胆的利用钢索让自己倒吊,滑行到主控室的电脑那 儿,戴著皮手套打开电源,警示铃毫无预期的响起。 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却还是误触警铃! 接著她又看到打开电脑电源的钮不同于一般的电脑。 该死!要打开主控室的电脑,竟然还得辨认指纹! 沈容懊恼得差点没把这麻烦的电脑给砸了,但她不能!不是她不敢,而是她 敏锐的耳朵听到杂沓的脚步声。 一定是她刚刚触动警铃引来的!撤! 沈容滑到监视器那儿取走她的项链摄影机后,又翻身跃上打开的出风口,收 起钢索,隐身於出风口里。 主控室的门被打开,一行武装保安冲进来。 一、二、三……共有八个人。哇!好大的阵仗,她一个小小猎人竟然有本事 劳动八名保安人员,好有面子哟!沈容暗自窃喜,直到看到聂云在八名保安人员 之后出现。 他凌厉的眼搜寻主控室,视线调往出风口,与正在偷窥下方的沈容四眼相对。 沈容心跳剧烈,暗自祈祷聂云没看到她。 果然,过了约莫三秒,他又把视线调到别处。 沈容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发现吗?」她听见聂云在问保安人员。 八名保安齐声回道:「没有。」 「那监视主控室的人员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进出主控室吗?」他再问。 其中一名保安马上用对讲机与监视人员联系,问明情况,再跟聂云报告。「 一个小时前除了大老板进入主控室之外,便没有人进来过。」 「监视器有没有被定格的迹象?」 「没有,秒数正常在跳。」 「是吗?」聂云想了会儿,蹙眉喃喃自语,「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几天帮里的电脑常跳掉,会不会是电脑的问题?」因为主控室里真的没 有被闯入的迹象。一名保安人员道。 聂云没有回答那名保安人员的话,只是想了会儿,然后撤走所有的人,最后 离开,将主控室的门锁上。 沈容一直等到聂云等人离开后,她才撤离。 聂云真的没看到她吗? 沈容回房之后,打开房里的灯,两眼直盯著房内空调的出风口。 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去拿一个小玻璃瓶,爬到出风口,将瓶子放进去, 再爬下来。她站在当时她与聂云的等距离处,抬起头看著出风口——一秒、二秒, 她适应了黑暗,看到瓶身因房里灯光的微弱反射。 所以,当时聂云应该有看到她!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揭穿她?!就像今天易青青想在她的身上注射「天使 尘」一样,都是他救了她。 沈容在房里兜来绕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决定了,她要去找聂云问个清楚。 才敲一下门,聂云的房门就被打开,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让人给拉了进 去。 沈容还没反应过来,便让人给吻住唇! 她想出手袭击轻薄她的人,但那人的动作更快,双手有力的制住了她。 她十分惊讶,毕竟以她的武学修为,很少人可以制住她。 这人让她产生好奇,她没再妄动,只是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盯住轻薄她的 人,待她的眼睛适应黑暗,便看清轻薄她的人是——聂云! 他为什么这么做?沈容蹙起眉峰,看著聂云。 聂云的嘴离开了沈容的唇,轻轻啃咬她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的房 里有监视器。」 什么?!连聂云的房里都有监视器! 易南阳果然如神医所猜测的,还是不太信任聂云,既是这样,那么聂云是首 席的可能性就很大啰? 不!神医说过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她不能太依赖直觉去判断,她得理智 一点。 「看这情形,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因为她才敲了一下门,聂云便立刻 打开门。 「因为我知道你会跑来问我,为什么发现了你却闷不吭声。」他的唇转往沈 容纤细的颈项。 沈容配合著他作戏,侧著头与他磨蹭,「给我答案。」 「答案就是——首席。」 沈容的身子明显的僵住。 「热情点,你这样的反应像是我的吻技很差劲。」聂云将头埋进沈容的发间, 低声警告。 沈容听话地用手拉扯聂云的发,压低他的头,紧紧的抱住,一副很激动的模 样。 「既然你是首席,当初为什么不认我?」 「怕你露出破绽。」 「破绽?我?」听他这么说,好像她很不值得信赖似的。 聂云知道沈容误会了。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而是怕如果你入门测试当天刚好是我下场比试,而 你又知道我是首席的话,你会不尽力。你知道易南阳的疑心病很重,只要你没使 出全力,他就会察觉你在放水、作假,那么我们的计画便会被识破。」 说得有理,「但,易南阳当天允许我只测一关时,你为什么反对?」 「神医告诉过你这个答案。」而他从来不多说废话。 「你知道我和神医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你窃听我们的对话!」这怎 么可能?!「每次通话,我都把反拦截系统打开了呀!」 「别忘了,我是你们几个人的师兄。」所以,他有能力破解鬼脑发明的东西。 「哎呀!小姐,轻一点,我的头发被你扯得很痛。」 「对不起。」她很抱歉,只是这样边作戏边讨论事情,实在很麻烦,「有没 有哪里是安全的?」 「没有。他们连我的浴室里都装了针孔摄影机。」 哇!那他的裸体不是被人看光光了吗? 沈容突然很想笑。 「你正经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著。」 「对不起。」但她就是克制不住,索性将头埋在聂云的胸前笑个过瘾。 最辛苦的是聂云,一方面要装作很激情的模样,狂乱的亲吻沈容,一方面还 要帮她掩饰。 「喂,你克制一点。」 「知道啦!」她也忍得很辛苦耶! 啊!有了! 沈容想到一个主意,猛然将聂云的衬衫从裤头里扯出。 「你要做什么?」 「找机会滚到床上去,在被窝里,无论我怎么笑都不会被发现。」 沈容拉掉聂云的皮带,松开他的裤头、拉下他的拉链,露出一半底裤,此时 的他既性感又狂野。 聂云将沈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双双滚到床上。他拉高她的?恤,让她上 半身只剩一件胸罩。 聂云啄吻她胸前的那颗痣。「把被单拉上来。」接下来的,监控室的人都别 想看。 只是,沈容竟然回答道:「现在还不行,我还得脱一件裤子。」 「你还要脱一件裤子?」他的意志力都快被她磨光了。 「拜托,长裤在被子底下很难脱的耶!」说到这,沈容才想起既然自己脱长 裤有困难,那聂云也是一样罗! 思及此,沈容二话不说,很阿莎力的拉下聂云的长裤,他矫健的长腿、结实 的肌肉立现。 哇!沈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聂云的身材真是好得没话可说。 在沈容的注视下,聂云的男性象徵立即有了反应。 沈容看到了聂云的欲望,连忙调开目光。 「来不及了。」聂云这么说。 他也动手替沈容脱下长裤,让她修长的美腿展现出来。 他吻住沈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没理由我出糗,而你却安然无恙。」 沈容抗议。 「我那么做是为了效果,我怎么知道……知道……」知道他的反应会那么强 烈! 「那么为了效果,你是不是也该贡献些什么?」他问,不等沈容回答,张口 便含住她胸前的乳蕾。 虽然他的唇与她的乳蕾间还有胸衣当防线,但那股电流、那份悸动却透过胸 罩,直达沈容的心窝。 她的心都麻了。 「聂云,你别这样。」再这样下去,他们不做错事都很难。「别忘了我们来 这里的目的。」 沈容的话唤回聂云的理智。 他们来这里的确是为了任务,而不是男欢女爱,聂云知道,只是,他的心在 为沈容悸动。 该死的沈容! 聂云技巧的转身,拉高被单,两人窝在被单里四目相对。一道电流流窜在彼 此之间,他俩都感觉得到,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 沈容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舔唇瓣。 他好渴! 聂云猛然吻住她,久久才放开她的唇。 沈容不停的喘气,不停的深呼吸。她不懂,只是单纯的一个吻,为什么会摄 去她所有的气息,让她觉得浑身无力。 聂云伸手拨开紧贴在沈容脸颊上的发丝。「坐在我腿间。」 沈容瞪大眼看著聂云, 聂云笑弯了眼。「放心,我虽然想要你,但还不至于让人分享我们之间的亲 密,只是,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让偷窥我们的那些人放心。」 沈容懂得聂云的用意,她依言跨坐在他的腿间,进行原始的律动。这个样子 就像他们真的在做爱。 「我刚刚进了主控室,发现主控室的电脑开关必须经过指纹辨认。」 「我知道。」 他以前也进去过,不过没触及警铃,因为在他要按POWER 键的时候,及时发 现青海庄苑的电脑电源键不同于一般电脑。 「那我们怎么办?」 「能进得去主控室电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易南阳,另一个是易平阳。」 「那是当然。」 「易南阳的防御心很强,若想从他那里得到他的指纹,恐怕有困难。」 「嗯。」她同意。「所以,我们只能从易平阳身上下手。」 「你有办法?」 沈容点头。「我看得出来易平阳对我有好感,我想只要我再使一些手段,易 平阳的指纹应该不难取到。」 「你想,我们现在这种姿势让易平阳看到了,他还会相信你对他有意思吗?」 沈容展开一抹自信的笑。「可以,我只要说我是迫不得已的就成了,毕竟我 在青海帮里只是个小小的女佣,受制于你也是有可能的。」 聂云挑眉,瞪著沈容坐在他腿间律动。「你这个样子像是迫不得已?」 「我会说服他相信的……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既然你是首席,那么当初 国际刑警好不容易掌握易家兄弟的罪证,而法庭也判他们死刑了,为什么你还要 费尽心力的提出反证,让原判决失效?」 「因为我知道易家两兄弟一定会上诉到最高法庭,而到了最高法庭,其判决 也是无罪,既然易家两兄弟迟早会因为无罪而被释放,那么我为何不利用这个机 会争取立功的机会,让易南阳更相信我?」 「为什么到了最高法庭,易家兄弟就会被判无罪?」沈容虽然不知道内幕, 但她听得出来聂云话中有话。 「因为青海帮是国际上举足轻重的黑道帮派,与各国政坛上的政要或多或少 有挂勾。你说,那些与青海帮有金钱往来的政治人物,会让青海帮的首脑被捕定 罪吗?」 「的确不会。」因为他们担心易家兄弟转做污点证人。 沈容实在是太吃惊了,因为她没想到实际的情况竟是这么可怕。 「喂!」聂云轻轻拍打沈容的手背。 「嗯?」沈容微微扬起眉梢。「什么事?」 「记得动。」 「啊?」她听不懂。 「你现在是在跟我做爱。」他提醒沈容。 沈容懂了。她刚刚因为太过讶异,所以忘了他俩在演戏,但是—— 「我们做很久了耶!」 聂云蹙眉,不懂沈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维持这么长的时间吗?」 聂云狠狠的瞪向沈容。这个小鬼头竟然质疑他的「能力」! 「你想试试吗?」 「不想。」她口是心非,其实打从知道聂云就是首席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 为他悸动。 但是,距离会造成美感,她不想靠聂云太近,怕真实的他会破坏她对首席的 幻想。 「我想,我还是假装高潮,赶快结束这场戏比较好。」 聂云沉默不语。 沈容在他腿间前后快速律动了半晌之后,趴向他,靠著他的胸膛,她听见聂 云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得好快。 「你装得很像嘛!」聂云企图开玩笑打破他俩之间的尴尬,没想到将脸埋在 他胸膛的沈容脸红了。 因为,她刚刚的悸动不是假装的。 在刚刚的动作里,她的女性核心隔著底裤不断的碰到聂云的男性象徵,她知 道自己的抽气声是真实的,她是真的想让聂云抱。 「聂云,我——」沈容正想开口之际,外面却传来尖锐的警铃声。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闯进了主控室,触动了警戒线。」 「这……这……怎么可能?!」她与聂云都在这里,神、鬼、千在总部,那 么——「莫非还有别的猎人闯入?」 聂云摇头。「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 「因为这铃声是我的杰作。」 「你的杰作?可是——你人在这儿。」 「我刚刚离开主控室的时候,把一块小冰块钳在主控室的墙上。」 「然后?」 「小冰块渐渐融化,融化的水会往下滴,触动主控室密布的红外线警戒。」 「所以警铃才会响起。」沈容恍然大悟,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让警 铃无端响起?」 「为了让易南阳相信主控室的电脑有失控的情况发生。易南阳生性多疑,不 会轻易相信第一次的警铃大作是因为电脑失控。」 「他凭什么不信?毕竟八位保安没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们找不到,不代表易南阳找不到。」 「他找到了!」怎么可能呢? 「你给了他线索。」 「我!」沈容抬起头,茫然的看著聂云。她不懂自己是哪个环节做错了。 「你跑来找我就是个错误。试想,一个刚进青海帮的人为何趁夜找上刚刚领 著保安人员去抓贼的领头?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带领的人发现了可疑人犯, 却放过她。这是易南阳可能有的猜测。」 他身为「神鬼千难」之首,就必须每个环节都设想清楚,避免同伴因任务而 发生危险。 沈容惊喘,她真的没想到她一时的冲动会坏了大局,但是……「易南阳也只 是猜测罢了,他并没有证据证明先前闯入主控室的人是我。」 「他不需要证据。」聂云冷肃著一张脸提醒沈容。「别忘了,我们是卧底人 员,我们的首要工作是让对手信任我们。易南阳只要有一丝丝的怀疑,我们的任 务就无法达成。」所以,他才想到让警铃再响一次,而这次警铃响的时候,沈容 在他房里,他俩有了不在场证明。易南阳即便怀疑有人闯入主控室,也不会怀疑 到他们身上。 沈容输了。 在接任务时,她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认为首席对她而言只会碍手 碍脚,而现在——事实证明坏大事的人是她,会碍手碍脚的人也是她。 她,好沮丧。 「别这样。」聂云拨开她额前纷乱的发,「你这样会让监看的人以为我做得 不好。」所以她才懊恼。 沈容被他严肃的模样逗弄得哭笑不得,聂云怎么可以用如此正经又温柔的口 吻和她开玩笑! 她看著聂云,心底窜过一股暖流。她的心为他躁动难安,她想要他抱她,可 是他却没有与她同样的想望—— 沈容用手爬梳头发,心慌的开口,「我要走了。」 她想从聂云身上翻身下来,聂云大掌一握,拉住了她。 「留下来。」 沈容的心「咚」的一声,漏跳半拍。 聂云将沈容拉往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他胸前。「你必须留下来陪我,让我有 个好理由不去主控室抓贼。」 只是这样! 沈容松了一口气,却厘不清自己是放心,还是——失望。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