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亲人 如月远远地就看到了,儿子小强和妈妈正在楼下玩,小家伙手里拿着遥控器在起 劲地摆弄自己的小汽车,小脸红扑扑的,苹果一样好看。 妈妈和邻居在说着话,阳光下她头上的白发很是清晰,那脸上的皱纹印证了岁月 的沧桑,妈妈就自己一个孩子,一直把全部的心血放在了自己身上,那一颗阅历生活 艰难的心上刻满了对自己的牵挂,可妈妈也知道自己过的并不幸福,这也是她常常叹 息的原因,也是如月觉得对不起妈妈的地方,作为一个女儿她不仅没有在妈妈老年的 时候让她宽慰,反而给因为婚姻给妈妈平添了很多的忧愁。如月心里一阵的酸楚,赶 紧掉转头,把愈落的眼泪擦去,这才大步走了过去。 “小强,宝贝儿子。”如月展开笑颜,同时张开了自己的手臂。 “妈妈,妈妈来了,姥姥快看啊!”小强丢下手里的小汽车,象只欢快的小鹿跑 了过来。 小家伙奔进如月的怀里,然后就迅速地在如月的脸上亲了一下。 如月快乐地笑了,问儿子:“小强,有没有惹姥姥生气啊?” “没有,没有,妈妈,我很乖的,不信你问姥姥啊。”小强急忙辩白。 妈妈看着如月,听着外孙的话,也笑了,说:“小月啊,怎么今天回来了?我看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如月的鼻子一酸,但她强忍住了即将流出的眼泪,说:“没有啊,可能上班有点 累了。” 祖孙三人回了家。 坐在了沙发上,妈妈一直在观察如月的神情,她问:“小月,你告诉妈妈,是不 是王建又犯混了,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如月连忙说:“真的没什么的,妈妈,你不要多想了,我就是累了,对了,妈妈, 我饿了,有吃的吗?” “怎么又没吃饭啊,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妈妈嗔怪着,就站 起身去了厨房。 如月轻舒了一口气,她现在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可她怕面对妈妈询问的目光,再 说下去她一定会哭的,自己的病要是让妈妈知道了,那就更麻烦了,妈妈会活不下去 的。可小强需要她的看护,再说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只是让她焦心而已。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正胡思乱想着,小强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纸 上是一些杂乱的线条。 如月抱过了儿子说:“小强最厉害了,都会画画了啊。来,妈妈亲一下!”接着 她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时,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赶紧用袖口拭去了。 稍微吃了点饭,如月拉着妈妈的手坐下来,“妈妈,单位要派我到外地去工作一 段时间,你和小强在家里要好好的啊。” 她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存折,“妈妈,这存折上还有2 万元钱,留给你和小强,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去取了用啊。” 妈妈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眼神仔细地打量如月,“小月,你别骗妈妈,你到底有 什么事发生,快告诉我。” “妈妈,都说了没事,我怕我去了外地,家里有用到钱的地方,你就自己去取来 用。你也知道王建那个人他是不管这些事的,你可别把这存折给他了,他又会拿去赌 了。”如月尽量的平静自己心里狂波骇浪,其实她心里一直地在哭诉:“妈妈,这是 女儿所有的积蓄,你和小强大概是可以用上一段时间的。” 妈妈有点半信半疑,可她看如月一脸的淡然,也就没再问什么。只是说:“小月 啊,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王建他要是再动手,你就回来吧,我就不信他还敢 上我门上来欺负你,真是造孽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我的小月的命啊,怎么会这 样苦!要是你爸爸活着就好了,他是不会看着你受苦的。”然后,老太太就抹起了眼 泪。 “妈妈,看你,我不是很好吗?哭什么啊?”如月自然地就抱着妈妈的肩膀,两 个人依偎着。 “妈妈,小强也要抱抱啊。”儿子看到妈妈抱着姥姥,他就不干了。 “好,好,妈妈抱你。”如月抱过了小强说:“儿子,你以后要听姥姥的话,不 要和小朋友打架,也不准到处乱跑,走丢了就见不到姥姥和妈妈了,知道吗?” “恩,我听话,我是个乖孩子。谁要是欺负姥姥我还能保护她呢,我有机关枪啊, 哒哒哒。。。”小强表情认真地说,边说还边比划。 如月和妈妈都笑了。 告别了妈妈和小强,如月急急地走了,很远了她回头看看,那一老一小依然站在 那里看着自己,如月这时怎么也忍不住了,她的泪在脸上流,心也在哀哀地哭喊: “妈妈,你们俩个一定要保重啊,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了,说不定这一别就是永 远了,妈妈,原谅女儿的不孝啊!” 如月一路伤感着回了自己的家。王建还没有回来,如月知道不到半夜他是不会回 来的,她收拾了自己几件衣服,用一个背包装了,然后就离开了家。她没有再留恋, 那个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挡得住自己的脚步。 走到了街上,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如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将去那里?她 依稀记起自己曾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主人公也是不知道去向那里,只是赌博一样上了 一辆经过自己身边的客车,然后就开始了漂泊。如月惨然一笑,心里说:“我也赌一 把吧。” 于是,一会儿如月已经在一辆长途客车上了,上来了以后她才发现这是一辆去往 另一个沿海城市-B市的车。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