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命科学院大门斜对面有一座红墙青瓦的四合院;洁白的围墙中央开着一扇圆 形的大门,院子里有二栋门前带有木结构回廊的小平房,天井里栽种着各种花草— —它就是中功医院。 下午一点钟,热辣辣的阳光撒满了大地。林志军和刘芳头顶着骄阳走进中功医 院。挂号处设在左手的一排小平房里。玻璃窗口里面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小姐和一 位大块头的中年妇女。 “我们挂个号。” “你们看什么病?” “肺子里面长东西。” “病人需要透视。” “透视要多少钱?” “五十元。” “要透视。” “挂号费十元、透视费五十元,一共六月十元。” 刘芳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进窗口里。很快,长发披肩的女子把零钱、收据、和 透视检查单,一块从窗口里递出来。刘芳刚把透视检查报告单拿在手上,林志军立 刻就好奇地把它抢了过去。 “乖乖,这里的医院正规得很嘛!……” “是的,透视检查报告单跟南京大医院里用的一模一样。” 左手的这排小平房里总共设有四间诊室和一间透视室;透视室设在顶里头的一 间房间里。走廊里的长板凳上坐满了候诊的病人。他们大都是老年人、个别人还有 家属陪同,从穿着打扮可以看出来他们来自全国各地。 林志军和刘芳一边好奇地观察着候诊的病人,一边朝着透视室走过去。在经过 第1 诊室的时候,林志军突然停下来。 “刘芳,你看!” “什么事?” “你朝诊室里看呀!” 诊室大门是敞开的,里面窗明几亮、一目了然。房间里靠两边的墙壁分别摆放 有一张病床,上面都躺着一位老年病人,一对十八九岁长着娃娃脸的中功特医站在 病床前给病人治病。大门对面的窗户跟前摆放有一张办公桌了,右边的墙壁中央挂 着一只大电钟,天花板上悬挂着吊扇。…… 片刻,看见刘芳没有反应,林志军立刻皱着眉头小声地责备道: “怎么,你还没有看出来?你真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两名小特 医他们多年青呀!” “乖乖,他们真年青!”刘芳顿然醒悟。 医院的四间诊室里都是长着娃娃脸的小特医在给病人治病。接下来,林志军每 经过一间诊室都要感慨不已地唏嘘一番。 透视室是一间带套间的房间,外间仅三四平米,隔墙中央一米高的地方有一个 四十公分见方的小窗口,窗口下方摆放着一张木椅子。屋子里间大门敞开着,门口 有一张办公桌子。当林志军和刘芳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一对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正 站在套间门口说悄悄话。 “你们是来透视的?”女青年率先开了口。 “是的。”刘芳把透视单交给她。 “病人到椅子上去坐着。” “好的。” 林志军走到窗口跟前,在椅子上坐下来。 刘芳看见两个小青年走进屋子里间去了,便好奇的朝屋子里伸了伸头。女青年 砰地一声把屋门关死了。 “师哥,你身体朝前面靠一靠。”窗口里忽然伸出两只手臂抓住了林志军。 这时候,窗口里面的小特医就像是给病人做胸透的医生那样,开始指挥林志军 移动身体位置。 “好的,”林志军把胸脯贴在了墙壁上。 “身体朝左边挪挪。” “好的,”林志军身体又朝左面挪了挪。 “好了、好了,不要动了。” 屋子里间一片漆黑,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黑暗中,男青年坐在窗口前的椅 子上,女青年弯腰站在他旁边。两个人脑瓜碰脑瓜、鬼鬼祟祟地商量了片刻后,男 特医就冲着林志军开了口。 “师哥,你生病有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了。” “胸脯里都有什么感觉?” “刚开始胸脯里偶尔会作疼、像是刀子剜的一样,让人受不了。” “你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 “我已经拍过片子了、里面长东西。” 一对小青年会意地笑起来。这时候,男青年伸手指指门对面窗帘紧闭的窗户, 女青年立刻笑盈盈地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师哥,好了。” “知道了。”林志军从椅子上面站起来。 屋里间的房门忽然打开了。刘芳连忙走到屋门口。这时候,女特医正站在办公 桌跟前填写检查报告单,男特医站在她身边。 “他胸部有什么问题?”刘芳认真地询问。 “上面长东西,”男特医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说。“大约有四五公分长……” 女特医把填写好的检查报告单递给刘芳。林志军立刻伸手把它拿过去。检查表 格上有关的检查项目都打着勾,只有心肺图的右肺上面画了一个小圆圈、表示有问 题。 两口子走出透视室后,林志军立刻冲着刘芳耳语道: “你瞧瞧,人家开天目透视的结果跟军区总院做核磁共振几乎一模一样,这里 的小特医真厉害!” 很快来到挂号处。刘芳冲着长发披肩的小姐说: “透过视了,还是胸脯有问题。” “我们这里治疗十天为一个疗程。你们打算治疗多长时间?” “一个月。” “治疗费一天五十元。每天上下午各治疗一次,上午八到十二点、下午一到五 点。” 刘芳从上衣暗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点好数目递进窗口里。 “收你一千五百块。”长发女子点过钱后,把一张盖着公章的卡片从窗口里递 了出来,“治疗凭卡片。” 卡片上面注明治疗在第4 诊室。林志军和刘芳高高兴兴地朝着第4 诊室走过去。 因为还有其它病人在候诊,林志军要等到下午三点钟才能接受治疗。(在国际生命 科学院这里,小特医们的治病手法仍然是神仙一把抓和佛手回春。治疗时间也千篇 一律的是四十五分钟;神仙一把抓半个小时,佛手回春一刻钟。) 当林志军和刘芳坐在长板凳上候诊的时候,大门外面忽然走进来一对衣着艳丽 浑身珠光宝气的富婆。医院里顿时一片哗然;候诊的病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 富婆,他们就像观看外星人一样感到非常稀奇。两位富婆在医院里绕了一圈就出去 了,众人一直目送着她们走出医院大门。 三点差两分的时候,小特医把林志军召进诊室里。他在病床上面平躺好、刘芳 帮他脱下鞋子。三点钟一到,女特医立刻开始做功了:她身体站在病床前面,一只 细长的手臂像是抓着一把舀水的勺子,在林志军的胸前挖一下,过后手掌收回来掌 心往下一翻,再猛地往地下一甩……她的动作既轻盈又好看,就像是一位相貌美丽 的女演员在舞台上表演一种动作特殊的舞蹈。 中功医院里的小特医们不仅人人年少有为,而且个个眉清目秀、靓丽可人。第 4 诊室里的两名小特医个头都很高,而且身材修长、体形很像是田径运动员。给林 志军治病的小女孩子脸庞圆圆的,皮肤红润,长得十分秀气。从第一眼开始他们两 口子就都喜欢上她了。 此时,诊室两边的窗户都是敞开的,房间里微风徐徐空气清新,呆在里面让人 觉得非常惬意。窗外不远处就是大山。翠绿色的高耸云端的大山如同屏障一样,把 生命科学院的这方天地与喧嚣的尘世隔绝开来。天地间一派静谧。仿佛连时间也是 静止不动的。 林志军地躺在病床上,在舒舒服服地接受小特医治疗的同时,心灵里也感受到 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安宁。“是的,我现在的确应该好好地休养、休养了。” 他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悄悄闭上了长着长睫毛的眼睛。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