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梅花偷听了电话 上午十点,刚刚吃过早餐。电话响起来,我拿起客厅电话,就听出老七的声音。 “什么事?你说昨晚上———她呀,是的。我家电话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 就告诉别人———别胡闹———” 我挂断了电话。 梅花从卧室出来,生气地说“昨晚是娜莎来电话,你干啥要说谎呢?老七不是 东西,把你往邪门歪道上领。” “你偷听我的电话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故意转移话题,先发制人。 “我还以为是我的电话呢。听出是老七来的电话,我才想听听他说啥,谁知他 ———” 我还从来没有发现有人敢偷听我的电话,也没有什么背地里的事情怕别人听, 可偏偏老七说那种事,又偏偏被梅花偷听,我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老七这个家伙真是害人不浅。 我倒了一杯茶,以此稳定一下情绪。梅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眼望窗外。窗 明几净,上午的阳光明媚,从窗口斜射进来。阳光照亮了客厅的一半,梅花和茶几 被阳光辉映着,我却隐蔽在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显得十分阴暗。此刻,我的心情 也是半明半暗。 梅花在想什么? 老七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娜莎昨晚给你挂电话了?你没说话就挂断了, 其实,娜莎是那个意思,想陪陪你———外国娘们儿也没什么,我在宾馆等你。” 老七的这番话意思十分明白,梅花一定是误会我甚至由此及彼怀疑我。 “梅花,喝饮料吧。”我将可乐放到她脚前的茶几上。 “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倒找给我钱都不去,得上艾滋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没有病或者采取措施传染不上呢?”梅花认真地看着我,眼睛不眨,观 察着我的每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惟恐错过。 这是一个非常尖端的发问,使用类似外交的辞令和转移话题的办法都不行。简 单的否定和肯定会给她一个口是心非的感觉。 “有的人会不惜一切地吃喝玩乐,在漂亮女人面前会不顾什么,何况像你说的 没有病不传染;有的人讲究感情,两性之间没有感情绝不越雷池一步,感情用事的 时候还管什么病不病;有的人注重实际,权衡利弊,头脑清醒,总可以把握自己的。” 我说了很多,仍然有偷梁换柱,转移视线的意图。 “我在问你自己,你滔滔不绝讲大道理,却不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我算是最后那种人吧。”梅花小嘴撇开,不怎么相信或者轻视人的那种表情。 女儿出了车祸 我不想再和她动心眼耍嘴皮儿,她太小,有小聪明,却未见得完全了解我这个 人或者说了解男人。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解围了。梅花接的电话,不时地回头看我,“我就 和他说。” 梅花放下电话,“你快去吧,苏方住院了,是车祸。你别急,你妈妈说不要紧, 在市医院外科病房。” 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妈妈和妻子芬芳守候在病床前,苏方神智清醒,正在那 儿看书,我长出了一口气。 女儿看是我,放下书本搂着我的脖子说:“爸爸来了我好高兴。我没事的,给 我买什么了?” 我从皮包里拿出以前买的收录机,原本是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苏方,住院烦 闷就提前带来了。“这些磁带不知你喜不喜欢。” 苏方一边说喜欢一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收录机。“还是日本原装,瞧这耳机多 精致。”说着,苏方已经戴上耳机听磁带了。我回过头来,与妻子芬芳的目光相遇。 我至少二三年没有看到她,她比过去瘦了,皱纹多了,但气色很好,一双大眼睛还 是那么明亮清澈,乍一看不像四十岁的人。我知道她租赁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商店, 买卖挺红火。苏方每天上学骑自行车,自立能力很强。“苏方是怎么被撞伤的?” “苏方靠马路边骑车,小公共汽车占道抢行,把苏方挂倒了,右腿受伤还不知 骨头伤着没有。”芬芳十分担心地说。 苏方的右腿因外伤擦破了巴掌大一块皮肉,是小腿的外侧,膝盖外侧淤血红肿, 按压疼痛,但活动自如。 “我想膝盖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果骨折或者破裂应该很疼,可看她那样子 没事。”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