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犹豫不决,刚刚见到蕴涵那会儿,我的心不平静。 在停车场几分钟的亲热几乎使旧情复燃。苦涩的泡酒和葡萄美酒落肚之后,这 会儿似有一股热流在腹部循环,并不时地为情欲的冲动推波助澜。 我抚摸着蕴涵的脸,已是湿漉漉水洗一般。我一边为她擦拭,一边搂着她的肩 膀向附近的汽车旅馆走去…… 是电话铃声将我吵醒,扭头一看,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灯了,铃声急促。出事了 是梅花夜总会的电话号码。我赶紧接通,那边传来梅花的声音。 “梅花呀,有什么事?我在医院。什么?你去了医院?可那会儿我刚刚出去办 事。就为这事?什么?老七他们刚刚演出完就———就怎么了?拘留,是老七。俄 罗斯模特呢?留在宾馆等待处理。为什么?手续不全?罚咱们款?罚就罚吧,别硬 碰硬。等会儿我就过去。” 蕴涵伸手把灯打开,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出事了?真是不巧,我耽误你了。” 我在她的腮边吻了一下,安慰道:“没什么,是业务上的事,我送你走。一个 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把蕴涵送到家,已经是零点。 一刻钟后我赶到了酒店,梅花和蓝本正在大厅的吧台等我。大厅里空荡荡,《 潇洒走一回》的曲子从楼上的包房里传出来。“大哥,这是罚款的通知单。”蓝本 将通知单给我,上面写着不小的数字。是文化市场管理部门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部 门联合出具的,这笔罚款是非交不可了。“你忙去吧。”蓝本上楼了。 梅花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没有一点笑模样。“东川,你事先就不知道俄罗斯模 特是以旅游的名义入境的吗?她们的居留日期只有一个月,可……” 我知道梅花想说她们在这个城市呆了几个月,都是老七没有说实话,还有我们 的演出也是非法经营,没有办理任何手续。不过,我和文化市场管理部门的熟人早 就打了招呼,不然,还不将全部非法收入没收。我们是占了便宜了,当然,我为了 防止意外,没有让财务会计如实记账单,账面上看不出夜总会的实际收入。梅花听 我一说,脸上多云转晴。 我挽着梅花走出大门,为她打开车门,“回家吧,不要担惊受怕,有我呢?就 是有问题,还不是得找我这个法人。” “你有事我就心安理得啦?把我看成谁了。我问你,我去医院的时候是晚上十 点多钟,我趁着别人开门看了看,看到了你女儿苏方和她妈妈,没有你。你说出去 了,到现在有两个多小时,这么晚了上哪办事?”梅花坐在我身边,望着马路说。 我踩了一脚油门,轿车加速向江湾大道的松江小区疾驰。我没有正面回答,我 一时说不出圆满的谎话。梅花逼问我两个小时干什么去了 “你干啥到医院去,给我挂电话嘛!”其实,我知道梅花的心理状态,她是借 机看我和芬芳是不是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别说我还没有办离婚手续,就是那些离 婚多年的不也有复婚或者偷偷摸摸往来的吗?一个人如果想干什么,别人无论如何 都看不住,只能靠良心了。我十分清楚,我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但我不能让身边的 人看出这一点,尤其是梅花。 “我上医院就是想看看你在干啥,看看你妻子在不在,都深夜了,你也不来电 话也不回来,我不放心。”她的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她不会担心我再回到妻子 身边,她觉得自己有实力。 梅花靠在我的肩上,就像几个小时前蕴涵一样,也是走在江湾大道上,只是方 向不同。 而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也不同,在聪明伶俐的梅花面前,我的谎话容易被揭穿。 在我最喜欢的女人面前说谎遮掩,不仅仅是心虚和尴尬,内心还有一种自我谴责, 卑鄙得脸红心跳。 沉默不语中,我们到了。 上楼开门点灯,灯火通明中,梅花又问:“你还没有说那两个小时干什么了?” “一个朋友遇到我非拉我喝酒。”我冲着梅花哈气,我想她一定是闻到了酒味, 皱着眉跑到卫生间去了。 我跟了进去,梅花在洗漱。看我进来,非让我洗澡。还帮我脱衣服。然后,在 我的身上抚摸着,拍着我的屁股说:“去淋浴吧。”我们的洗浴间在卫生间的隔壁, 我乖乖地去了。 淋浴过后上床,梅花早就躺在那儿,雪白的身子一半裸露在外面。我知道这是 一个信号,她要我亲热,可我疲劳不堪,几个小时前和蕴涵刚……我伸手替她将毛 巾被盖上,她却将毛巾被蹬掉,全身裸露。我关了灯,靠边躺下。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