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黑子当她是假正经,嬉皮笑脸地嘿嘿道:“别害怕嘛!宝贝,那辣货要到晚上 才回来,这会儿,就我俩,没人知道的。”说着,张开手臂便欲来搂抱她。 秀英慌了,尖声大叫道:“你……你别碰我……” 黑子见她如此恐怖惊慌,不像是做戏,忙收敛起嘴脸,花言巧语地安抚道: “别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干嘛还这么害怕我?坐下,秀英,你听我说,从 你一进我家门,我就爱上了你。真的,我要说了半句谎,天打雷劈、炮子儿穿心!” 他边诅咒发誓,身子边往前移动着。 秀英害怕地步步退后道:“不,我不要听这些……” 黑子则误解了她的意思,哈哈一笑,跑进卧室,从保险柜里拿出一迭百元的票 子,往她面前一掼道:“好:痛快!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谈条件吧,我收你做我的地 下夫人,你开个价吧!” “不,我要辞职。” 黑子听后一愣:“什么?你要走?去哪儿?难道你不想赚大钱过好日子吗?” “我想赚钱,也想过好日子,但不是赚这种钱,更不想过杨鹃这种日子!” “杨鹃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钱花,还有男人宠着她。” “不,我宁肯饿死,也不会当别人的小老婆,更不会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 子!”秀英话语铿锵、落地有声。 这回,轮到黑子瞪大了眼,泄气道:“真是个没开化的乡巴佬!罢!罢!你走 吧,爷们有钱,哪里找不到漂亮妞哇!” 秀英听了这话,就像得到大赦,忙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连三天的工钱也没敢要, 挽着包袱,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杨家。在芜州城无亲无故的秀英,在街头犹豫徘徊了 好一会,还是没去找春花,她怕看到春花老板娘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便还是来到保 姆角,蜷缩在一群四川、安徽妹中,等待户主的挑选。 受了一次惊吓的秀英,心中抱定,不理男雇主的碴。因而,几个对秀英都颇为 中意、价格不菲的男人,都在她面前吃了闭门羹,以至旁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四川姑 娘诧异问她道:“你这女娃咋搞的?人家开这么高的价,你还不去?” 秀英想起先前的遭遇,摇摇头,低垂下眼,恹恹地道:“不,这价钱越高,我 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显然,那四川女还是次初进城,听了她的话,不解道: “他付钱,我做事,这是公平交易啊,我们还要付啥子代价哟?” 秀英看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知道她还像一星期前的自己一样,是个天真懵 懂的乡里妹子,根本不知道人世的复杂险恶。秀英心一动,问道:“你一个人出来 的?” 她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和几个女娃儿一块来的,她们比我大,长的又壮实, 早被别个挑走了,就剩下我没人要,等下子天黑了,再寻不上人家,我……我连住 的地方都没有……”她说着,小嘴一瘪,竟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秀英见此,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上前抱住她瘦削单薄的肩头,安慰道 :“小妹子,别害怕,不是还有我吗?大不了,咱们今晚就窝到候车室去睡,反正 天热,又不怕冻着。” 女孩听了这话,止住泪,高兴地道:“真的,那太好了!”继而,又蹙蹙眉头 道:“那……那等会你……你要是被人家带走了,我没人要,怎么办?”说着,她 瘦黄的小脸,又涌上恐惧紧张之色。 “不要紧,我一直等你,只要你没走,我就不离开这里,好吗?”秀英仗义地 宽慰道。 女孩这才放下心,感激地冲秀英咧嘴一笑道:“大姐,你真好!”说着,她便 告诉秀英,她叫秋姑,今年刚满16岁。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