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她亦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你杜海能去看儿子,我为什么就不能看女儿去?! 愤怒中,她锁上家门,在车站买了张高价的卧铺票,就去上海看女儿了。 不想,离别两年多的小丽见了她,不仅没上前搂抱她,相反,远远躲在奶奶身 后,怯怯地叫了句:“姆妈,侬好!”怎么也不肯上前来亲近她。 显然,许父因她嫌贫爱富弃儿子之故,对她的到来充满了敌意。听她说想领小 丽走,许父当即脸一沉道:“勿行!侬根本没资格做一个母亲,小丽勿能让侬带走。” 雪媚见此,也涨红脸道:“为什么!我是小丽的亲生妈妈,这个事实,是谁也 改变不了的。”“可侬三年前就放弃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为了贪图钱财享受,侬置 丈夫女儿不顾,弃家与人姘居,请问,像侬这种要钱勿要脸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 做小丽的母亲?!”“这么说,你是想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吧?”雪媚杏眼怒睁道。 许父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道:“对,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玷污了母亲的形 象!阿拉勿能把小丽交给侬,跟侬去学坏!” 雪媚气得满脸刷白道:“你想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力,没门!我会到法院告你去!” 许父鄙夷地瞅她一眼,冷冷道:“侬去告好了,两年前,侬就自动放弃了抚养 小丽的责任,阿拉是伊的监护人,完全有权力阻止侬带走伊。” 雪媚一听这话,顿时像瘪了气的蛤蟆,没辙了!当初,谁让自己鬼迷心窍,为 了嫁那个狼心狗肺的杜海,竟然连亲生女儿也不要。这下,真是上天对我这一逆行 的报应啊!望着欲亲而不能近、欲要而不能得的亲生女儿,她是悲伤欲绝、肝肠寸 断。她,泪水涟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许家。 毕竟都是做母亲、做女人的,许母见此,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不计前嫌地追 上前,急急为许父解释道:“阿媚,勿是侬阿爸勿讲理,勿准侬带走小丽,是侬太 伤阿波的心了,让伊在外国吃尽了苦头。好多次伊打电话回来就哭,阿拉一家人都 劝伊,外国勿好混,就早早回家。可伊硬是勿肯,说这样回来,侬更看伊勿起。侬 看看,伊遭的什么孽,放着大学老师的体面工作勿做,非要去外国洗盘子,做那里 的下人。”阿媚,阿拉看你也瘦多了,是勿是也过得勿愉快?!要是这样,依阿拉 讲,侬还是写信叫阿波回来吧。一家三口,还像从前一样过,那多好!依阿拉看, 半路的半妻,怎么也比勿上原配的靠得住!女人,需要钱,但更需要感情啊!“ 雪媚听了,心一动:可不,过去没钱,总以为有了钱,就会有欢乐幸福。没想 到,没有感情,比没有钱还更令人痛苦绝望。怪道有人说,女人在天堂在男人的爱 里。 以前,跟着寒波,对他的温柔体贴,自己不仅不领情,还嫌其婆婆妈妈、粘粘 糊糊的。现在,嫁了杜海,对比他的霸道粗疏,她才深深体会到,寒波的这份挚爱 柔情,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而她与杜海的感情,也随着婚后的口角的加深,日益紧张冷漠。杜海对她,就 像一炉炭,在婚前的追逐同居中,已熊熊燃尽了。婚后,留给她的只是一点感情的 余温,而现在,剩下的仅是一捧灰烬。 原先,她还想忍一忍,等有了孩子,就能把杜海的感情全部转移到她这里。现 在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 杜海的心,也是永远贪婪无止境的。他既要她,也要娥子,儿子,还要歌女菲 菲和别的什么妖女艳妇。难道她以后也得像娥子一样,带着他的孩子,每星期等他 召见一次?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