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 秀英和春花参加完秋姑、狗子的婚礼,在回家的路上,秀英调侃道:“秋姑的 喜糖吃了,春花,什么时候该吃你的喜糖?” 春花一脸的凄然道:“结婚?结个鬼!我可是被杜海这个花花太岁害惨了!” 秀英闻知一悚:“他怎么了?”“这个砍头的王八蛋,吃了碗里还霸着锅里。 竟然背着我,又去跟那小骚X 菲菲勾勾搭搭、不清不白的。可那臭裱子,又不知从 哪个嫖客身上,染来了梅毒。结果,一个传一个,我也给传染上了。”“啊?那你 赶快到医院去治呀。”“还治个屁呀,把我肚中的胎儿也弄掉了。完了,这次,我 是彻底地玩完了!家产没分到,倒把我做女人的本钱都蚀光了!”春花痛心疾首地 道。 原先,她见结婚无望,便想以生孩子来瓜分杜海的家产。不想,前天医院的判 决,把她惟一的希望,都击得粉碎。此刻,她真像一个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徒,对杜 海只有满腔的恼怒和怨恨。“可你现在活得像个人样么?我看,简直和寄生虫差不 多!”秀英本想冲口斥责她,可见她一副凄凄惶惶的样子,心一软,出口的斥责变 成了深深的关切:“春花,你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即使杜海不 抛弃你,你也不该过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生活。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日子太无聊了 么。” 春花叹了口气道:“唉,可杜海不肯啊,说女人一出去工作,就学坏了。像杨 鹃,到了你公司工作,把黑子都给踹了。这些天,他一直嘀嘀咕咕,让我不要学杨 鹃的样。”“那你真心甘情愿地任杜海捏在手心么?”“现在我都落到这种田地了, 哪个男人还肯要我?不跟他,我还能咋办?”“男人?男人?!你为什么总是离不 开男人?总要把自己一生的命运交给男人主宰?!难道,你这一辈子,就靠男人而 生存吗?”秀英很不满地斥责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不靠男人,还能靠 谁?” 秀英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在农村时,就数春花不满足现状,也最不安分。 结果,她第一个走出乡村,接受城市的文明洗礼。可遗憾的是,城市的生活,不但 没增强她自身奋斗拼搏的骨气。相反,在奢侈浮华的金钱社会里,她更加退化消沉, 甚至连农村普通妇女都不如,竟然会把自己的全部希望和幸福,都寄托在一个男人 的身上。现在,春花已尝到生活对她的惩罚,但她还执迷不悟。看来,她将来的下 场,比雪媚还可悲。 想到这,秀英只有摇头叹息的份:真是成龙上天,成蛇钻草,各有各的生活观, 我再多说也是枉然。然后她走了。 望着秀英远去的背影,春花心一悸,久久品嚼着她的话意,已麻木的心海里荡 起一圈圈的涟漪:成功,在于尝试。的确,秀英的成功,在于她敢向现实挑战,敢 于尝试。哪怕这只是一个渺茫的梦,她也敢于去努力!去争取!!我哩,缺乏的不 就是这些吗?以我的生活一而再地失败、挣扎,最后,仍是一事无成,也一无所获。 春花一阵伤感自惭后,蓦然,心有所动,并腾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对!我为什 么不去尝试?去向杜海争取,去要回我的自尊、我的人格和我爱的权力!既然爱是 双方平等的,那么,就应该彼此忠诚、相依相伴。凭什么,他可以在外花天酒地乱 搞女人,倒把我像贼似的防着、囚禁在家中?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春花的女性意识终于觉醒了,她,亦挺起腰,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自己家中走 去。 (完)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