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为生活奔波 听说她也曾在海口市三角池呆过很长时间,我就跟她开玩笑说:“那时候,你 为什么不给我留个条子?如果那时候找到了你,我也就不必大老远跑到曼谷来找你 了。” 莉妮也很善于开玩笑,她说:“那时候,你最想认识的,可能是省长市长的女 儿,而不是像我这样一个没根没基的女人吧。” “那也说不准。也许我们一见钟情,然后一起在海口开个路边摊卖麻辣烫也说 不定。” 莉妮笑了起来:“如果想卖麻辣烫,在重庆、成都卖不好?你会大老远跑到海 口去卖?”这是句大实话,所有闯海南的人,到了那里想找的还是铁饭碗。许多人 因为找不到这样的铁饭碗,便又打道回府了,莉妮因为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偏僻的山 城去,但要想留在海口,首先必须解决吃和住的问题,也就是一个钱的问题。 在一家大排档门口,莉妮看到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表明这家 餐铺想招小工。她上去问,才知道人家已经招到人了,但那张纸还没有撕下来。莉 妮大为失望,转身想走。再一想,走了又怎么办?自己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就又 转过身来,与那个负责人交涉。正在这时,有一个小个子男人走进来,一双小小的 三角眼在她身上溜了几遍,然后用很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想找事做? 莉妮连忙点头。 那个男人再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道:“包食宿,50元一个月。”才50 元,比她在内地挣的工资都少。她千里迢迢跑到海南,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做苦 力的。 那个男人连忙说:“我告诉你,我是看你一个单身女人,在这里找工作不容易, 才帮你的。刚才,你也知道了,我这里根本不需要人。”“我,我不能只上半个班?” 莉妮考虑的不是钱的多少,她一个大学毕业生,当然不会跑到这里来干端盘子洗碗 的活儿。她想借助这里存身,以便有时间和机会找其他工作。 男人再次看了看她,然后说:“工资减半,包一餐,不包住宿。” 莉妮说:“能不能包住宿,不要工资也行。”其实,莉妮暗中算了一笔帐,她 现在住的地方,说是旅店,其实只不过是一间大房子,由老板给每人一张凉席,一 个晚上就收8 元,一个月需要240 元。如果这里能够提供住宿的话,就等于找到了 一个份月薪240 元的工作。 男人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人之所以对她特别好,是别有用心,隔三岔五就跑来 找她,一坐就是大半夜,说一些没油没盐的话。好在宿舍并非她一个人住,小小的 一间房子里,住了八位小姐,那个老板即使想动歪心,也没有机会。 有一家杂志社招聘业务员,没有底薪,不提供食宿,每拉到一个广告,按广告 费的15%提成。许多人试了一个星期左右,不仅没有拉到一分钱广告,自己的钱还 赔进去不少。莉妮试了一个星期,同样没有拉到一个广告,但她没有放弃,因为她 已经无路可走。虽然她有了住的地方,可身上毕竟没有钱。那时,她每天只吃两餐, 早餐花一块钱买两个包子,另一餐当然就是回到大排档去吃老板的了。跑广告的时 候,她甚至都不敢掏钱乘车,只是凭着自己的两条腿,在海口市的大街小巷中穿行。 这一天,她已经用完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如果再拉不到广告的话,即使她想 回去,连路费钱都没有了。莉妮从单位的头那里得知,海口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有广 告预算,所以跑到这家公司,找到分管广告宣传的副总经理。这是个脑满肠肥的年 轻男人,身高虽然不会超过一米七二,体重却不会少于90公斤,他坐的那椅子都似 乎都不堪重负,在痛苦地呻吟。 面对这个副总,莉妮唾沫四溅地说了半天,他却一言不发,眼睛始终看着莉妮。 莉妮感到心惊胆颤,她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