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三者 莉妮说,一开始她就被郭生所吸引。但两人之间,一直都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 始终都没有越过那条线。她当然也已经看出,郭生看她时的目光非常特别,像火一 样。她觉得自己如果被他多注视几秒钟,就可能被点燃。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恋爱 了,这是一种非常甜美非常热烈同时也非常痛苦的恋爱。 她是一个女婚女人,可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爱情是怎么回事。现在,她明白了, 爱一个人,原来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尽管 她曾经有过非常不好的名声,可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有一条道德线。 事情后来发生了变化。他有一个朋友,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又一起来海 南发展。在事业上,郭生对他有诸多帮助,他经济上出现问题的时候,是郭生一手 帮他,才渡过了难关。正因为有这样的关系,郭生对他无条件相信。后来有一次, 郭生与客户谈一笔很大的生意,一开始都很顺利,关键时刻遇到了阻力,因为那个 台湾客商看中了莉妮,要她跟他睡觉,才肯签这个合同。郭生对莉妮有意,他宁可 放弃这单生意,也不会牺牲莉妮。正当他感到苦闷的时候,那个朋友来访,郭生便 向朋友提起此事,希望对方能够提点建议。对方说,只不过一个女人,天涯何处无 草草呢?答应生意做成之后,给莉妮一笔钱就成了。 谁料到,正是这个朋友,却立即找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去应酬那个台湾客商,结 果轻而易举将那单生意抢走了。 郭生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痛苦。他将莉妮喊出来,两人一起出去喝酒。莉妮对 郭生已经非常了解,知道他虽然也会喝一点,但非常节制,绝对不会让自己喝醉。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他似乎有意要将自己喝醉。莉妮发现这一点之后,便要阻止他。 “别拦我,让我喝,我想醉。”他说。 她知道醉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他。这一次,他确实喝 得酩酊大醉。后来,莉妮送他回家,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又是哭又是笑,又要拉 着莉妮跳舞。闹了一阵,就开始大咕特吐,他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后来只是干 呕,呕出来的全都是黄水。家里全都是脏物,他的身上也全都是脏物。莉妮犹豫了 再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帮他洗个热水澡。 本来,郭生已经醉得像一摊泥,莉妮以为帮他洗干净,然后扶他去床上睡觉, 他应该不会有感觉。至于后来他是否会知道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只是想到 他对自己有这份心,为他做点事是应该的。 可是,她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被热水泡过之后,他出了一身汗,也不知怎 么回事,他的酒似乎醒了许多。当时,两人都非常冲动,更何况他们都是结过婚的 人,只身在外,相互间的感情也已经发展到了很深的程度,只不过谁都没有说出来 而已。俗话说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燃。他们之间的情形正是如此,立即就燃着了。 就这样,她做了第三者,同时也接受了一个第三者。没有到南方以前,心中所 想的,只不过是每月能够挣千来元的收入,一千元对于那时的内地人来说,是一个 非常可观的大数字。这个数字到底有多大,用物质来进行比较,也许更为客观形象。 那时候,人们需要工作一年才可以买到一台彩色电视机,或者是电冰箱,对于一个 两口之家来说,一个人的工资用于家庭的日常开支,另一个人的收入全部攒下来, 才能完成这一“宏伟”目标。然而,到了南方之后,就发现购买电视机实在是一件 普通平常的事情,钱好赚了,目标也就高了,尤其是看到身边的人那种富裕的生活, 才真正明白过来,以前自己所向往的那些,其实不过是一种最为基本的生活标准, 这种观念的改变是多方面的,其中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是性观念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