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守护 被装潢的喜庆,华丽而又不失典雅的宴会厅里,轻柔的音乐舒缓着每位来宾的 心情。今天是两大企业子女的订婚典礼,也正因他们两家在商界的知名度之高,所 以即使只是订婚,也邀请了许多的宾客。 准新郎新娘还没有现身,作为女方家长的何鼎文夫妇盛装打扮,脸上始终挂着 幸福的笑容,穿梭于人群中,热情地招待着每位来宾。 瑞児找了个最不显眼的地方站着,不想被他们看到。她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 因为李莫去拿她的签证了,而林亚兰则去机场接李蒙山了,陪着她的韩瑞星也被她 找借口支开了。她只是想最后看一眼他,那个令她爱过,快乐过的人,她想看着他 跟偲雅幸福的在一起。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笑着看到最后,不能哭泣,绝对不能。 《LoveToBeLovedByYou》的音乐响了起来,刚刚还喧闹不已的大厅顿时安静了 下来,瑞児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入口。 出现在入口的石天磊穿着黑色的西装,冷峻而帅气。瑞児这才想起,认识他这 么久,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吧,呵呵。再看一边的偲雅,粉色的小礼服,头 发挽了起来,垂下几束乱发,发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是别了个小小的水钻皇冠, 显得既可爱又高贵。 两人手挽着手,面带幸福的微笑向着众人款款走来。 瑞児看着那熟悉的笑容,曾经,那笑容只属于她,可现在,甚至是将来,都不 会是她的了。不过没关系的,因为她希望他能一直拥有着这样的笑容,即使面前的 人已不再是她。自己不就是为了不想看到他伤心才做了这样的选择吗? 今天,他拥有了一个深爱着他的妻子,而明天,自己也将到另一个国家去了, 也许是另一个世界。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了。他一定会忘了自己,而她呢,说 不定也也会随着自己心脏的转换而忘了他。那么,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吧。 瑞児的嘴边尝到了一丝咸味,感觉到眼睛里有东西在蠢蠢欲动。还是哭了吗? 不,她是太激动了,今天之后,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是的,一定是太高兴了, 这就叫做喜极而泣呢。 擦了下眼泪,重新望向宴会的焦点,两人已经站定在了层叠着杯子的桌子前, 主持人小姐正在为两人祝福,接着就该是开香槟了吧。 忽然感觉到手拿着酒瓶的石天磊的眼神不经意的飘到了自己这边,而且顿了下, 瑞児本能的往人后躲了躲,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到这么前面来了。幸 好前面的男人够高,把她完全的挡住了,石天磊的眼光也只是停顿了下就收回到了 自己的手上。 瑞児一边庆幸没被他看到,一边却有些失落,他现在的目光果然已经停留不到 自己的身上了呢。 热烈的掌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原来开始倒酒了,瑞児平复了下心情,跟着大家 一起鼓起掌来。 好熟悉的声音? 听着不间断的掌声,瑞児的脑中忽的闪过了她曾经连续做过的梦,虽然不是教 堂,虽然不是结婚典礼,可是为什么那声音会这么熟悉,熟悉到就像又身临到梦中 一样。 不对,石天鑫还没抓到,今天这么混乱的情景他可能会有所行动。瑞児环视四 周,果然,在对面的人群中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可疑男子,这种场合戴着墨镜是不是 太奇怪了? 正想着,那男子好似也注意到了她,看不清他镜片后面的眼神,瑞児只知道他 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下,随即手伸进了口袋,再伸出来的手里分明拿着一把装有 消音器的微型手枪。而他已经迅速地抬起了手,所对的目标正是还在倒酒中的石天 磊。 “天磊,小心!”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瑞児根本就来不及采取任何的行动,她只来得及大喊 一声,他就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枪口无声的射了出来。 因为她的叫声而停住了倒酒姿势的两人只是傻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危险临 近。瑞児一把推开前面的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是冲向石天磊,而是迎向了只 有她注意到的子弹。因为她知道,由于自己长期住院,现在的速度是怎么都跑不到 石天磊身边去的。 在不明情况的众人和目瞪口呆的石天鑫的注视下,瑞児只来得及跑到叠满酒杯 的桌子前,就感觉到一阵剧痛穿过胸膛,然后蔓延到全身。 全场寂静。 宾客们还保持着鼓掌的动作,却都没有了声音,双目圆瞪的注视着突然跑到中 间的瑞児,心里想着难道是个破坏婚礼的第三者? 石天鑫举着枪的手还来不及放下,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他正是因 为看到瑞児已经发现了他,才迫不及待地展开了行动,可是结果怎么会这样? 偲雅捂着嘴,已经忘记了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瑞児,虽然 只是个背影,可她已经注意到了从瑞児的白裙背后泛出的红色。 石天磊手里仍旧拿着香槟酒,在听到她声音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处于了半痴呆 状态,他根本还没弄清楚现在眼前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直到…… 瑞児转过身,透过叠得高高的已经倒满了一半的酒杯,看着傻站在对面的石天 磊和捂着嘴的偲雅,凄然一笑。心脏的双重剧痛已经让她感到麻木了,一口鲜血喷 了出来,洒在那还没倒满的杯子上,和香槟的红色融为了一体。 原来,痛到极点就不会再痛了啊。原来,死亡的感觉并不可怕呢。 “瑞児!” 偲雅终于叫出了声,而随着偲雅的叫声,瑞児已经缓缓地倒向了面前的桌子。 “砰!” 瑞児撞翻了桌子倒在地上,桌上的杯子也随着瑞児一起掉到了地上,鲜红的香 槟流淌着,瑞児的鲜血流淌着,满地满眼的鲜红终于使石天磊回过了神,周围的宾 客也一下子慌乱起来,纷纷叫喊出声。 “瑞児,瑞児……” 石天磊冲上前去,一把抱起已经满身红色的瑞児,伸手按住她胸前还在不断冒 出红色液体的伤口,拼命呼唤着她。可是,血不止,人不醒。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只是另一场梦而已,瑞児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会满 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她不是已经离开他了吗?她不是要害他吗?她不是永远都 不再回来了吗? “瑞児,你醒醒,你快醒来,把这一切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児……” 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唤,瑞児的指尖动了下,石天磊心中一阵欣喜,但是在看到 她缓缓睁开的双眸的时候,心又跌到了谷底。 瑞児的双眸睁了开来,但已不再是闪着狡黠光芒的大眼了,她的眼底蒙上了一 层灰色。双眼没有焦距的往上看着,好似注意到了他,又好似根本就没看到,只是 这么无神的睁着。 突然,她的嘴角扬了起来,那是一种满足的笑,一种心安的笑。她双手慢慢的 抬起,摸上了石天磊的脸,石天磊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它按在自己的脸上,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手会这么冰?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落在了她的手上。 “天磊……你没事,真好……” 没事?为什么到现在她还只想着他的安危,自己居然还怀疑这样的她会来害他。 石天磊,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瑞児,我不好,只有你没事了,我才会好起来,你千万不要有事,知道吗?” “天磊……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但我还是希望……希望你每天都开心的笑 着,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偲雅。记住……偲雅是爱你的……” 瑞児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到最后,石天磊只看到了她的嘴唇在动,可 是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不,稀瑞児,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还欠我这么多解释,我要你起来一样一 样地跟我说清楚。你怎么能这样,到现在你居然还只想着别人,你真的以为你是救 世主吗?你给我起来,你起来?” 石天磊嘶哑着嗓子,竭力的喊着,他要她听到,他要看着她像以往跟他吵架时 候一样跳起来骂他。 可是,怀中的人只是微弱的笑了笑,然后……原本抚在他脸上的手无力的垂了 下去,双眼,慢慢的闭上了,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出,脸上带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呢?原来,自己从来就 没有想忘记过他,即使是……无可抗拒的死亡。 “瑞児,我不准你闭眼,我不准你死,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瑞児……“ 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脸上那丝依旧的笑容。就这么静静地睡着,弯倒在他 的怀中。 难道,她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难道,这就是她惩罚自己不相信她的方式吗? 难道……她不知道没有了她,他就没办法开心快乐起来吗? 不,不会的,瑞児不会就这么走了的。 偲雅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她妈妈奔过去想扶起她,可是她没有起身。 瑞児,你这个傻瓜,难道你的一辈子只是在为别人而活吗?上次为了救自己已 经丢了大半条命,而现在为了天磊…… 石天磊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抱起瑞児,慢慢的站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打开,韩瑞星先行冲了进来,随后跟着穿着警服, 手里押着石天鑫的李莫,他们在看到石天磊手中的人的时候,全部停住了脚步,愣 在那里。 石天磊没有停顿,依旧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