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这一周里,每家媒体都有对女大学生暗娼事件的后续报道。 学校的反映是够迅速的,事情被曝光后,这些学校对涉案学生们无一例外进行 了处罚,而且都是最严重级别的:开除。 有报纸记者采访那曾答应保密的所长,问他的感受。所长说:" 他很难受,他 有个女儿也在念大学,知道考大学的不容易。他很希望学校能给孩子们最后的机会。 " 但是没有最后的机会。 事件后续报道的定调基本都是教诲型。有家大报写的非常深入,几乎把每个涉 案学生都采访了一遍(不肯接受采访的就访问她的同学老师),很煽情,也很让人 动容,尤其写一个女孩死活不肯离开校园,看得人想哭。当暗娼当然是冲着钱去的, 一夜1000块啊,有的拿着这钱买高级服装高级化妆品,但也有的是为了学费,看到 这里,真的无语…… 就算是写得最深入的这稿子,也没有提一句关于嫖客的惩罚。当然我知道,这 事件如此吸引眼球因为女大学生的社会角色被彻底颠覆,现在要教育和警醒的也是 女大学生,嫖客们在这舞台上不过是小小配角,一贯的那副德行不会有人注意,不 提也罢。 我在想,这样的处理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们最大的错也就是 虚荣,可真的一定得让她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相比起嫖客所付出的罚金价码, 她们的错难道是罪大恶极? 这事件的浪头确实够大,一周的密集型报道以及读者互动似乎还留有很多有嚼 头的东西,估计下周还会有段时间要继续这话题。 周五,很让人有期待的一天,每人都开始松懈下来。吃完中饭,我就在盘算明 天叫上谁一道去打牙祭,城西又开出一家土鸡土鸭饭店,据说味道很好,我的口水 已经积攒多时了,而办公室里还有同事已开始打电话约人晚上搓麻将。 这时,有位中年妇女来找光子。 中年妇女略胖,敷衍地穿一件偏大的外套,面色憔悴,神情恍惚。手里紧紧捏 着一张写有光子名字的会客单(报社入口都有保安值勤,若有读者想找记者,要先 填写会客单并签名才能被放行),见人就问谁是光子。 光子刚好不在,就让她在光子的座位上等她。给光子打手机说有读者找,光子 说在外面办事情,让我们帮助接待一下。 我前去问有什么事,其他记者能否帮上忙,中年妇女只是木然地唠叨:" 我找 光子记者,她为什么要登我女儿的照片?" 想问事情的原委,那妇女只是唠叨:" 人人以为我女儿是妓女,她凭什么要登 我女儿的照片?" 坏事了,可能会涉及到侵犯肖像权的问题,我赶紧催光子回来。光子说我在办 事呢,我说人家在等着向你讨说法呢。 半个小时后,光子赶到办公室,包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中年妇女就一把抓住她 的衣服,瞪着眼睛问:" 你是光子记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