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一场吵闹后,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没说话,一时间竟然寂 静得可怕。 “是不是我刚才太过分了?”光子问。没人回答她。 不知道我的心理是否属于嫉妒,我突然觉得光子一夜成名的名声是由人家的不 幸换来的,而且更讨厌的是,也许因为这一周来被突如其来的名气包围,光子是有 点“拽”了。对一个没有危害性的弱势母亲来说,她何必动用保安呢。 电脑开着,但写不下字,很烦闷,于是打算出传媒大楼去旁边的小超市买点零 食。 刚走出电梯,明显感觉不对劲,空气里似乎有特殊的味道,接着看到好几个记 者往外跑,有的还手拿相机。 “出什么事情了?”我抓住一个就问。 “有人跳楼了。”简短的回答。 我倒吸了一口气:“在哪?” “就在旁边一条大街的一栋大楼。” 趁我一愣,那记者拔腿就走了。 我突然有种预感。 随着其他记者跑出去,只见案发现场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一股新鲜血腥的气息 在飘散,用力挤进去,看到了熟悉衣服的半侧身子。确实是她! 那一刻有双腿发软的感觉,就像在梦中一样,半小时时间经历了一个人的阴阳 两重。敬业的摄影记者在拍照,耳边还恍惚听到有人的声音:“注意保护现场,警 察马上就到……” 场面的惨烈不用说了,从25层跳下,估计能摔碎的都摔碎了,但是有一手却紧 紧捏着一样东西,是很眼熟的纸片:读者进传媒大楼时必须要填写的会客单,会客 单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字——光子记者。 没有言语,没有思维,没有感知,我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办公室里,光子戴着耳麦在写稿子。我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柔声但毫无表情地说:“光子,刚才的那个阿姨,她,跳楼自杀了。”我努力想用 安慰性的放松表情,但脸上的肌肉已经没力气和能力来显示任何情绪。 我看见光子的眼神,先是惊异,然后是坚定地拒绝相信,接下来是惊恐,最后 她厉喊一声:“你是吓唬我的,对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