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无以言退:生意做塌了(19) 你梳梳头吧。" 太春背转身去,眼睛湿润了。玉莲解开太春的辫子一下一下 地梳着,泪流满面。玉莲把太春的头发顺溜溜地梳好,又仔仔细细地编好辫子, 扎上辫绳…… 玉莲情不自禁地从后面抱住太春,脸贴在太春的背上,一任泪水涌流。太春 猛地转过身来,把玉莲搂在怀里,亲吻着……太春无限温存地说:" 玉莲,天不 早了,哥该走了。" 玉莲从地上拾起包袱,给太春斜背在身上。太春忽然想起了 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串俄国串珠放在玉莲手中," 这个 你留着,好歹是个念想。" 太春头也不回,甩开两条腿,自顾在前面走着, 眼泪却不由分说纷纷落了 下来。忽然,玉莲在后面哀声叫道:" 太春哥——" 玉莲忍着眼中泪,不让 它掉下来。太春挥挥手," 玉莲,你回哇!" 玉莲泣不成声……山坡上,放羊的 汉子高一声低一声地吼着: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难留; 手拉着哥哥的手, 送你送到村西口。 …… 太春的身影在玉莲朦胧的泪眼中越来越远了。油灯下,玉莲在纳鞋底,哧啦 哧啦地扯着麻绳。灶火上的大锅里热气腾腾的,太春娘攥着一把铜勺在搅糨糊。 糨糊打好了,太春娘端着盛糨糊的瓦盆来到炕上;炕上早就搁好了一块案 板,案板上铺着一层破布。太春娘把糨糊均匀地抹在一块破布上,然后一层 破布一层糨糊地打着衬子。多少辈子了,庄户人家的女人们就是这样打着衬子, 给男人和娃娃们做鞋。 太春娘想象着说:" 这会儿啊,我儿在归化说不定早做上了掌柜子,穿绸挂 缎抽水烟,出来进去有小伙计左右前后给伺候着。这都几年了么,他在归化也该 打出一个天地来了。你说是不是,玉莲?" 玉莲:" 谁说不是来,只不过是归化离咱这儿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传不回 信来。" 太春娘兴致勃勃地往破布上刷着糨糊唱起来: 骑白马挎烟枪, 风风光光返故乡。 街坊四邻来贺喜, 四色水礼送八方…… 玉莲苦笑着说:" 娘唱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