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国骨髓库求救
医院走廊上,秦大庆掩脸沉默,郭英的同事同情地看着他。
郭青匆匆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姐夫,多多怎么了?”扭脸
看见母亲瘫坐在地上,“妈!”跑过去赶紧抱起母亲。
看见郭青,郭母伤心地哭了起来,说:“多多呀……我的多多呀……”
郭英的同事又回头来安慰郭母。
秦大庆过来说:“妈,多多没事……郭青,你先陪妈回去。”
郭青说:“妈,姐夫说了多多没事,你哭什么呢!你这一哭多多听了会难过的,
妈……妈……”说着,她自己声音哽咽了。
郭母说:“我不哭……不哭……青子呀,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老人抽噎
着,捶着自己的胸脯。
秦大庆说:“郭青你快带妈回吧。”
郭青说:“妈我们回家。”
郭母说:“多多……”
郭青说:“多多有姐夫呢,走吧!”扶起母亲。
郭英的同事上前帮助郭青。另一同事对秦大庆说:“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先
回了,你也别太心重,好歹在医院呢,你也劝劝郭英。”
郭青背着母亲,两位同事赶忙上前搀扶。几人围着老太太缓缓面去。
人去楼空,监护室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走廊里空荡荡的。秦大庆的目光从走
廊尽头收回,仰头看着天花板,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来……
杨大夫从监护室出来,同情地看着他。杨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秦大庆的肩,
说道:“刚才是间歇性死亡,没事了……没事了……”
秦大庆说:“杨大夫……”
杨大夫说:“你别说了,你现在的心情我很明白,不要说你是他的亲生父亲,
就是我们这些医生心里也很沉重,多多毕竟还那么小,这个世界上许多美好的东西
他都还没有感受呢,他又是个这么聪明的孩子……”
秦大庆说:“杨大夫,你说我这当父亲的还能给孩子做什么?”
杨大夫说:“你们已经做了很多了,至于说怎么尽最大可能来治疗,那是我们
的事,我们其实也可以找个理由就把你们给推出去,有的是大医院,可现在要那么
做那真叫作不负责任了,到哪儿也是这些药,再说这孩子折腾不起了,现在为止,
我们还在积极地寻找配型的骨髓……通过一些渠道,我们已经向广州脐血中心和全
国的骨髓库求援了……”
秦大庆说:“有希望吗?”
杨大夫说:“我们国家骨髓库起步晚,贮存是有限的。”
秦大庆说:“那还有可能吗?”
杨大夫叹口气说:“这就看多多的运气了……”
说话间,郭英推门出来。
杨大夫悄悄离去。秦大庆看着郭英,说:“杨大夫已经向全国骨髓库求救了,
希望很大……”
秦大庆来到程一的办公室里。
程一对秦大庆说:“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就是总书记,总理,电视上也总能
见得到……可见你秦大庆,难,难啊!”
秦大庆说:“处长,我不是接你传呼就回电话,没人接,您可能转开了。”
程一说:“我转开一会儿你叨上了,你呢,留个字条准不准的就不来,行啊!”
秦大庆说:“我这不是紧着赶回来了吗?你有事?”
程一说:“嘿,你倒问开我了?报表呢?”
秦大庆茫然地说:“什么报表?”
程一吸溜着牙花子说:“哟,哟,什么报表?回答得好,回答得好啊!”
秦大庆不好意思地说:“事一忙我还真给拖下来了。”
程一说:“拖下来了?大庆呀,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程一不是不通情达
理的人,我知道你的孩子病了,病得还不轻,可你放下工作整天泡在医院里又能怎
么样呢?你又不是大夫。还是国外的医院文明,根本不让家属陪床,规定个探视时
间,过点就走人。不象我们的医院就跟赶庙会似的,七大姑八大姨,装模作样全守
在医院里……除了添乱,还能起什么作用呢?”
秦大庆说:“处长,今天确实特殊,我儿子现在还躺在监护室里,还没有完全
脱离危险,我爱人身体也不太合适,我能不能委托老王先帮我做一做……”
程一说:“老王要是能行,我呼你回来干什么?我不知道这是遭怨挨骂的事?
老王年纪大了,他那浆糊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大庆说:“我真是脱不开身……”
程一说:“自家的亲戚调配一下不就行了。再说,你有事,咱处里谁家没有事?
小张他爹老年痴呆,瞪着大眼拉屎拉在裤裆里……老王本身就有高血压,上个二百
七八是平常事,小杨的姑娘先天性小儿麻痹,三四岁了连路都不会走。我丈母娘有
心梗又老闹牙病还给你摔了一跤,现在动不动就昏死过去……你说说谁家的事是小
事?可大家并没有因为家里的事情而耽搁工作嘛。”
秦大庆一脸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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