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长在宋庄的毛(16) 我因暴露了自己从没来过而失去了面子,所以打探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勇敢。 我推门下车,小跑过去。低声问那个肉串店主,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这儿 有小姐吗?没有!中年男人用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他说。他看了看远 处的桑塔纳,然后用更加怀疑的眼光看着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能说我们是 嫖客吗?我说,没有算了,就回到车上。回到车上,我跟王启明和于作人解释, 这是郊区,没有夜生活,连妓院都早早关门。并且咬定这白天肯定有。说完就张 罗回宋庄。 于作人不死心,让我打电话再问问刘可染看哪儿还有。 电话里,刘可染又指挥我们到了八里桥娱乐区。从永顺西街向西,经过二六 三医院,然后再向北一拐,眼前立刻是霓虹闪烁灯光熣灿的花花世界。看到眼前 的宝马香车,进出的红男绿女,我和王启明立刻精神倍增。我得意洋洋地长出了 一口气,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终于找到组织了。 于作人却冷静地说,这里可不像你说的那种野鸡小店,弄不好就得挨宰,我 们进里要先问清楚再行事。王启明有些起急地说,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我们选了一家叫红树林的歌舞厅。于作人在保安的指挥下,把车停好。我们 进入歌厅,在领班的引领下,拐了几个弯儿,然后开始爬楼。我发现每个楼梯拐 角都站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保安们个个西装革履,手拿步话机。我们转过 一个拐角,步话机就向里面通报一次。我感到像进了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又安全 又正规。一时间心情十分轻松。当我们三人被引领到一个大包间的时候,我都记 不清了我们上到几层楼了。我们在房间里刚刚坐定,就呼啦啦进来一排小姐。然 后我们开始挑人。幽暗的灯光照着浓装艳抹的小姐们。尽管她们穿的很少,但要 从这里挑选出一个真正天生丽质的,那还是需要相当的眼力和经验的。看来于作 人比我和王启明都有这种灯下选美的眼力和经验,他指点的女孩我们拉上手一看 果然皮白肉细正当芳龄。我和王启明都十分满意。于是,其他小姐退出,于作人 开始点酒水。趁于作人仔细辩认菜单上酒水的名目和价格的当儿,我问那个属于 我的姑娘她们的价格,小姐说出的价低得像是到了革命老区,这出乎我的意料。 于是我又灵机一动地问她们能服务到什么程度。服务?!那个小姐说:我们只陪 客人唱歌。就不能做别的吗?我问,别的?那个小姐很陌生地看着我,然后她公 事公办地说,在这个房间里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把你的那个东西放进我 那里。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能藏着掖着了。我脸一红,说,我们是专门来干那个 的。小姐冷冰冰地说我们不做那个。我说,谁做?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小姐说 不知道,反正我们这不做,在这只能唱歌。我立即放下小姐,跑过去告诉王启明。 王启明连忙把伸到小姐衣服下的手抽出来。王启明说,唱歌!?我们大老远的过 来,哪有心思唱歌!?后来王启明就过去跟于作人说。于作人就叫来了刚才引我 们进来的那个领班,得到的回答仍是只能唱歌,不能做别的。我还有些恋恋不舍, 王启明却坚持要走。我们只得悻悻地出来。下楼的时候,步话机不再通报我们的 人数和前进方向了。 来到街上,我们都十分扫兴。于作人说,如果我们唱一会歌再深入,肯定有 戏,我们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人家肯定害怕,做也不敢说做。王启明说,我们这 个样子,又不像公安,人家能怕我们?于作人说咱们不像公安,就像记者,反正 不像嫖客。我说平时大家都说我像嫖客怎么今天真的来嫖了反而不像了。于作人 说那是大家夸你,说完说今天没戏了。于是我们钻进汽车。于作人发动汽车,汽 车开到街上。这时已是半夜2 点多了,王启明和于作人有点蔫头耷脑,脸上流露 出疲乏之色。看到他们这种欲望得不到满足样子,作为带他们来的朋友,我的心 情十分不安,恨不得自己变个女人来取悦他们。忽然之间,我的那种对没有希望 的事情还抱点希望的傻逼劲头又来了,于是我们又向燕郊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