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长在宋庄的毛(35) 张良说她没答应我就不算谈恋爱,请你们撤消对她的处分。 校长说我们的处分已经做出了,它是正确的请你不要再说这话了,知道吗? 你追堵中学生就算流氓,我可以给派出所打电话,他们可有权收拾你。 张良说你可以给派出所打电话,我不怕,但你们应该把对她的处分撤消掉, 因为追她的是我,她有被爱的权力,她没有错。 校长说我原来以为画家是流氓,现在看来是神经病,你赶快出去,不要再堵 我们的学生,要不然我真的给110 打电话了。 张良说你是一校之长,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于是校长真的给警察打了电话, 警察很快来到了校长室,在带走张良之前,张良大声喊叫,什么校长,一点道理 不讲,是我在追她,她没谈恋爱,为什么要处分她!让我蹲监狱我也不怕,小卖 店里的鲜花是我买的,可她没答应我,你们不应该处分她! 派出所把张良放出来后,张良依然去学校门口堵那个女孩,向那个女孩献鲜 花,弄得那个女孩放学以后不敢出校门,躲在学校里,这让校长十分头疼。 张良是被那个女孩的哥哥痛打后才再不去献花的。那天,张良手拿玫瑰花, 刚刚来到学校门口,突然从路边的树丛里窜出一个五大三粗黑大汉,对着张良就 是一顿拳脚。黑汉子用脚把玫瑰花踏得粉碎,一边打着张良还一边高喊:看你还 敢不敢堵我妹妹了!张良一点也不反抗,他用手捂着被踢过的肚子,躺在散落的 玫瑰花瓣上,脸色煞白,他双眼紧闭,像是这样就能躲开暴怒的拳脚似的。 还是校长出来劝走了女孩的哥哥。校长扶起了口鼻流血的张良,校长说你看 你不听我的话,吃了这么大亏,何必呢?张良擦去嘴角的血,他看了看校长,他 说我可以不来送花,但你们要把对她的处分撤消,她没有错。校长想了想,说, 好吧。 后来张良在三里屯的酒吧里做了一个行为艺术。那天,张良面对众多观众, 勇敢地把自己脱得精光,他在酒吧间的地板上洒满红红的玫瑰花,然后在身上涂 满溶化糖浆,之后在地板上痛苦的滚来滚去,最后,他躺在那里,像死去一样动 也不动了。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很多玫瑰花都沾到了他的身上,玫瑰花梗上的尖 刺刺进了他的肉里,很多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在面对拍照的记者的时候,张良 的眼里浸满了泪水,一个外国记者用汉语问他这个作品思想的时候,张良哽咽着 说,我爱村姑。你说什么,能否再说一遍?那个老外显然没有听清,张良说我在 表现我的爱情和我对爱情的理解。 95 尚言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画家。一天,我拿着一张小画给一个画廊送去, 一上930 就碰到了一个满嘴酒气的家伙,当时尚言看出我是他的同类,就窜过来 主动跟我搭话。原来他来宋庄找房子,一个画家也不认识,一个画家也没有碰到, 中午,他一个人在宋庄的一个饭店喝的酒,然后又请饭店的老板喝了两杯,让那 个老板帮着找房子,在回城的车上碰到了我,于是,我们就成了朋友。 我在村里帮尚言找了个房子,尚言不太满意,后来他还是通过饭店的老板找 到了房子。到了后来,喜欢跟饭店老板打交道的尚言自己终于成了饭店老板,紧 接着,他破了产,成了一个欠债的画家。 其实,尚言是被他的一个当了大款的同学给害了。本来,尚言来到宋庄后, 早已沉下心来,画了一批很像样的作品。在当年的艺术博览会上,尚言的作品已 引起了一些画廊的关注。不幸的是,他在博览会上碰上了他的大学同学,他的大 学同学在深圳做生意,偶然到北京办事,因为自己当年也是学艺术的看到正在举 办的艺术博览会,就进里面转转,还购了几件陶艺。忽然碰上了老同学尚言,对 依然坚持搞艺术的老同学,百般恭维和羡慕。直到博览会结束,那个同学来宋庄 看老同学,当看到了尚言的茅屋草舍和空空的四壁时大吃一惊。那个同学没有料 到,毕业这么多年了,当年的高材生还过着这样的生活。于是发了财的同学开始 同情尚言了,他就给尚言出起了迅速致富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