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长在宋庄的毛(64) (以上日记文字由窦金军本人提供) 141 老粟说,中国男人和白种女人做爱时,中国男人在白种女人身上显得太小了。 老粟说小的就像齐白石画的大白菜上的小蝈蝈,外国女人是大白菜,中国男人是 小蝈蝈。我觉得老粟说得很过瘾,所以从那以后我跟凯露琳做爱之前总要说,小 蝈蝈要上大白菜啦!然后我的小弟弟就勃起了。 现在,我落下了一个毛病,谁要在我面前提起大白菜我就会产生性的欲望和 冲动。 142 那段时间,我一有机会就跟凯露琳做爱,有时候是在外交公寓她那里,有时 候是在宋庄我家里,有时候是在她的车里。她规定我只有周末才可以去找她,因 为她的工作很忙,没时间约会。但我才不听她的呢,我经常在晚上给她打电话, 她一说有空,我就去找她做爱。由于我心里知道我们是一对露水鸳鸯,我对我们 早晚分手的结局十分清楚,所以每次做爱时都是深情投入和恋恋不舍。这令凯露 琳十分感动,感动之余,她也十分投入。所以我们做爱场面非常生动,那股贪婪 劲儿就像吃了这口没那口的饥饿的灾民。 143 凯露琳说她在中国是做法律方面的工作的。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两个国家之间 怎么还会有法律方面的工作要做,因为我们两国之间的法律相差的太远了啊!当 然,我不会误解到她是来中国帮助我们做法律建设的,因为我们有很多委员会在 干着这方面的事情。由于我对凯露琳的工作丝毫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打听过 她工作方面的内容。 但是我还是通过凯露琳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律师,那个律师通过关系,帮我找 到了关张良的拘留所。所以那段时间,我除了找机会跟凯露琳做爱,就是找机会 去拘留所探望张良。由于那个律师的关系很硬,所以我每次去见张良都得到了允 许,而且我每次去探望张良的时间都很长,后来我就在拘留所同张良聊起了天, 还趁兴说了几个宋庄的黄色笑话。警察也不管,有时他们也进来听听,还跟我们 一起笑笑。 在拘留所关了很久的张良模样完全变了,这让我看见他时很是吃惊。按我内 心的习惯设想,人进了局子里应该变得又焦又瘦,面目狰狞,一副吃不饱睡不好 还经常被人严刑拷打的模样。没想到被警察带到接待室的张良又白又胖,脸上完 全是一副平静安详的神情,头发也没被剪光,被他在脑后系个马尾,又黑又亮, 比张良在外面的时候都顺溜。如果在马路上碰上这个样子的张良,我是绝对不敢 认的。张良更大的变化是他变得特别爱说话了。 我说张良你胖了,没想到你在拘留所里竟发福了。 张良说这里吃饭睡觉都是规律,而且每天三顿,一顿也不少,说到这里张良 还笑了笑。张良说这比在外面当自由艺术家好多了,在宋庄时他经常每天才吃一 顿饭。 我说他们不打你吗? 我又不是那种真正的流氓,他们才懒得打我呢。 犯人也不打你吗?我问,听说犯人打犯人可是挺狠的。 张良趔开嘴笑了,他的一口四环素牙比以前显得更黑了。张良说我是这里的 头,犯人不敢打我。 张良说,在这个拘留所,人分四级,第一级是警察;第二级是值日的,是犯 人,也就是给大家分吃的值班的;第三级是号子里的老大;第四级是普通的犯人。 张良说我是第二级值日的。 你是怎么当上值班的?我问。 我帮警察出过黑板报,还给他们画过肖像,他们表面上不太理我,实际上对 我很好,他们可能也是怕我挨打,所以我一进来他们就让我当上了值班的。 犯人们对你怎么样?服不服你? 犯人们对我也很好,我不但是值班的,我还会给他们画纹身,画龙、画蛇、 鹰和宝剑什么的,画完了帮他们用针刺,很过瘾,像画画一样,不过比画画刺激 多了,没准我出去还能搞搞人体刺青什么的,犯人告诉我干这个出去能挣钱,但 我想用这种方式搞个行为作品。 你在这儿还想着搞行为? 想啊,我不但想搞艺术,还把我们宋庄画家的故事讲给犯人们听,他们听了 都乐,不知道理解不理解,反正就是嘿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