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长在宋庄的毛(79) 一个记者经常这样问刘国强:拍一拍你和女人做爱好吗?张三老婆和李四又 睡觉了吗?她和多少人睡过觉?你们又去找小姐嫖了吗?谁谁又得性病了? 刘国强在给我的短文中愤怒地写道:这是一惯善于扑风捉影制造了许多让人 想入非非的故事的老狐狸,他对画家村没少骚扰和侵犯,他总是有备而来,始终 手端照相机,腰藏微型录音机,仿佛要随时捕捉猎物似的……我们礼貌之中带着 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所以我更加戒备这位不速之客。 166 好消息总是连在一起,新加坡的吴开华先生声称要编一本宋庄艺术家访谈录, 那段日子,陈秋池和马野带着吴开华先生在宋庄窜来窜去,使画家们养成了洗脸、 梳头和倒掉画室里的垃圾等良好的卫生习惯。 167 宋庄艺术家李伦日记: 4 月15日,星期四,晴 今天早早地爬起来给燕子搭窝。昨天搭了一个,它们不入住,今天再搭一个, 如果不住,只好免礼了。听妈妈说过,有一些懒燕子是不肯筑巢的,我看我们的 这对燕子就是这号燕子。 《沧海观日》已画了四个半天了,效果基本已经定下。还算可以吧。今天我 看了《世界风景画百图》颇有所悟。 装电话的人来了!看来,电话一事搞定。 (以上日记由李伦先生本人提供) 168 在我们村后面有一个大坑,这个坑是村民建房取土形成的,坑不深,能有四 五亩地大小。一开始,石立峰一跟我散步到那就对这个垂涎三尺,说在这儿盖个 画室多么多么好,我也早就感到这是块肥肉,可手中没钱怎么办呢!所以有钱的 严宇提出要买这个坑建房时我立即就帮他买下了这块地。一下子,宋庄画家中掀 起了买地建工作室的热潮。那几天石立峰他们开始到处找坑,稍有一点钱的画家 见到外村人就打听,你们村有坑吗?由于当时宋庄也往外租地,每亩价格五六万, 所以严宇的成功经验使画家把眼睛都集中在坑上。 严宇以前搞过装修,老婆又是北大毕业的博士,所以十分有钱,买下地以后, 就立即动手修建一个300 平米的大别墅。村民们见了都兴叹,画家们真有钱啊! 从此,他们无论把房子租给画家还是卖给画家,价格都涨了几倍。 169 跟村长喝了几次酒,我和他就成了好朋友,后来许多城里来的画家都通过我 在村里买了地,这使我跟村长的关系更好了。因此,我用分期付款的方法买下了 二亩半地。但是,在别人大兴土木建别墅的时候我却连建围墙的钱都没有。不过 有了地就成了“地主”,感觉上我也接近了那些有别墅的成功画家,所以那几天 我总是乐呵呵的。 170 我的东北同乡赵光臣买下了宋庄临街的商品房,开了个红太阳饺子馆。虽然 老赵也是个艺术家,但老赵是个很有商业头脑的艺术家,所以他的饺子馆不光为 艺术家服务,还面向整个社会,饭店请的是正经厨师,菜价也同别的饭店一样, 一句话,赵光臣开的是正经饭店。所以老赵的饭店生意总是很好,不像别的画家 开的馆子,今天开业,明天就黄了。 画家们又有了自己新的馆子,办活动贴海报发请柬就更方便了。老赵不但要 出钱赞助我们的艺术活动,还要在宋庄办网站什么的,给人的感觉是画家村越来 越繁荣了。 171 书记在画家们买的地中间修了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并安上了路灯,又在路口 修了个铁牌楼,然后书记征求画家意见,让画家们帮着起一个街名。画家们对此 都很感兴趣,有说叫学院路的,有说叫画家村大道的,有说叫地主大街的,这些 名字放在了书记那里,让他去选。后来挂牌子那天我们去看名字时大吃一惊,铁 牌楼上的霓红灯字是:百富园工业区。书记还说,过两天给你们配两个保安。 172 我们村的石立峰养了一只白色的京巴狗,取名小白子。石立峰和他的妻子李 佳对这只小狗像对儿子一样娇惯。吃饭的时候,石立峰会用自己筷子夹肉送到狗 嘴里,然后再往自己的嘴里夹菜。有时候,他抱着小白子,那个狗就去添他的脸 和嘴,让人看了十分难受。石立峰的身上,腿上到处沾满了狗毛,石立峰本人也 十分邋遢,眼睛片上都是狗毛。有时候,石立峰叫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说不去, 说菜里有狗毛。石立峰听了就嘿嘿地笑,石立峰笑着说狗掉毛有什么办法呢?有 时候,我干完那事,发现避孕套上都沾着狗毛。石立峰说一点不脏,看着非常刺 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