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克迪牵着可娜的手,任那古老仪式的誓词使他冷静下来。他知道他的两个哥哥就在 身后,心中非常感激他们给予自己莫大的支持。 他曾与克尔和克蒙讨论亚索的要求,试着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们都不认为克迪 该被迫订婚,即使是短暂的订婚。 通常他会赞同他们的看法,但是他们并不认识可娜,她的纯真不该被任何人羞辱。 他一直认为亚索冷静下来后,他们三人便可以面对面说清楚,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曾希望亚索会同意让他先订婚几个星期,然后再由可娜来终止这个婚约,这样一来便 能有效地挽回家庭的面子。 所以他才请他的哥哥们今晚与他同来,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 这会儿,竟是参加他和雷可娜的婚礼。 克迪不是那种自我牺牲的英雄人物,但在这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有所决定。他不 能一走了之,?下可娜独自面对这些人。 他俯首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女孩,她母亲在她走进礼堂时,为她披上一层薄薄 的头纱,他看不清她走向他的神情。 一定有办法可以妥善处理这件事情的。结了婚之后,他就可以把可娜带离她哥哥的 势力范围。他会带她回他家的牧场,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当仪式结束,克迪依惯例亲吻新娘。他小心地掀起她的面纱,很高兴见她满脸羞红, 因为他很担心她是否可以承受起这个盛大的场面。苍白的脸色使他担心她会在他面前昏 倒。 克迪对她眨眨眼,爽朗地一笑,并轻轻地拥吻她。当他碰到可娜的唇,他感到她的 嘴唇轻颤着,然后他便完全感受到可娜的柔软、顺从以及甜美。 一阵快感袭上了他。他?起头,以最轻柔的声音告诉她:"我会永远照顾你,可娜, 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信任我、依赖我。" "谢谢你,克迪。"可娜给他一抹甜美的微笑。 时间不容许他们交换更多贴心的话语,管风琴扬起了美妙的乐音,人群拥着他们走 出礼堂,穿过花园回到大厅。两人被贺客们争相围绕,给予他们最真诚的祝福。克迪始 终将可娜拥在身边,清楚地察觉她的娇躯从一开始便不住地轻颤着。 乐队又再度奏起悠扬的舞曲,所有的人都站在一旁,看着可娜与克迪翩翩舞过全场。 "你还好吗?"他问。 "我不确定,"她轻声耳语着,"这是真的吗?" 他开怀一笑:"亲爱的,再真实不过了。" "如果他们再这样瞪着我的话,我会受不了的。" "不用担心,看我的。" 一曲舞毕,他便向?人托词离开,很快地带她走上楼,这举动引来大伙一阵取笑。 一到楼上,可娜带路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然后困窘地停下脚步。"你要睡哪里?" "依我对亚索的了解,我敢说我的衣物一定被送到你房?了。要不要和我打赌?" "但是……"她甩甩头不再多说,然后打开了房门。克迪倚在门边,双臂交叠着,可 娜则急忙地走进更衣室。克迪听到她受挫地闷哼了一声,不由得淡淡一笑。 她忧心忡忡地走出了更衣室,双手也放在胸前。克迪站直身走进房?,头也不回地 用脚将门踢上。 "别表现得那么沮丧,小丫头。你不需要怕我的,记得吗?" 她走向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亚索的,永远。" "我们马上就找到一个共通点了,不是吗?"他走到落地窗前,打开它,音乐和闹声 从庭院喧腾而上。 "那天晚上,你就是在这?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话吗?"克迪并不真的在乎,但他认为 那可以转移她对他们现在所处窘境的注意力,就算只有一会儿也好。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也走了过来。"是的。" "亚索并不相信真的有那两个人的存在,他告诉你了吗?" 他以沉默来回答她。 她一直望着他,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意会过来:"噢,不!他不能认为……他不可 能相信……噢!克迪,那就是他做这一切的原因了。"可娜的手挥打着她的礼服和那些 挂在衣橱?的衣服。 "你说对了。" "真太过份了!他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解释?" "因为你那时没有直接去找他,告诉他你的疑虑。" "没错,我是一时胡涂,但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怕走错一步就救不了你了。"可娜 焦急地说:"可是现在呢?你竟然因为我愚蠢的行为而被迫娶我!" "我并不是真的被迫娶你,没有人拿枪指着我的头。就当我是被说服的,好吗?" "但这并不是你要的……" 他们相视片刻,了解到彼此的立场一致,有如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 最后克迪向她伸出一只手说:"我猜你需要人协助你脱掉这身衣服,但你大概不愿 意让我帮你。要我去找你母亲吗?" "不要!"可娜无助地环顾室内。"我母亲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是她却只字不 提,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并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我有种感觉,亚索把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周详,以免你会 全力反抗。" "但是我母亲和姐姐们拿我的面纱……" "你的家人,当然除了亚索以外,都认为我们是因爱而结合的。他们认为我已私下 追求你一段时间了,而且也一直在请求亚索的成全。你母亲告诉我她很高兴你嫁给了我。 基于某种理由,她似乎相信你很乐意嫁给我。"说着克迪便露出一抹逗趣的笑容,但她 却烦躁得没有注意到。 可娜将手伸到背后,发出一声叹息。"我母亲不能了解我是多么地想要再多念一点 书,所以她以为我的唯一目标就是结婚。"她走到他面前,背向着他。"我现在也不想再 谈任何事了。" 克迪决定不要强调自己也有满腔不满,于是,他开始正经八百地替她解开背后一整 排小扣子。 "我们可以明天一早就离开这?,开车回寇氏牧场。虽然,我并不常在那儿,但那 是我的家。我现在有了妻子,我必须对某些事情做一些决定。"克迪说。 "哪些事情?" "噢,只是一些我正在进行的工作。但那些对一个美满的家庭生活,并没有什么实 质的助益。也许这该是我推掉工作、定居牧场的时候了。" "那是你喜欢做的事吗,经营牧场?" 克迪坐下来把那双不太舒服的鞋子脱掉。 礼服开始往下滑落,可娜赶紧把它抓住,然后跑进更衣室。 "牧场?的工作有工头负责。"他微微提高声音,好让可娜听见他的回答,"我一直 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会开始培育良马的事业。谁知道呢?也许是该好好盘算盘算的时候 了。" 可娜一边系着睡袍的腰带,一边走出更衣室。她取下别在耳后的桅子花,拿起梳子 梳理一头飘逸的秀发。 "克迪?" "嗯?" 她仍旧不敢直视他。"你是不是得和我睡在一起?" 她的口气使他发笑,而且他也不想隐藏笑意。"我想一般人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你睡别的地方的话,一定会很没有面子,对不对?" 他靠着椅背,凝视着镜中紧张、焦躁,而且拒绝看他的年轻女孩。"我想那也没有 什么大不了。你要我那么做吗?"他问。 她轻轻地放下梳子,然后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不想再害你惹上更多的麻烦。" 克迪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可娜身后。他将双手放在她肩上,直到她终于看向镜中 的自己才开口。"可娜,我知道你对男人了解不多,而且,你母亲显然也没和你讨论过 太多婚姻的事。所以我必须先让你习惯和一个男性分享你的生活。我知道这并不符.合 你的计划,而且也不符合我的,但是我们必须开始我们的婚姻生活,我们迟早会变得很 亲密。" 他可以感觉到可娜的肩膀紧绷起来。 克迪继续以安抚的口吻说:"不过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们今晚都很累,而且也 被这个突发事件给弄惨了。我建议你还是上床,想办法睡一下。明天早上你就会觉得好 过一些,至少会比较适应这个状况。" "但是你要睡哪儿呢?" "我想我很可能会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睡在床的另一边。这张床大得可以 睡下一大群人。"克迪双眼定定地看着她,希望可娜能了解,他不会在任何的情况下占 她便宜。 有那么一刻,克迪感到她的双肩放松了。现在她的身体已不再紧张,但看起来似乎 随时还会倒下。克迪弯下身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他替可娜脱去拖鞋,轻巧地松开她的睡袍,一手将被子拉高,盖到她的颚下。 "好好睡一下,亲爱的,我们明天早上再谈。" 他说完便转过身去,但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她叫他。"克迪?" 他勉强自己冷静地再转过身。"嗯?"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他竖起大拇指对她潇洒一笔.如后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克迪闭上双眼靠在门上,感到数小时以来头一次放松自己。当他张开眼,他冷静地 瞪着镜中的自己。现在他已不再需要?装了,他的笑容已然僵化。"老家伙,你还真有 说服力嘛。"他对着自己的影像说,"差点连自己都骗了,我很清楚这种感觉。那个小女 孩很安全,不是吗?你会待她像对妹妹一样,你会假装她今晚穿的礼服和睡袍的模样对 你毫无影响,假装当她梳理她那如云秀发时,你并不想要将自己深埋其中。你是个坐怀 不乱的柳下惠,不是吗?" 克迪走到莲蓬头前,转开冰凉的冷水,然后一把扯下领带丢到大理石柜上,突然冲 动地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同时想着躺在房间?的那个女人。 他真以为自己眨眨眼睛就能一觉到天明,好象他的妻子并没有躺在他的身边一样? 虽然她已芳龄二十,但在许多方面还只是个孩子。他必须给可娜一些时间和空间, 他不能借婚姻的名义占她的便宜。 他这一辈子,从没遇到过如此的难题。 可娜静静地躺着,倾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想象着克迪站在莲蓬头下的模样。她觉得 自己的身体仿佛着火般不安,也不禁怀疑,该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 当克迪站立于牧师之前,以坚定的声音许诺誓言时,是那么英挺、那么严峻,就好 象没有任何事情烦扰得了他一样,即使那件事情侵夺了他的生活。他也一样不为所动。 可娜微微地转过头,看向落地窗,她隐约听见外头传来的谈话及笑声。很显然地, 每个人都正在尽情享受亚索的生日宴会以及那即兴的婚礼。 可娜怀疑明晨醒来,是否会发现今晚只是一个幻梦。 浴室的门打开了,可娜这才发现流水声在好几分钟前就已停歇,她不动声色地瞄了 他一眼,克迪正站在浴室的门槛旁,将浴室的灯关上,留下一室黑暗,只有映照阳台的 淡淡月光反射出他的剪影。 克迪安静地走向落地窗,可娜可以感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地跳着。从那短暂的 一瞥,她知道他全身只围着一条小毛巾。 可娜努力地想保持正常的呼吸,并看见克迪走向床的另一边。她看见他在钻进被窝 时,把那条小毛巾随手一扔,她不禁闭上眼睛,紧张不已。 这张大床虽然能把他们隔开,但可娜唯一想到的是,克迪一丝不挂地上了她的床。 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极尽所能地保持不动。他保证不会碰她,不是吗?自从认识 他以来,他从未食言过。 床垫因他的动作在她身下震动了一下,可娜等待着,并不十分确定她期望克迪做什 么。片刻之后,床垫恢复平静了,她稍稍偏过头看他,从玻璃门窗透过来的微光,足以 使她清楚地看见他。他俯卧着,头理在枕下。她可以看见他宽阔的后背一路裸露而下, 被子盖在他的腰上。雪白的床单和他古铜色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可娜发现自己正在凝视着他,她已经认识这个男人好几年了,但仍然不了解他。而 现在他却是她的丈夫,他有权利躺在她身边,而她也冠上他的姓氏,一如他在牧师面前, 以一枚戒指套上了她的手。 想到戒指,她?起左手,细细地研究那枚稀有的珠宝戒指。虽然它相当宽,但由于 精细的手工,使它看来格外精巧。她从没见过如此独特而美丽的东西,克迪是什么时候 买下它的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今晚要结婚吗?不知怎地,她并不那么认为,虽然他把他 的反应隐藏得很好。 她轻柔地叹了一声,并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在沈入梦乡之前,她听 见克迪轻而平缓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晨曦己照入室内,克迪正躺在她身边,以手撑着头凝望她。她发 现他眼中有一抹奇怪的神情。 "早安,"他低喃道,慢慢地?起另一只手,以手指拂去她颊上的一缕发丝,"睡得 好吗?" 可娜眨了眨眼。她也从未曾听过他如此特别的嗓音……既温暖又性感,使得她的身 体不由得一阵轻颤。 她点点头,无法言语。 他开始抚弄她的秀发。"我恐怕不能说我也睡得很好。"他低沉的嗓音满是自嘲," 我一直清醒地想着我正和一位美女躺在床上。虽然有关我的流言满天飞,但事实上正好 相反,这并非我一贯的生活方式。我发现自己早已心烦意乱。" "我也觉得很奇怪。"她承认道。 他的手移到她的脸旁,手指顺着她脸颊的线条滑下,沿着她的下颚抚过她的喉咙, 终于停留在她棉质睡衣的领缘。可娜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既未僵直亦未试图推开。他似 乎被她的毫不抵抗所鼓励,他缓缓地倾身低下头,温柔地吻上了她。 可娜可以感觉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解放开来,就好象她的某一部份正在融化。感官 的震撼如微波传遍她全身,使她不住地轻颤。克迪微微转过身,以双臂拥抱她。 可娜觉得自己仿佛被卷入情海的漩涡中,那感受是全然的新奇、特别,而且令人兴 奋。她娇羞地?起双臂,环上克迪的肩头,手指滑入他如丝的头发中。 "噢,可娜。"他轻声细语着,缓缓地拉开她的睡衣,直到她完全在他眼前赤裸着。" 你是如此的美丽。我怎么会以为你只是个孩子?你是个女人,一个完美的杰作……一 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女人。" 可娜因这份更新的亲密行为僵住了,但他的柔和嗓音低语着,他的手也继续地在她 身上施以神奇的魔幻。 克迪俯下身来,再度寻获她的嘴唇,热情一发不可抑制,而她则奔放地回吻着他。 克迪仿佛了解她的需要,他的手指滑入那片柔软之中。他的大胆举动使她同时在快 感及惊讶中,猛然抽动了一下。她不自觉地?起手臂迎向他,想要继续感受他在她体内 掀起的快感。他的动作逐渐加速,他的唇舌也重复着同样的韵律。她摆动着,想要和他 更加贴近,他的动作速度则一再地攀高,直到一股如焦灼的闪电划过她全身,使她的身 体拉紧。然后可娜发出一声梦幻的轻喊,惊喜而且放松。 可娜不敢相信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克迪紧紧拥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对不起。" 她推开了他,"你为什么感到抱歉?" "因为我占了你的便宜。我原先并没打算要做得这么过份,但却……"他控制着热情," 我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情形,我本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但是我……" "你是说,我们刚才做的事是错误的?" "不,不是错误。只是……" "我们已经结婚了,克迪,你并没有做任何一个丈夫不该对他妻子做的事,对不对?" "当然没有,我的意思是,可娜,我的年纪较大,而且较有经验,我不要借着婚姻 之便,占你的便宜。虽然我们结了婚,但却不是出于我们的意愿。" 可娜沉默地凝视了他好一会儿。"你不想要我,"她最后说道。 克迪笑了,但那声音却了无笑意。"亲爱的,如果我不是想要你想得发疯,我现在 就不会全身发疼得这么厉害了。但是,这并不是重点。我们两个都还不太了解对方,你 对这世界所知不多,我却知道得太多;你是一个纯洁的女孩,而我不想要毁了那份纯洁。" 他翻身到床边坐起,抓起他的长裤。"但是我刚刚差点就那么做了,我可一点也不为自 己感到骄傲。" "我们该怎么办呢?"她在他站起身时问道。 "我真希望我知道。"他并没有回过身来。说完后便大步走进浴室,摔上了门。 ------------------ 浪漫天地 扫描 & OCR: dreamer 排版 & 校对: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