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残杀的开始 贤斗正坐在弥漫着雾气的蒸气室里,留着和以前一样胡子的他,正闭目养神。 他的表情好像在为什么事烦恼似的,之后他用手擦擦满脸的汗水甩一甩,站起身来, 华丽的纹身上全都沾满了汗水。这时,饭店门口停了两辆轿车和一辆有警徽的厢 型车。三台车同时下来了七名便衣警察和五名着警装的警察。他们随即进入了饭店, 几个看起来很壮硕的人,也快步跟着走进饭店。 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带头往三温暖的方向前进,那男人面无表情,给人精明的印 象。每一个便衣也都是表情严肃。 三温暖的入口处有三个穿着西装,身体矮小的男子,他们一看到靠近过来的人, 表情显得惊慌失措。其中一人挡在走廊阻止他们前进,并且质问道: “干什么?” 一个穿着西装,年约三十的男人大声吼道: “全都抓起来!” 后面跟着的便衣和警官,立刻动作一致地掏出手拷和手枪。流氓们一个一个地 被拷上手拷。 贤斗打开澡堂的门来到外面的休息室,两个在外等候的小弟,用早就准备好的 浴巾擦干那满是纹身的身躯。习以为常的表情,放松地把身体交给他们的贤斗,脸 上已有了皱纹。 此时,皮鞋的脚步声靠近了,刚才那一群警察出现。穿西装的男人站到了贤斗 面前,那两只刚刚帮他擦干身体的手,已全被手拷拷上。 静静看着这情形,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贤斗,又看了看那穿西服的男子。那男 子始终是微笑的表情,没有变化。 贤斗轻轻地深呼吸后,没有表情地说道: “等我穿了衣服再走吧。” 在此同时,东洙正在堤防边看着海。东洙用电话把所有贤斗的犯罪资料,全提 供给已经受了贿赂的检察官,现在他正等待着结果。把视线投向大海的东洙,深深 叹了一口气。 眼前似乎出现俊石的脸,还有以前在厕所和真淑争论问题的模样。 “你还好吗?” 俊石的声音模糊地出现后随即消逝。想到俊石在服饰店勇敢地对自己说话的样 子,还有最后他拍拍自己肩膀的样子,东洙不自觉地跺了跺脚,感觉十分懊恼。 东洙再望向海面,他弯着身体,坐着看卷起的海浪。之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嘴边漾起笑容。 这时一辆轿车慢慢向堤防尽头开过来。东洙坐在尽头边,一动也不动,只是专 心地凝视着大海的某一点。车子缓缓靠近,最后停住,车上下来了一个人,他是东 洙的心腹——恩棋。恩棋朝东洙走过来,对他点点头说: “大哥!三温暖的事解决了。” 东洙没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于是恩棋又说: “大哥!三温暖的事解决了。” “大哥说马上要过来,大哥。” 可是东洙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恩棋觉得奇怪,试探地摇了摇他的肩膀,但是 东洙还是看 着海面。突然他开口说道: “恩棋!” “是,大哥。” “你……你知道赵五龄吗?” “是那位游泳选手吗?” “嗯。你想,如果赵五龄和海龟比赛游泳,你想谁会赢?” 恩棋一时迷糊了,东洙径自回过头来说: “……走吧。” 车子朝堤防的入口前进。 釜山市外的一家小咖啡厅里,相泽抽着烟,焦躁不安地坐着。窗外大马路上的 车子来来往往,相泽在看着窗外的同时,又一直不停地回头看着咖啡厅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衣着端庄的真淑进来了。虽然许久未见,但她还是依旧漂亮。 她那二十五、六岁成熟动人的模样,使得相泽不敢正眼看她,不过真淑还是一样单 纯地对相泽开心地笑着。 “好久不见。” 相泽有些脸红地看着真淑。 “真淑,你现在更漂亮了。” “真的吗?谢谢。” 真淑坐了下来,两人点了咖啡。 沉默了一会儿,相泽开口说道: “你听过‘记忆爱尔兰’吗?” 真淑用有点茫然的表情说: “没有。” 真淑不解地看着相泽,相泽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道: “对患了失忆症的人而言,记忆和回忆在他们的脑中,就好像是海里浮着的小 岛一样。 真淑好像有点懂了似地笑了笑,微微点点头。 “好神奇喔!” 对真淑的话,相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神奇吗?我也是那其中的一个小岛,所以我来找你了。” 相泽小心整理了一下思绪,再喝一口咖啡。 “觉得好像应该来看一看。” 对于相泽的话,真淑只是笑着说: “恭喜了!” “什么?” 真淑指了指相泽的脑袋说: “恭喜你找回记忆了。” 相泽笑着望着真淑。 “可是现在对你的感觉好像又开始了。” “放轻松一点。” 相泽笑着点点头,真淑也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相泽觉得和真淑见面是很对的 决定。 虽然每次下定决心想和真淑见一面,却总是觉得沉重而提不起勇气,可是一见 面之后,回忆竟变得温暖起来,让相泽觉得相当开心。 相泽原本想问有关俊石的事,但最后还是作罢。反正他也不好插手管俊石和真 淑之间的事,毕竟他们之间有太多事是相泽不知道的。 在出境大厅入口前,一辆模范计程车停了下来。司机下车来打开后车箱,取出 行李。 相泽和重浩淋着雨从计程车上下来。雨下得太大,两个人用手遮着雨,脸色不 太好看。重浩和相泽拿着大皮箱进了出境大厅。 进了大厅后,重浩用手甩甩雨水,看着相泽。 “俊石好像有事不能来的样子。” 相泽还是不放弃地一直朝大厅外望。 “他说要带东洙来的……他一定会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飞机起飞的时刻,最后俊石和东洙还是没有来。 相泽在临登机前还一直回头想找俊石,可是却怎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几年后,相泽留学回来了。一直牵挂着俊石的他约了重浩出来,想打听俊石的 消息。 在釜山的一家麻辣火锅店中,相泽和重浩面对面地坐着。两人中间放着一瓶已 经喝完的空酒瓶和一瓶才刚开的酒。重浩一边笑着,一边把身旁堆着的文书资料和 收集的报纸拿给相泽看。 相泽一打开报纸,就看到留着胡子的李贤斗照片。相片旁写着“贤斗派李贤斗 被逮捕”的标题。相泽放下资料,拿起了拷贝的报纸资料,上面是李贤斗和其他罪 犯一起受审的经过以及相关纪录,标题写着“釜山庆南组暴力组织头目最少入狱十 年。” 相泽看着报纸,重浩则在一旁喝酒,并劝着相泽也喝一些。没什么心情喝酒的 相泽放下了报纸,他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 “俊石叫那个人大哥,而他也叫俊石去世的父亲大哥。俊石去找他的时候,他 都会煮白菜汤给俊石喝。他对俊石真的很好,所以俊石非常尊敬他,而且看他的小 孩就知道,不管是儿子或女儿,都像是医生或教授的小孩一样乖巧。” 听完了重浩的话以后,相泽觉得自己多少可以体会俊石心理的遗憾。这就是为 什么俊石会在给自己的信上说替贤斗难过的原因,想到这里,不禁让人更加心酸。 相泽看看重浩,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触。 “医生或教授的小孩?听话吗?” 重浩也笑着看着相泽说: “相泽,你这是在说你很乖啊!” 相泽把酒杯搁在嘴边笑了起来: “你也在取笑我吗?” 重浩笑着眼睛眯起来了。 打开酒店的门,东洙走了出来。他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俊石和多碌站在他面前, 而他们的后面站了五个人。 东洙的脸上有一点紧张,但是跟在东洙后面的人更是紧张。俊石看着东洙笑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东洙松了一口气,用头比了比酒店说: “进来吧。” 酒店里的大厅,东洙和俊石互相警戒地在桌前坐下。旁边的多碌、小章和其余 四名手下在俊石的后面坐下来,警戒地看着东洙,东洙后面的十名手下也是不敢松 懈,直盯着多碌他们一行人看,现场气氛相当紧张。 “我有件事想问你。” 俊石开门见山地问,东洙不动声色地看着俊石。 “什么事?” “是你吗?” 东洙脸上闪过一丝紧张,随即又消失。 “你指的是什么?” 俊石吐了一口烟,又说了一次: “我大哥贤斗的事和你有关吗?” 东洙看了一下俊石,两方的人马全都屏住了气息。 一阵沉默之后,看着俊石的东洙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很尊敬贤斗大哥。” 东洙坚定地说着。俊石看了东洙之后,也忍不住笑出来了。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 东洙有一点不解俊石的话。 “还好?” 东洙的眼角微微上扬,于是俊石又说道: “没事了,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你。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俊石站起来伸出手。 “没事了。” 东洙和俊石握了手后,互笑了一下。俊石转身离开,多碌等一行人则紧跟了上 去。 “大哥,我是大脚。” “进来。” 日式的门推开后,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的脚果然是很大,他进来了之后,吃饭吃到一半的多碌转过头来,用下巴 示意他坐下后问道: “都打听清楚了吗?” “是的,大哥。打听得一清二楚。” 大脚坐好后回答道。多碌看着大脚,大脚用手擦擦额头的汗,恭敬地看着多碌。 “确定是东洙。” 多碌听了他的话,紧紧皱着眉头。 “透过各种渠道调查,可以确定我们大哥被捕是东洙干的没错。”“是吗?” 虽然和想像中的答案一样,但是多碌还是怒火中烧,眼中露出了杀气。 “这狗杂碎!我就说嘛……” 多碌用力一拍手,大脚在前面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马路上下着倾盆大雨。大雨中,对面的一条小巷停着一辆轿车,车上坐着三个 人。 是贤斗派的中间指导者多碌和他的手下。多碌眉头深锁地看着倾泻而下的雨势, 自言自语道: “天空破洞了吗?下得这么大!从今天开始是梅雨季吗?” “是的,大哥。” 多碌问着一名手下,回答多碌的人是一个穿着皮外套,有点瘦,长相特别的二 十多岁青年,他是贤斗派的行动队员之一。另外两个人同样也是行动利落,眼中带 着杀气。 三个人都集中注意着后照镜中的葬仪社——东洙家的门口。车内四个人的眼神, 同时落在正朝家里走去,身材高大的东洙身上。 看到了他,多碌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其他人精神也为之一振。 “这狗杂碎也知道要回家。” 多碌说完话后,其他人跟着紧张起来。两名手下很快地打开伞替东洙遮雨,他 们恭敬地对东洙行礼,东洙和他们说了几句后便走进葬仪社。东洙进去后,外面的 手下又毕恭毕敬地对他行了一次礼。 在一旁观察的多碌对两名行动队员说: “等凌晨三点,趁他父亲出来开门的时候就可以溜进去,哪一个房间知道吗?” 其中一个行动队员回答。 “厨房正对面那一间。大哥。” “对,就是那一间。要把出卖我们兄弟的人干掉,知道吗?” “是的,大哥!” “这段时间好好练习过了吧?工具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都准备好了。” “凌晨开始动手。” 说完话的多碌问司机: “怎么跟俊石说的?” “我说管仓库的嫁女儿,要去喝她的喜酒。” “做得好。” 多碌点点头。他想到俊石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很复杂。贤斗被捕入狱的事一 定是上建告的密,再加上贤斗派的四海事件,看来贤斗派和上建派的冲突已经是不 可避免了。 在这当中,处理贤斗派事务的关键人就是东洙,事实上,所有事情的主谋就是 东洙,所以他和贤斗派的冲突也已是不可避免。 贤斗派一直主张要对付东洙,可是却都被俊石阻止了。贤斗被捕,俊石成了组 织内第二把交椅,虽然不能不听他的话,可是多碌实在忍无可忍了。 还好多碌的地位就在俊石之下,否则事情可能无法顺利进行。身为俊石属下兼 好友的多碌尽管一直不断滋事,但是俊石也无可奈何。 凌晨时分,勾开了玻璃门的把手,刚才和多碌在一起的行动队员走了进去。 他们手里拿着锋利的刀,而透过玻璃门的月光,将阴暗的房间映得更凄凉。在 床上翻身的东洙动了一下之后又沉沉睡去。 两名行动队员轻声地穿越走廊,来到厨房对面东洙的房间。其中一人小心地推 开了房间的门,门发出了一点点声音,两人正想行动时,突然轰隆一声,整个玻璃 门竟往两名行动队员倒去,两人同时大叫了一声,这时门扉和高高的抽屉柜又往他 们身上压去。 被打中的两人流着血,很慌乱的样子,东洙拿着棍子朝着两人脸上打去。砰砰 两声,顿时血溅了满身,两人往后倒去。东洙放下棍子,捡起地上的刀子,冷酷地 看着其中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赤着脚踩着玻璃的东洙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他跨过 血迹踩着其中一人的头,低声问道: “是谁派你们来的?” 行动队员虽然流着血,但仍是硬撑着,东洙再问了一次: “俊石派你们来的吗?” 还有点神智的行动队员看着东洙,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说: “是。” 东洙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没有表情地将视线移向他的脚。东洙一把抓起他的脚,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东洙举起刀砍了下去。砰砰两声,只见他惨叫一声,昏过去了。 相泽喝了一口汤,看着重浩,他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么说,是俊石这边先打起来的吗?” 重浩放下空杯子,笑着说: “俊石也不知道多碌会这么快行动。” 相泽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开始喝汤。重浩闻到了香喷喷的热汤,也跟着拿起筷 子开动。重浩继续说道: “上面的人都被捉走了,行动队长就成了带头的,不然怎么办呢?大家总是要 活下去。大哥们为了要争夺自己的地盘,所以当然会互砍,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重浩这段时间一直和俊石联络,所以对组织内的事情知道很多。重浩说得好像 自己就是行动队长一样,对当时的情况了若指掌。 相泽用有点受不了的表情看着重浩,重浩喝了一口汤,也看着相泽说: “原来当流氓要打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随便放过他,而且会把他打得很惨, 这样对方才不会想要报仇。之后当他一听到流氓们的名字,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好残忍。” 相泽突然想起俊石说过的话。高中时代在溜冰场里和别人打完架的俊石曾对自 己说过: “与其把人打到看到自己时会吓得屁滚尿流,还不如原谅他,让他变成自己的 人;要不然就得把他逼疯才行。” 相泽在回想俊石这些话的同时,重浩笑着说: “搞政治和搞生意的都一样不是吗?踩着别人,自己才能生存。” 相泽没有说话,拿起烟抽着。重浩帮他点火,两个人都不说话。 “相泽啊!你高中的时候为了考进医大,应该很用功念书吧?” “难道你觉得我只是在念书而已吗?” “不然呢?” 重浩睁大了眼,相泽笑了笑,抽了一口烟。 “高中的时候参加了摄影社,每天只知道玩摄影;高三的时候又和一个大学生 谈恋爱,所以功课一落千丈。” 重浩瞪大了眼,自从自己转学后,完全不知道相泽发生过这些事情,重浩很意 外地看着相泽。 “真的吗?你保密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重考。” 相泽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重浩。“重浩,我和俊石在高三学期 考试结束之后,还碰过一次面,那时候是圣诞节的前两天。” 重浩看着相泽,又吸了一口烟。 “之后呢?之后怎么了?” 重浩弹弹烟灰,看了看相泽。 小章奉俊石的命到鱼工厂来监督,他在煮好拉面后,寻找着管理鱼工厂的总管。 从警卫室望出去,最后他在冷冻库、货柜、以及一群处理鱼的工人当中,看到 了一个秃了头、上了年纪的老人。 “喂!准洙兄,拉面煮好了,赶快来。” 一会儿,老人走过来拍拍小章的肩膀,坐了下来。 曾在釜山黑道雄霸一方的准洙,是很受到后辈尊重的元老,虽然已年过六十, 但年轻时的霸气依然存在。 “小章!流氓的生活如何?” 小章看着准洙笑了笑,把锅里剩下的拉面捞起来。 “我最尊重俊石大哥了。” 小章把捞起来的面盛给准洙,自己也盛了一些起来吃。他笑着说: “我的梦想就是要像俊石大哥那么有气魄。” 准洙听了小章单纯的想法后笑了笑。 多碌和小章都是俊石的心腹,很清楚这件事情的准洙,还在想着小章的回答。 “对了,多碌在哪里?” 小章用下巴指了指里面的冷冻仓库,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 “昨天打了一场架。” 准洙也笑了笑。吃着拉面的小章,视线转移到准洙的背后,眼睛突然瞪大了起 来,准洙看到小章的表情后,也顺着他的眼神向后转。 仓库门前站着二十几个人,西下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们手中都拿着棒球棍、铁管和长刀。 小章和准洙立刻站了起来,瞬间那些人的脚步很快靠近,向小章和准洙冲过来。 准洙赶快躲到小章后面,小章立刻拿起身边的木棍大声叫道: “多碌兄!” 但是就在他一喊完的同时,前面就有两个人向小章扑了过来,小章马上拿起拉 面锅往他们身上泼去。两人的脸被拉面汤一淋,惨叫一声,立刻用手把脸上的拉面 扒开。小章拿起木棍往其中一人脸上打去,同时,准洙也一脚踢向对方的下巴。可 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根棒球棍往准洙头上一敲,一把长刀往他肚里刺了下去。 “啊!” 一声惊呼,一起在鱼工厂工作的流氓们,随便抓起身旁唾手可得的武器就朝偷 袭者跑去,其他的工人则急忙躲到一旁去。 “杀!杀!”一边叫着一边挥动木棍的小章,从来没有遇过这么混乱的场面。 在小章面前,一个拿着铁管的流氓狠狠打了鱼工厂流氓的头,那瞬间,小章也拿起 木棍朝对方的头上打去,木棍登时裂了。 对方怪叫着翻白眼,突然,一根棒球棍往小章背后打过来,小章一转身,拿起 裂了的木棍朝对方的脸打下去,对方惨叫一声后,血溅了出来。不过尽管对方丑恶 的脸流着血,还是朝着小章打过来。 小章避过棒球棍,用身体去袭击对方,并用手围着他的脖子。在这瞬间,一把 长刀就从小章的旁边刺进来,小章大叫一声,一用力,先前被他抓住的脖子断了。 小章对着想要拔出刀子的家伙,用力用头撞他的脸。小章用手指抓住对方的嘴,一 边抓起掉在地上的铁棍,砰的一声,铁棍打断了那个人的脖子。 睡醒的多碌惊慌地跑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险些不能呼吸,多碌看到了一幕惨 不忍睹的画面。勇敢的小章,手里拿着铁棍到处挥动,完全不顾自己性命地挥打; 在满满的鱼箱后面,小弟们正打得激烈,东洙则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战争。多碌的手 下几乎都倒下了,只剩下小章和两、三个人仍然顽强抵抗着。 多碌顿时怒火中烧,他很快地拿起身边的铁管,一边大叫,一边跑向战场。 “东洙,你这杂碎!” 多碌一边高喊,一边冲向东洙的人马,他立刻打倒了一个挡在面前的人。接着 他举起脚踹倒了一个对手,在这个人倒下的同时,他再度举起铁管,打倒了一个手 拿长刀的家伙。一次打倒三人的多碌,凶狠气势吓倒了东洙的人,但是东洙的人也 立刻扑向多碌和小章。 多碌的气势锐不可挡,一下子又打倒了五个。在他丢出一个人的瞬间,又用铁 管挥向左边扑过来的人,不过那个人轻易地避开了多碌的铁管,这时却有人往多碌 的胸前刺进一把刀子。 多碌的眼睛因为受惊吓而瞪得大大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多碌的视线扫向攻击自己的那个人,原来是东洙。东洙用残忍的表情看着多碌, 他手上握着的长刀在多碌的肚子做九十度的回转,这一刀刺进了多碌的胸骨,多碌 惨叫一声,肚子已被切开。 多碌嘴里发出惨叫。东洙的眼里出现了杀气,他把多碌的脸转过来问: “俊石在哪里?” 嘴唇发抖、说不清楚话的多碌,并不避开东洙的眼神,反而直盯着他说: “你,你杂种!狗娘养的!” 多碌愤恨的眼神射向东洙,身体颤抖着,他快睁不开的眼睛,看着躺在地上垂 死的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