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岗上的房子(2)
“安德里亚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怎样。但乌鸦角很荒凉。
特别是在一月、二月和三月。夏季,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在冬季我们这里还不到三
千人,但在高峰时候———从劳动节到七月四号———我们这里会有将近四千旅游
者蜂拥而至。”
“噢。”
“你知道,我在琢磨它的名字。你认为它会使人们离它而去,但事实却不是这
样。每个人都想说他到过乌鸦角并且回来了。我们的生活有些可怜。在夏天我们尽
我们所能地满足他们,我想他们会感激我们的。他们的美元用来维持我们九月到来
年五月的生活。”
“到夏天我就十五岁了,”得汶告诉她,“我最好找个活干。”
“他们人手已经足够了。哎,你是干什么的?一个中学二年级的学生?”
“是的。一周以后我将在这里上学。从一个学期中间开始似乎不太合情理。我
不希望这样。”
“塞西莉会照顾你的。她有一个由朋友组成的小圈子。那是一个不错的学校,
几年前我从那里毕业的。它是一所地区所属的学校,所以棒极了。至少你在那里可
以结识乌鸦角以外的孩子。”她下意识地拨了一下眉毛上的金箍。“所以,你想你
呆在这儿是不是会很好?”
得汶看着窗外。大雨继续敲击着玻璃。“我不知道,”他告诉她。“现在,我
别无选择。但是,以后……”
他欲言又止。他在想自从读完遗嘱那一刻起,他就在想自己将在这呆多久。从
某些方面讲,他极不情愿离开考斯—詹克森和他的朋友。但从另一角度看,他又不
能不听从于那个声音:“谜底在那儿。那是关于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谜底。”
那天晚上,在爸爸死后几小时内,他房间的热度一下子提高了二十度。处在极
度悲痛中的得汶,他想他没有能力对付以任何方式出现的鬼魂。但他是———就像
他平常那样:一瞪眼,一挥手,他的大型衣橱就横过房间,堵住房门。门把手一转
发出“咔”的一声,但什么也没有进来。“答案就在这里,”那声音告诉他。
得汶同意:“从下公共汽车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有没有谁和你谈起过那个孩子?”安德里亚问。
得汶把目光转向她,“那孩子?噢,你指的是住在乌鸦绝壁的那个男孩?”
她点点头。“‘小男孩’的事是瞎编的。试着把他当作古怪的小孩,或是调皮
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把他赶出学校并要送到康涅狄格州吗?”
得汶咧着嘴笑着说:“恐怕我会查明真相的。”安德里亚大声笑了。“他把自
助餐厅的窗帘点着了。自助餐厅!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怎么不是校长卧室,或数学
教室———偏偏是自助餐厅?”
得汶摇摇头。“听起来像是处在非常严重的‘我需要关心———现在就需要’
一种状态下的孩子。”
“亚历山大·穆尔明显是被扭曲了。在那样的家庭成长,我能理解。”
“太多的幽灵?”得汶微笑着。
安德里亚耸了耸肩。“嘿,这是他们说的。”她向他靠近了一点。“你还能听
到艾米丽·穆尔在魔鬼岩上的尖叫声。这是第一手资料,我自己亲耳听到的。”
“哇,”得汶说。“尖叫声?魔鬼的岩石?”
“是的。那是俯瞰海洋的最高点,在穆尔庄园的最外边,正是乌鸦角的最顶峰。
艾米丽·穆尔四十年前从峭壁上跳了下去。据说她是因为丈夫和另外的一个女人有
染的缘故。”
得汶咧着嘴笑。“我明白。”
“如果你想嘲弄谁,千万不要把她丈夫,杰克森·穆尔当作目标,他是所有幽
灵中最坏的。我的父母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说知道他。他让全村都感到恐惧。他
们说他是个男巫。”
“男巫?就像叔父亚瑟那样施魔法吗?”
她把抹布扔向他。“嗨,我只是重复我曾经听到的。可怜的老杰克森。他的魔
力没能救活他钟爱的艾米丽,她在痛苦中死去。”
“你是在吓唬我。”得汶得意地笑着对她说。
安德里亚咧着嘴笑了。“我成功了吗?”
“没有。”他又喝了口咖啡。“我不是容易被吓住的,从不。”
“好吧,你要当心你自己。格兰德欧女士就在疯人院的旁边。我看见她开着她
的“美洲虎”牌小车到处跑。她出现在一些当地的商店的时候会用几条围巾把头围
起来,所以,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脸。然后,她会对一双十美元的凉鞋讨价还价。她
倚靠在柱子上。此外,你知道有关那个家庭还有什么特别怪异的事吗?他们只有一
个仆人。一个仆人!你能想像吗?照顾那么大的房子?你看,我几乎不能保持我那
么小的房间清洁,而他们却有五十个房间!”
“五十个房间?”“是的。你能想像得到吗?”
不,得汶不能。但他肯定,在这五十个房间的某处他一定能找到有关他是谁和
他奇怪的能力从哪里来的一些线索。
“再来点巧克力?”安德里亚问。
“不,多谢,”得汶说,他端起杯子把它喝干。他从她的肩上看过去,罗夫·
曼泰基还在打电话。“还有另外一部能用的电话吗?我想找一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乌
鸦绝壁去。”
“他们没派一辆车去接你?”
“他们是这样计划的,但那里没有一辆车。”得汶从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两
美元放在柜台上。“是那边那家伙把我捎过来的。”
安德里亚朝着曼泰基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你不是和罗夫·曼泰基混在一起了吧,是吗?”她问。
“不,他只是顺便捎我了一程。为什么?我不应该坐他的车吗?”他紧盯着安
德里亚。“他告诉我他曾因谋杀蹲过监狱。这是真的,还是只想吓唬我?”
她哼了一声。“我今晚告诉你的已够吓人的了。不要再讲罗夫·曼泰基了。”
她走过去招待两个新顾客,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和一年轻女人。得汶观察着他
们,看是不是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没有声音,没有热量,
也没有能量。
但是他知道这个镇的有些人知道他要试图发现的真相,并且他要找到他们。也
许是命运———或无论如何———他已经接触了一个:神秘的罗夫·曼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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