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里的灯光(6)
“大人们表示拒绝的典型的例子。”塞西莉在她的母亲出去之后说。
得汶有几分钟的时间,简短地向她介绍了从罗夫那里了解的情况,如有关夜晚
飞行的力量、魔鬼和地狱等。
“不要怀疑这些,”他对她说。“但是如果她的父亲死于和杰克森·穆尔在地
狱中的战斗,我猜测她可能不愿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不能明白,是否是它使我们处在危险之中。”塞西莉在壁炉前坐下。“现
在,我想的是如何把我的精神集中在代数学作业上。”
得汶露齿而笑。“哦,是的。忘了它吧。”
他们拿出书,开始做作业,但是塞西莉说对了:把精神集中在那上面是不容易
的。
“你知道真正让我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吗?”得汶突然问。“她为什么说她要加
倍努力呢?”
“是的”,塞西莉说。“她说她会尽力结束这所有的一切。”一个想法突然出
现在她的脑海中。“你仍然认为我妈妈具有夜晚飞行的力量?”
得汶耸耸肩。“罗夫告诉我,这个家庭弃绝了他们所有的力量,他们的全部夜
晚飞行的力量继承权。”
“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有关这方面的一切情况。”塞西莉说。
得汶点点头。“我必须再和罗夫谈谈,还有许多我必须知道的事情我还不明白。”
“如果她发现了,会把你撕成碎片的。”
他嘻嘻地笑了。“或在身上施魔咒。”
“将你变成一个蟾蜍。嗨,你想试试吗?”
他笑了,“从来也不想。现在不管我是对是错,”他想到某些事情。“你知道,
如果我不去找罗夫的话,就得去东跨院,那里有些书能对我有些帮助。”
她有点儿发抖,“是的,还有那扇门。”
“而且,还有看起来和我一样的肖像。”这一切太让人费解了。他们设法完成
了家庭作业,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点儿晚餐:西蒙准备了烤火腿和白胡桃果汁。然
后,塞西莉准备上床睡觉,虽然她承认不可能这样就睡着。
她吻了一下得汶,和他说了声晚安就要离开,他拉住了她。
“什么事?”她有点儿不知所措。
“只是……现在存在着的太多的古怪,”他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得汶。”她转动着眼睛告诉他。他看着她。“嗯,你一
定很惊讶。”
她皱皱眉。“那声音对你说了什么?它是不是告诉你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它并不会总告诉我什么。当它认为我真正需要时,它才清楚地告诉我。”
她叹了口气。“嗯,我们看起来并不像。”她眨眨眼。“无论如何,我得为你
及时地解救了我而谢谢你,蜘蛛侠。”
得汶看着她关上她的门,他希望能吻一下她。在这个异乎寻常的念头中,他承
认他真的开始爱上了她,那样的强烈。和以前接触过的女孩子相处时,从没有这种
感觉。他和苏可能在看电影时互相握着手,但那更像是男女之间的普通朋友。那时
他们只有是十二三岁,除了握手以外,每件事物都与托尼和苏之间一样。他记得爸
爸说过这样的事情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会发生变化,他将会有不同的感觉。他将会
以一个全新方式看待少女。
好了,他们有了这样的感觉,并且他这样做了。
他知道他现在肯定睡不着,就决定去拜访亚历山大。他因为不让看电视的事不
高兴,因此没有下来吃晚餐。
他不在游戏室中,也不在他的房间,得汶最担心的是他去东跨院,但那声音告
诉的却不是这样。
“试着去地下室看看。”它说。
他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找到了亚历山大,他正在哭。
“嗨,”得汶靠近他,温和地说。亚历山大没有抬头。在暗淡的灯光下,得汶
看见那男孩子抱着什么东西———像放在摇篮里一样轻轻地抱着,事实上———是
放在他的膝盖上。得汶努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台电视机。旧的,产于1970的老式便携式电视,也许是黑白的。得
汶明白了亚历山大为什么掉眼泪的原因。原来,电视的电源线已被剪断了,不知什
么原因插头也没有了。
除非,得汶突然想起,在这栋房子中曾经发生过一件事,证明当时电视对一个
小男孩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危险……
他在亚历山大旁边坐下,用胳膊搂着这个胖小孩的肩,他为这个孩子担心,他
好像是对什么着了魔一样,一旦这个东西没有了,就会出现反常的举动。以此类推,
他明白了,现在亚历山大的情况和这差不多。
“会好的,朋友,”得汶低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是,”亚历山大用一种虚弱的、悲哀的声音呜咽着说。“永远也不会
好起来的,他们拿走了所有的电视,而这个又是个破烂。”
“那是为你好,”得汶告诉他。“我知道对我来说随便说说是很容易的,但是,
那的确是真的。”
男孩的态度很强硬。“是的,大人们都是那样告诉我。说是为我好。他们说他
们知道我不明白,但那是最好的。我从来没那种感觉,从来没感觉到那是最好的。”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亚历山大?”
小孩子抱着电视机。“我记得我父亲说过,我能再见我的母亲了,那是最好的。
但是那种感觉很讨厌。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他痛苦地吞出一口气,“然后,
我父亲说,为了我好,我不能总是呆在家里,就把我送到学校,但是我讨厌那地方。
后来,就在那里,校长将我赶走,他也说对我来说那样最好。”
得汶悲伤地笑了笑。“但是一切并没有变得好起来,是吗?”
亚历山大摇摇头。又开始哭起来。得汶让他紧紧地挨着自己,这是一个不同的
亚历山大·穆尔,在潮湿的地下室中,远离了幽灵,远离了魔鬼,这才是真实的他
:弱小,胆怯,孤单的八岁的孩子。
“亚历山大,”得汶告诉他,“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也有和你相似的境遇。
他们把我带走,远离了我自己的母亲。我从来就没见过她。过去看到其他的孩子和
他们的母亲在一起,我也总是想,我能有个妈妈该多好。你知道,像电视上的母亲
一样,我总是想要一个母亲,她会给我做午餐,而且放学后接我,并且做一个母亲
能做的一切。”
男孩只是靠在他的胸前抽泣着,没说一句话。“但是,你知道,幸运的是,我
有一个非常好的爸爸。他教我许多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让孩子们知道,他们是被爱
着的,是安全的,诸如此类的事情。”
“我父亲从来没这样做过。”亚历山大说。
“嗨,我相信你爸爸一定很爱你,他只是没有时间。”得汶低头看着男孩的金
发,头发很乱,上面都是汗水。“但是,也许我们可以一块玩,亚历山大。我们毕
竟有可能成为朋友。”
亚历山大摸着他膝盖上的电视机,“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父亲,”他安静
地说,像是在梦中似的。
“不,亚历山大。那不是真的。他根本不是一个父亲。”
男孩的头离开得汶的胸脯,抬头盯着他。“他是!你知道什么?马哲·缪吉克
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朋友!”
“听我说,亚历山大。马哲·缪吉克很坏。他想伤害你,还有我和这个家中的
每个人。”得汶停了一下。“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男孩脸色一变,好像又要哭,却没哭出来,只是摆弄着放在膝盖上的电视电线。
“过来,”得汶温和地说。“让我们去你的房间,和我聊一会,这里有点冷。”
男孩什么也没说,把电视放在地板上,跟着得汶上了楼梯。他一躺到床上,坐
在床边的得汶就给他描述明天他们要做的事情,亚历山大只是听着:先沿着悬崖散
步,然后走到小镇中,玩一些电子游戏。当得汶注意到男孩的眼皮有点儿发沉时,
他告诉他好好睡觉,他现在是安全的。当他斜着身子想关灯的时候,亚历山大·穆
尔伸出胳膊抱住了他,这让得汶很吃惊。
得汶反过来也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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