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老年人 老年人不论男女,都深受人们最大的尊敬,所以他们得到特别照顾,而得免于 困惑之虞,因为年纪大了,本身就是一种病态。为此,他们指定人员护理他们,安 慰他们,尊敬他们,并且遇事和他们商量。只是由于他们的体力和智力都衰退了, 就不得不依靠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来帮助和激励;由于他们厌恶人生、在记忆中充满 着那么多意外的伤害,以及那么多出于自身的错误,他们变得软弱了。不过,由于 他们一生对共和国出了大力,并且有过功绩,他们怀着昭昭的信念和关怀,甚至直 到人老珠黄的时候都履行他们的职责,所以,在感谢这些人时,无论怎样表示敬意 和尊重都是不为过的。而且,由于他们最终掌握了人生最伟大的真理,这种真理不 仅借助于某些精辟的理论,同时也是经过困难的实践和体验到物力维艰的情况下取 得的,所以,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会被认为如此精巧,如此微妙,以致当它在这 块古老的“磨刀石”上面磨过以后,仍然不会损害其论点,而且会使它本身更能适 应人类的各种情况。要是青年人好歹懂得老年人是怎样经历过错误、流汗、耻辱、 危险和诱惑才学到了这些真理,并且把它埋藏在自己心中,上面写着“当心!”二 字,那么,他们就绝不至于愚蠢到那种程度,居然会对老年人的劝告采取嘲笑的态 度,而对自己的计划却那么孤芳自赏。再说,老年人还有这样的优点,那就是,当 他们打发了那么一大批有识之士走在其余的人的前头的时候;当他们看到了正气终 于上升,各种邪气终于下降的时候;当他们庆祝上帝的天国和教会这艘小船顶住了 魔鬼的惊涛骇浪的袭击而终于取得胜利的时候;当他们注意到美德的产物和虔敬的 果实不断增加的时候,他们也乐于献出自己的生命,乐于告诉所有的人,死是很平 常、很自在的,并且先于他们所有的人懂得死亡的真谛。由于我们的一切研究和我 们的全部智慧都离不开考虑死的问题,所以毋庸置疑地说,那些在这方面花了大部 分时间的人应该说是凡人中对有关死亡问题最有经验的人。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