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巴黎一位夫人差人送给庞大固埃的一封信和戒指上语言的意义 庞大固埃看罢信封上写的那几个字,心里非常奇怪,于是问送信人差他来的夫 人姓什名谁,一面把信封拆开,可是里面信纸上并没有字,只有一只金戒指,上面 镶着一粒平面的钻石。他把巴奴日喊来,把经过情形告诉了他。 巴奴日对他说信纸上是有字的,只是做得很巧妙,使人看不见字迹罢于是为了 看出上面写的字,他把那封信放在火上烤了烤,看上面的字是不是用阿莫尼亚盐溶 在水里写的。 然后又放在水里,看上面的字是不是用大戟科植物的汁液写的。 后来又在蜡烛前面照了照,看是不是用白葱的汁水写的。 又用胡桃油抹一部分,看是不是用无花果的枝子烧成灰用水调和写的。 又用第一胎生的是女儿的母亲的奶抹一部分,看是不是用青蛙的血写的又用燕 窝的灰搓在一个角上,看是不是用酸浆果的汁水写的。 又用耳垢在另外一头搓一下,看是不是用乌鸦的胆汁写的。 又把信浸在醋里,看是不是用大戟植物的奶形汁液写的。 后来又用蝙蝠的油涂了涂,看是不是用一种叫作龙涎香的鲸鱼的精液写。 后来又把那封信轻轻地放在一盆清水里,马上再拿出来,看是不是用矿矾的硫 酸写的。 后来,还是什么也看不出,他把送信人又叫了来,问道:“伙计,差你送信的 那位夫人,没有叫你带来一根棍子么?”他心里想可能用的是奥卢斯·盖里阿斯的 方法。 送信人回答说:“没有,先生。”这时,巴奴日想把来人的头发剃光,看看是 不是那位夫人把要说的话用一种特制的墨水写在他的头皮上;但是,看见他的头发 很长,只好放弃了他的主意,因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的头发不可能长那样长。 于是他向庞大固埃说道: “主人,天主在上,我现在是既没有办法、也没有话说了!为了辨认上面是否 有字,我用了多士干人弗朗西斯哥·底·尼昂脱大人的一部分方法,他有过如何读 无形文字的著作;我也使用了佐罗斯台尔的Peri Grammatonacriton 和卡尔弗纽斯· 巴苏斯的De Literis illegibilibus的方法,可是依旧看不出什么来,我想只有这 只戒指了。我们现在来看看它。”观察之下,果然发现那戒指上面用希伯莱文写着 : 拉马撒巴各大尼? 他们把爱比斯德蒙请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这是希伯莱文,意思是 :“你为什么离弃我?”巴奴日马上说道: “我明白了。这粒钻石你们看出来么?是假的。那位夫人要说的话应该这样来 解释: “告诉我,虚伪的情人,你为什么离弃我?”庞大固埃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 思,他想起动身的时候,没有向那位夫人辞行;他心里非常难过,很想折回巴黎去 跟那位夫人去赔礼。可是爱比斯德蒙提醒他伊尼斯和狄多分手的故事和大兰多人赫 拉克利特说过的话,一只抛着锚的船,遇到紧急关头,宁割断绳索也不能把时间耽 误在解绳索上,所以他应该撇开一切顾虑,赶回危急中的故乡去。 果然,一个钟头以后,起了所谓偏北的西北风,他们张起全副篷帆,开出海去, 没有几天,便驶过了葡尔多·桑多、马德拉,停泊在加拿利群岛。 他们从那里动身,经过布朗各角、塞内加尔、佛得角、冈比亚、萨格、迈里、 好望角,来到美朗都的国境内才停泊下来。 从那里,乘北风再开船行驶,经过美当、乌堤、乌顿、热拉辛、神仙群岛,沿 着阿考利亚国(11)不远的地方,最后到了乌托邦的口岸,距离亚马乌罗提只有三法 里多一点。 他们上了岸,休息了一会儿,庞大固埃说道: “孩子们,这里离京城不远了。我们在行动之前,顶好先商定一个办法,我们 不要象雅典人那样,他们不到事后总不肯有所商讨。你们是不是有决心和我同生共 死?”他们异口同声地答道:“王爷,那还用说,你只管相信我们跟相信你自己的 手指头好了。”庞大固埃说道:“只有一件事使我顾虑重重、迟疑不定,那就是我 不知道围城的敌人,究竟采取了怎样的部署,数目几何,因为只有知道了以后,才 可以大胆前进。因此,我们要一起想个如何才能知道的办法。”听了他的话,众人 一齐回答道:“你在这里等,让我们先去看看,今天一天之内,无论如何,我们一 定可以带回消息来。”巴奴日说道:“我可以穿过他们的防哨,混进他们的营盘, 吃他们的,玩他们的,而不被任何人发觉,我可以观察他们的炮位,察看所有军官 的营房,在他们队伍里舒舒服服地待下去,谁也不会认出我来。连鬼也捉不到我, 因为我是佐比鲁斯的后代。”爱比斯德蒙说:“我熟悉古时勇猛的军事家和战略家 的一切策略和战绩,我熟悉兵法里的计策和狡黠。我去,即使我被发现,被认出来 了,我也可以随便给他们编造一套假话使他们相信,我是自己重新逃回来的,因为 我是西农的后代。”奥斯登说:“我可以进入他们的战壕,虽然有人把守,有人巡 逻,我照样可以踩在他们的肚子上,打断他们的胳膊腿,就算他们跟鬼一样强壮, 也挡不住我,因为我是海格立斯的后代。”加巴林说:“只要飞鸟可以过,我就可 以过,因为我练就了一身轻功夫,他们还没有发现我,我却早已从他们的战壕上窜 过去了,并越过了他们的营盘,我不怕射击,不怕弓箭,也不怕马,不管来得多快, 即便是贝尔赛乌斯的珀伽索斯,甚至于巴高雷,我也照样能在它们面前安全归来。 我可以在麦穗上、在草上行走而不使它们弯曲,因为我是女战士卡米留斯的后代。”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