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野心”
这一回,请允许我认认真真地谈谈工作。
正如以前我多次谈到的那样,我特别喜欢有“野心”的女孩子,不过这里得附
加一个条件,就是有“野心”,但不会耍弄一些小伎俩。
比如:
只要是对工作有利,那么可以让阿叔①捏捏自己的小手,或者只要双方都不反
感,让对方亲一下也行……当然,绝对是不会责怪那些阿叔们性骚扰的。但是,一
直让这些人这么下去,就会显得太露骨。所以那些会把握这个分寸的女孩儿,真是
令人佩服、佩服。
如今的社会上,相当多的女孩儿自己不想努力,只想舒舒服服走捷径。不愿意
勤奋耕耘,但又幻想当作家;不想参加出版社的入社考试,却又梦想当杂志的编辑。
持有这类想法的女孩儿一直就不见减少,她们这样的最好就在家呆着。
有的女孩不干露骨的行骗之事,而是通过阿叔的路子把别人的机会占为己有,
这种做法其实是违反原则的。
我尽说了一些不好的例子,那么什么是真正的“野心”呢?这是一种能够得到
女同胞认同的雄心。话说有一个女孩儿——这里容我隐去她的名字,获得了成功,
但却永远不会得到女同胞的认同。原因就在于她背后不止一两次地借助阿叔帮忙的
历史。一般说来,即使是普通的有上进心的女孩儿做出了一点成就,都会遭到形形
色色心怀嫉妒的人的各种流言蜚语。除非在此基础上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获
得了比别人大得多的成就,那样,才能赢得女同胞的尊敬。
不错,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儿,起跑线都差不多,要想获得成功,都必须付出
各种各样的艰辛。普通的办公室小姐已经不容易,更别说那些在传媒单位实习还没
被正式聘用的女孩儿。
在那种单位,往往是些微的运气和一点关系就能左右她们的命运。
经常有一些女孩儿为了采访我到我这里来,其中正式编辑虽然不少,但更多的
是些自由撰稿人。我年轻时就做过自由撰稿人,有时也到别人那里去采访。在她们
这些年轻的女同行身上能够看到我过去的影子。
在这一部分女孩儿中,有四成左右都固执地认为“她林真理子算个什么呀”。
她们端着肩膀,毫不掩饰对我的敌意,让我觉得很有趣。
说出来也许让人觉得我自命不凡,剩下的六成似乎都对我抱有一定程度的憧憬
和羡慕。从名不见经传的自由撰稿人到获得直木奖的女作家,这种经历对以文为生
的女孩儿来说,的确是一种明白易懂的成功传奇。
这里提到的一个人也是上述女孩儿中的一个。
“今天一想到要和您见面,就兴奋得激动不已。”
她向我提出各种问题,如今的时代,女人应该怎样生活?对女人来说成功又意
味着什么?
我亲切地一一作了回答。我对女孩儿一般都很亲切,特别是对勤奋的女孩儿,
总是想给她一点儿什么帮助。我敞开心扉,向她详细讲述了我所谓的“女性的野心”。
“女人哪,站在平地上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像井底之蛙似的仅仅知道头
上的那片天。可上了一个层次之后,她便知道山外有山应继续往上攀登。这种攀登
当然是苦不堪言的,痛苦的时候她就想下来,犹豫是否回到那块平地。然而,她再
也不想回到那块平坦的地方。于是,只有咬紧牙关向上攀登再攀登。那种过程是相
当痛苦、相当难熬的!但这,就是我所谓的野心。”
她一边感叹“原来如此”,一边不住地点头。
可是,一看她写完的稿子,我不禁火上心头。她写的那个水平,我就是想用红
笔修改一下都无从下笔。文章写得极差,我说的那番话几乎完全没有理解。尤其气
人的是,她连我小说主人公的名字都弄错了。
就凭这种水平的文章,还当什么自由撰稿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本来自己忙得
不可开交,也只好放下手中的事情,替她计算好版面的字数,另起炉灶,给她重新
撰写了一篇采访报道。
然后,我给把她介绍给我的人发了一封传真。
“请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作者,她的文章完全不像以文为业的人所写。”
我感到很窝火。自以为那一个小时和她达到了以心传心,可我那些时间全都付
诸东流!我用心讲述的话语到底派上了什么用场呢?她那种兴奋得熠熠生辉的目光
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所谓野心,实践起来并非易事。作为它的大前提,首先要具备超过普通人水平
的才能。看着那些女孩子,既缺乏这种才能,又不想付出丝毫的努力,却想在传媒
界有一番作为,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儿。最近我见识的这种女孩儿太多,即使想对
她们亲切一些也让人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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