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把一切留给爱 傍晚时分,车队开进了距霍克公寓约一英里远的一个百货商店停车场。彼得跳 下车,向他们走过来,递给他们艾芙瑞太太的电话号码,那是他从电话号码簿上抄 下来的。把车门打开,让彼得至少能听到电话这一端的交谈,霍克和安吉拉的头凑 在一起,电话放在他们中间。 他决定请求艾芙瑞太太照管他的公寓一段时间,并谎称他已被一个意外的电话 叫出城去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在他离开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 事,这就给了她一个机会告诉他。而待会儿,他又出现在她门口,取走录像带,当 然得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把她的地板撬起来这种事,她是不会不关心的。 艾芙瑞非常高兴接到鲍勃的电话,并说她当然非常乐意照管一切。他的非洲紫 罗兰需要浇水了——如果它还没有死的话——而且,她已经开始为他接收报纸,至 于别的事吗,是的,自他走后发生了很多事。 艾芙瑞太太为前门买了一个新电灯泡,邮递员为她安上了。她做了一大批鲍勃 喜欢的姜饼,在鲍勃消失两天后,把它们送给了商店送货的男孩。当他回来时,她 当然另外再做一批的。同时,汤普金斯先生告诉她,他想另找一间公寓,位于一楼 的。但他还在送她花,请她出去吃饭。她相当肯定他想要的是哪一种公寓。当艾芙 瑞太太报告完新闻后,霍克谢了她,给了她一个移动电话的号码,以防万一她要找 他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汤普金斯先生作为单身汉的日子有限了。”安吉拉说道。 “提醒我不要搬公寓。”霍克咧嘴一笑,把电话放在仪表盘上。“天知道,如 果场普金斯先生不得不在结婚和一楼公寓之间作出选择,会发生什么事。” “一个受宠,一个被抛弃?”她问道,大笑起来。 “类似吧。”霍克转向彼得。“如果有什么人在监视那幢房子,他们一定会保 持一段距离的。” 彼得点头表示同意,“如果这样,我们需要小心行事,我会让我的人在你进去 之前检查那一地区的。” “艾芙瑞太太很可能会发现他们。” ‘烟为你接踵而至,那就没关系。“彼得转身走开,向他的人发出指示。他们 已经花了一个下午,仔细研究霍克给他们画出的那一区域的地图,因而他们已经很 熟悉那一带了。 三个开车,六个步行,动身去搜索附近区域。不算彼得,霍克和安吉拉,还剩 下两辆车和三个人——待在那儿等着。霍克和安吉拉坐在卡车里,紧握着手,但是 没有说话,因为要说的都已说了。 当霍克的移动电话几分钟后响起来时,安吉拉还以为是那几个人打来电话报告 什么事。她拿起它,正准备递给彼得,霍克拦住了她。 “给我,安格尔。” 她递过去时,它又响了起来,从彼得皱起的眉头上,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 “出什么事了?” “我们的人不会用这个号码。”霍克让它又响了一会儿,心中祈祷,那只是一 件小事,比如艾芙瑞太太找不到开他公寓门的钥匙什么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并非 如此。转过身,不去看安吉拉睑上担心忧虑的表情,他打开电话,举到耳边。 “喂,” “哈暖,鲍勃,”来自他过去的一个声音说道,一个自八月前那个晚上后他再 没听到过的声音,“我正好到这儿来,看看你是否遗漏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的邻 居告诉我,她刚和你通过话,我得承认,这太让我惊喜了。” 霍克用嘴型告诉彼得“马钱德”,后者立即跑到另一辆车上去,用电话警告在 那一区域的手下。 “我想和艾芙瑞太太通话。”霍克说道,看了看表,步行的人们还没有时间走 到他住的那条街上,艾芙瑞太太得靠自己了。 “现在不行,”马钱德回答道:“我对我的朋友康斯坦丁发生了什么事更感兴 趣。我听到传言说出了什么事,然而很难得到真实确切的消息,海岸警卫队不露一 丝风声。” “可能是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最后一次看到‘海魔号’时,它已变成了 一堆犬牙交错的废铁。”此时,彼得探进身来,霍克用手盖住话筒,听彼得低声说, 他们的一辆卡车已驶过那条街道,除非马钱德带了人一齐在里面,否则他就落单了, 几条街道都没有阻塞现象,他的人正在靠近。 “艾芙瑞太太和我都希望你来加入我们,”马钱德说道,“当然,我估计你离 这儿很近。我不认为,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请她看顾你的公寓,这让我相信,你 是想确定我不在周围。”‘霍克想否认这点,但想到这样会置他的邻居于更大的危 险中。马钱德会毫无愧疚地敲打她,或用其它方式伤害她,以便他能自由地搜查霍 克的公寓。安吉拉把头凑近,以便听得到。他不能把她推开,只好做一手势让她噤 声,并改变了一下电话机的角度。 “我在五分钟内到达;”他说道,“如果你伤害艾芙瑞太太……” “是的,是的,”马钱德打断他,“我熟悉你的保护本能。 说到这点,你为什么不把那女人一起带来?安吉拉,我相信她叫这个名字。“ 霍克紧紧地捏住电话,如果它在他手下碎裂,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她没有 ……” 马钱德又一次打断他,这次更急躁了,“康斯坦丁把她带上了‘海魔号’,把 你也带了上去,如果你活着,我相信她也一定活着。我太了解你了,霍克,带她— —不,先让她一个人来,让我们彼此认识认识。” “她不会来。” “她会的,否则这老夫人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怎么知道一旦你得到了你要的东西你会让我们走?” 霍克问道,他不指望有什么保证,但不问,会引起马钱德的怀疑。 “我已决定在一切揭露出来之前离开,带着康斯坦丁为我的建议付出的所有钱, 实际上,这些钱足够我在退休后活得很好。不走运的是,我为此选择的那个国家, 对一切都很宽松——但不包括毒品,他们对这一暇斑要求极为严谨,如果录像带曝 了光,事情就会变得糟透了。” “于是你会让我们都离开的?” “在适当的时候,我不能让你挡住我的去路。十分钟,霍克,那女人先来。” 马钱德挂断了电话。 霍克转过头来,发现安吉拉正看着他,眼中充满沮丧。 “是我的错,”她说道,“如果我没有建议你先打电话……” “如果你没有那么做,我会直接走进他的馅饼,这样,我就有了警觉。”他捧 着她的脸道:“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安格尔。” “但是我必须去。”她抗议道,急躁地用手把头发往肩后一拂。 “马钱德不会伤害她的,如果他想得到录像带,他就不会。” “也许会,也许不会,”安吉拉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想伤他,只是想引起 他的注意,“我不能让这事发生。如果我去了,至少可以两个对付一个。” “已经是二比一了,”他说道:“艾芙瑞太太不是无能的人。”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轻轻地,他把她的手指头从他的腕上扳开,让它们转而握住她 面前的方向盘,“如果我让你靠近马钱德,我会因为太担心你,而做不了该做的事。” 他目光越过她,看着彼得,此人正站在驾驶员那一侧的窗外,“我们现在就走,留 下两个人在这儿陪安吉拉。” “我会回来的。”他对安吉拉说,重重地吻吻她,然后跳下车,他没有别的办 法说服她,只能这样。他嘭地一声关上门,从车边走开几步,开始想,他说服她的 办法有多么容易。太容易了,他暗想,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浪潮。 笨重的门锁上的声音让他一惊,接着听到货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 来。太迟了,安吉拉正倒出停车场。 除了将身子扑上前车盖外——颇具戏剧性,但实际上是无效的行为——在拥挤 的停车场里,他们无法可想,只有开另一辆卡车,赶在她前面到达那儿。 于是霍克和其余的人跳进货车,开始追赶。他们几乎快成功了。这时,一个妇 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推着一车百货,正好插入他们车前,驾驶员紧急刹车 并急转弯,停车场里一阵青烟滚滚。那妇人也急转弯,但小车没法转了,货物撒了 满地,小车飞到了一边,那妇人倒在了另一边。满怀同情,彼得要他的一个人下去 帮忙。彼得话音刚落,他已跳了下去,但当他们把车倒过来,开到路上时,已经太 迟了。 安吉拉已经开远了。 彼得建议他们在那边的人观察她的出现,但不要干涉她,霍克点头同意了。那 些人是他们仅剩的力量,在霍克进去以前,他们不能冒被发现的险。 一分钟后,彼得的人报告说安吉拉到达了霍克公寓外,当霍克把车停在一个街 区之外时,她正好走上台阶。霍克把枪递给彼得,因为他知道,马钱德会把它拿走, 然后下了车,开始走过去。 当他走过那些平房、双层小楼时,他暗中告诉自己,当他把安吉拉从最后这团 乱麻中解出来后,他要把她锁起来,不让她出来,直到她同意不再去冒如此巨大的 危险为止。 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他将把她带到一个偏僻的岛上,与她做爱,直到她无力 说出“冒险”这个词,更不用说去做了。 当安吉拉朝那幢房子走去时,手稍稍有些发抖。面对违抗霍克会遭到的责备, 与去面对马钱德一样,让她神经紧长。她强迫自己不要往后看,不去寻找她知道会 在此地某处的那些人。虽然她通盘考虑了她行动的后果,她对细节问题的爱好使她 决定了进入霍克公寓的最佳途径。 最终,必须面对这样的事实,即,霍克不想让她去公寓,因为他不想让她受到 伤害;但另一方面,如果安吉拉不出现,马钱德就会毫不犹豫地伤害艾芙瑞太太, 安吉拉得出结论,她不能不这样做。如果她能说服马钱德让那老妇人离开,那就更 好了。 这不比爬上台阶进入房子里敲开右边的门更容易。一个淡红色头发,眼睛瞪得 圆圆的老妇人来开了门,然后往后一站,让安吉拉进去。无须天才也能知道,马钱 德一定是站在门后,很可能还拿一支枪对着艾芙瑞太太,于是安吉拉直接走进去, 不想引起他的警觉。 她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一张扶手和靠背上都盖着罩子的酒红色天鹅绒沙发前, 听见门在她身后脸地一声关上。转过身来,她看见一个高个儿、灰白头发的男人, 上穿一件短袖粉红色衬衫,衬衫扎在一条米色裤子里。他面无表情,使她想起一部 以迈阿密为背景的通俗警匪片来,但她心想,一定是他手里拿着的枪和他的穿着使 她产生了这一奇特的想象。 “我还以为霍克不会让你来呢。”他说着,一边粗暴地把艾芙瑞太太推坐在附 近的一把椅子里,然后走过去,靠得很近,安吉拉都能闻到一阵刮脸后洒的香水味, “他一定溜掉了。” “不许像那样推她。”安吉拉厉声说道,不理他关于霍克的说法。她心想,这 样更好,如果他不知道霍克正带着警卫赶来。“她老了,你会伤着她的。” 让马钱德吃惊的是,安吉拉绕过一张大理石面的矮咖啡桌。蹲在那老妇人的身 边。“艾芙瑞太太,你还好吗?” 当艾芙瑞太太只是瞪着她,一只手捂着大张的嘴时,安吉拉变得担心起来,又 重复了她的问题,“艾笑瑞太太,这个人伤着你了吗?” “你就是她,”艾芙瑞太太终于开口说道:“佛拉告诉我的红发女人。” “我更倾向于认为是金棕色的,而不是红的。”她把一小来头发往后一拂,向 老妇人使了个眼色。如果她能够让马钱德相信艾芙瑞太太是无助的,将对他们的下 一步行动很有帮助。 “你看起来脸色发白,你肯定你一切都好吗?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事吗?”她又 使了个眼色,看出这次艾芙瑞太太收到了这个信号。 “我有一点心律不齐,现在有一点发作了。” “喝点茶怎么样?你看上去需要一杯茶,这会使你好受一些。” “我不是要你来这儿泡茶的。”马钱德在她身后说。 安吉拉站起来,站在老妇人与马钱德之间,“艾芙瑞大大能够泡茶,这可使她 不再焦虑。” “我不会让她走出我的视线之外的。” “你以为她要去做什么?从后门逃走,还是拿着一把切肉的刀走到你身后?” 安吉拉轻蔑地摇摇头,“说真的,马钱德,她是一位老夫人,是无害的,只需看看 她就知道。”她往旁边一站,以一种戏剧性的手势指出艾芙瑞太太,后者正尽力设 法在二十秒内老了二十岁,刚才挺直的肩膀,现在弓了下来,她青筋暴露的双手明 显在发抖,她垂下眼睛,好像害怕和他的目光相遇。 “懂我的意思吗?”安吉拉说道,“无害的。” 门上响起一声敲门声, 马钱德一阵心烦意乱, 却没有改变他枪所指的方向。 “去泡茶,艾芙瑞太太,”他说道,“如果我和霍克及安吉拉私下谈谈,也许更好。 别做任何蠢事,我听得到,而且我的枪会一直指着这位年轻的夫人。” 艾芙瑞太太站起来,在他改变主意前,匆忙走出房间。 马钱德让安吉拉去开前门,并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保持不 动,另一只手上的枪管抵住她的身侧。 霍克两手放在身侧站着,目光越过她直视马钱德。安吉拉期望他至少表现出一 点愤怒,但他没有,她意识到可能会在迟一些时候爆发,迟多久只是估计。接着,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当前的困难上来。 霍克敞开他的夹克,让马钱德看看他没有带武器,然后跟着他们走进房间,马 钱德拉着安吉拉后退,而他关上门,并靠在门上,目光巡视这小小的起居间,再看 着马钱德。 “艾芙瑞太太在哪儿?” “我让她去泡茶。”安吉拉说道,然后缩了一下,因为马钱德扯紧了她的头发。 瓷器和银器的撞击声从隔壁的厨房里传出来。安吉拉意识到,艾芙瑞太太正确实地 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只要她待在那里,安吉拉心想,霍克就可能有一点机会扭转形 势,这就是她为什么首先打发她去厨房的原因。 “录像带在哪儿?霍克,”马钱德问道,“不管我多么喜欢抱着你的情人,我 还是不想在这儿浪费过多不必要的时间。你知道那个故事——做该做的事,去该去 的地方,找该找的人。” “关于这个你打算退隐的、不知名的国家,”霍克变得健谈起来,“我估计他 们没有和美国建立引渡条约。”他把双手横抱于胸前,怒视着这个抓住安吉拉的人。 手枪现在放在她的肩上,指着他。他希望安吉拉能够懂得利用她的优势,但不幸, 她没有受过近身格斗的训练。 “这是我选择它的原因之一,”马钱德说道:“还有,极好的气候,以及去邻 近岛上能提供贷款的银行的便利通道。” 他用枪管擦过安吉拉的脸颊,“刚担心,霍克。一旦我走了,我就不会回来。 你可以编出任何故事,来解释你在过去八个月里的缺席,我不会关心的。” “没有录像带,我无法回去。”他看见安吉拉因为铁触着她的面颊又是一缩, 强迫自己收回鼓励她的话,让马钱德看出他们是情人,就太糟了。一旦马钱德发现 霍克深深地爱上了安吉拉,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是霍克不敢去想的。 马钱德不是个善人,霍克站在目前这个位置上认识到,马钱德对安吉拉干任何 事,都是他无法挽回的。 马钱德对他讥讽一笑,“你的工作是你的问题,霍克,我从你的角度估计,显 然,你已没有别的复制品来支持你可能提出的任何控告。” “复制品是危险的,”霍克承认,“当人们正在追杀你时,很难藏起一件有价 值的物品,搞复杂了,就是在做傻事。” 他知道,如果马钱德相信只有一盘带子——事实也是如此——那么在他离开前, 便不太可能把他们全部杀死。但也可能很不幸,杀死他们正是马钱德打算干的事。 即使他离开了这个国家,他也不会在身后留下任何一种证据。如果马钱德打算去霍 克猜测的那个岛,那么,甚至连涉及到毒品的谣传,都可能引起令人不适的怀疑— —这一怀疑足以结束他那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还不用提到他的生命。 现在,霍克的工作就是让马钱德保持安静,继续谈下去。他拖的时间越长,他 们生存的机会就越大,彼得的人就能靠得更近,以便一举成功。 “让女人们离开,马钱德,他们与此无关。” “会在适当的时候让她们走的,首先,录像带。” 艾芙瑞太太出现在厨房门,正好在马钱德右肩后,他一定是从眼角看到了她, 因为他把安吉拉抓得更紧,枪仍然指着霍克。“过来坐下,艾芙瑞太太。霍克去拿 带子。我不想让你们两位夫人离开我的视线。” “但是杯子,”她说着,举起瓷茶壶,一只手握着壶嘴,一只手握住壶柄,霍 克注意到壶上没有盖子,“它们还在厨房。” “坐下!”马钱德咆哮起来。耳边响起的大声吼叫和搂紧的胳膊,使安吉拉一 缩,她皱起眉头。霍克开始从门边移动过来了。紧接着,马钱德突然捏紧了她,他 的尖叫充满了整个房间,霍克笔直地向他们扑来。 安吉拉的胃部承受了霍克猛烈的撞击,同时马钱德的枪也飞开了。双重袭击让 她耳朵发聋,喘不过气来。看来,她对霍克毫无用处,他把她的头发急拉出来,把 她往旁边猛地一推。她任他这么做,知道没有了枪,马钱德便失去了力量,艾芙瑞 太太显然也是这样想,因为她看起来相当镇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霍克给马钱德一 阵好打。 四个人都在叫喊,安吉拉的头碰在墙上,几乎背过气去,这时,马钱德的枪滑 过地毯弹在她脚边。因为这看来是一个好主意,她拾起了它——然后横过来,正好 对着冲进前门的一群人。 他们的反应敏捷,马上凝固成几个塑像,他们等着,直到彼得冲进来,奔到安 吉拉身边蹲下。他微笑着拿走了枪。 “霍克警告过我,在过去的几天里,你养成了检东西的坏习惯。我拿走的,是 其中之一吗?”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霍克正让一些人把瘫在地上的马钱德抬起来。 在简短的命令下,他们把他抬出了艾芙瑞太太的起居室,并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考虑到我的手多么频繁地发现抢,”安吉拉说道,“我应该去买一把我自己 的,这可以防止总是去捡它们。” “没有必要。”霍克背抵着墙,滑下来走近安吉拉和彼得。“按我的思路发展, 你以后再能接近的枪,将是我们的孩子用来彼此袭击的水枪。”他伸出一只略带青 肿的手,牵起她的一只手,吻在手背上。 “佛拉错了,我将打电话告诉她,”艾芙瑞太太一边说,一边把瓷壶放在咖啡 桌上,看着安吉拉。“你没有拿枪指着霍克,一次也没有,她显然失灵了。” “谁是佛拉?”彼得问。 “别问,”霍克说道,对艾芙瑞太太咧嘴一笑,“你太伟大了。” 这浅红色头发的妇人脸红了,抚平她起皱的衬衣,“那是安吉拉的主意,真的, 如果不是她提到茶,我永远也想不到这点。” “想到什么?”彼得问,看起来更加迷惑了。 “她把滚烫的开水倒在了马钱德的背上。”霍克说道。 “你做了?”安吉拉说道,看着老妇人,不相信地猛眨眼睛。 “我有一点担心,我可能洒了一些在跑步的人身上,”艾芙瑞太太说:“它正 好在那个可怕的人背后。 “什么跑步的人?”彼得问。 “是一个鲍勃——原谅我,霍克为我做的。”她弯腰,用一只出人意外平稳的 手,端起一只带着刺绣罩子的脚凳。 “当我告诉佛拉这个的时候,我想她一定不相信我。” “谁是……”彼得又开始了,但很快闭上嘴,只是摇摇头。 霍克站起来,并把安吉拉也拉起来,“彼得,我相信你这会儿不需要我了吧。” “我想我能处理这些事,谢谢你,”他说道:“但是录像带……” “在靠近书架的地板下,”霍克说着,指给他看,然后转向艾芙瑞太太,“我 知道我应该对你解释这一切,但是,你是否认为可以等到……” “你带着你的夫人回家,霍克,”她说道,显然很高兴知道他的新身份。“对 这里发生的一切,汤普金斯先生知道了的话,肯定会为此喝上一大杯的,我想,我 要出去买些雪利酒,告诉他这一切,我们甚至可以给佛拉打一个电话。” 几小时后,也许几天——安吉拉不知道,当你生命中渴望的一切在你颈下呼吸, 紧紧抱着你时,时间已不重要——霍克翻上来,俯视着她,她被固定在结实的床垫 和他同样结实的肉体之间,她喜爱这样。 “什么?”她问道,他并没说什么。 “关于我说的孩子们的事,”他开始道,“我们还没有谈过。” 从他们的躯体之间抽出一只手,她盖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们没 有谈过,因为我们都同意,”她简要地说:“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你不会不戴安全 套与我做爱,我也一样,结束这场讨论吧。” 他咧咧嘴,“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 “我注意到了,如果我不明白后果的话,我不会让浴室门敞开的。”她的手指 在他的眉毛主抚过。“改变一个话题吧,你认为,现在你能重新得到你的工作吗?” “那不重要,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私人干,给布兰克桑尼一点小小的竞争。” 移动着他的嘴唇,直到她领会了这个暗示,把她的腿分得更开。他加了一句:“另 一方面,我可以一直为你工作。你在想什么?安格尔,是工作吗?你不认为我会是 一个伟大的会议策划者吗?” 当安吉拉一想到要和一个男人——他的策划才能已在她心中铭下深刻印象—— 一起度过每一个工作日的每一分钟,一阵温柔的慌乱袭上心头。 稍后,他们搂抱着躺在一起,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霍克伸手扭亮床头灯,集 中剩余的精力,要在入睡前问最后一个问题。 “安格尔?” “嗯?”她闭着眼,闭着嘴回答。 “在圣卢卡的那个旅馆。” 她张开一只眼睛看着他,“怎么啦?” “这个,因为房间已经付了钱,你还剩下一周左右时间……”他打了个呵欠, 闭上眼睛,把问题踢给她。 “怎么啦?”他又打了一个阿欠,她用拳头捶着他的胸膛:“快点,霍克,说 出来。”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这听起来可能有点俗气——我知道,通常是新郎 负责蜜月安排——但我想,如果我们飞到雷诺,我们就可以结婚,而圣卢卡的旅馆 房间也不会浪费了。” “让我直说吧,霍克,”安吉拉把双肘撑在他的胸膛上,盯着他,“对于蜜月, 或者在雷诺的快速婚礼,你是想要一个答案?” “两个都要。”用手捧着她的下巴,他微笑着看进她的眼睛里去,“我想,由 于你惯有的对细节的爱好,你会喜欢帮我安排这些小事。” 她看了他很久,然后笑起来,笑得如此之灿烂,她的眼中有金星闪闪,“你正 在学习,霍克。” “学习什么?” “不要一切靠运气。” “是的,”他说着,把手指滑入她的头发,把她拉近,“我把一切留给爱。” 独自坐在她北卡罗来纳家里。视野开阔的门廊上,佛拉喝着草药茶,久久地凝 视着划破夜空的闪电。突然,她的右手背开始抽动,她不得不放下杯子,以免茶水 溅出来。然而,不等她去抚平疼痛,她便为惊人地生动逼真的幻象所触动:一只鹰 强壮有力地展翅高飞,在风中盘旋着,看到一个天使在它的翅膀下,佛拉满意地喘 口气。 然后,它们飞走了,一阵光与力的联合带走了她手上的疼痛,留给佛拉对结局 的一瞥。 (完) ------------------ 坐拥书城 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