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谋杀 谈判并没有很快就作出决议。我只好静心等待,一等就是几天、几个星期。勒 菲蒂来到了荷里得,我和罗西开车把他送到迈阿密,他要在那里找人谈话。 他说:“我想把那些老家伙全摆脱掉,他们不可能对我们干出什么好事。他们 一个个七老八十,也不想惹那么些麻烦。孙尼叫我要他们歇着吧。我们也不要理他 们。我们不能叫他们退休,那不好。他们失去了威信,我们还是他们的人。” 勒菲蒂由孙尼指定为代理副官,他抓住了家族的权力。我尽量以个人的身份向 他灌输点东西。我对他说:“杰里·吉利站在凯撒一伙人那边,是吗?” “那兄弟俩都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了,”他是指乔·吉利和杰里·吉利两兄弟。 “谁是他的头?和哪些人在一起?” “和孙尼·雷德的一个叫特雷尼的人在一起,”他指的是反对派副官“阿尔奉 斯·孙尼·雷德·英德利卡托”和“多米尼克·比格·特林·特林契拉”。“一个 给特雷尼一星期1,000块,另一个给3,000块。所以,他们得了势,就他们俩。这 帮兄弟赚了大量的钞票。我们按规矩办事,未捞到钱。这是别人对我们说的。” “乔伊·马西诺还在搞咖啡买卖?” “是在搞。乔伊·马西诺有一帮好朋友,他们对我都很好。我们一起长大,一 起共事。他知道哪一处势力大。” “乔伊去拜访勒斯蒂,是吗?” “啊,那是,他肯定会见他。他不知道墨拉目前的情况。他不能干涉。乔伊· 马西诺在一两个星期以内要到那里去,他要把情况向勒斯蒂报告。” “那么说,孙尼会做正确的事。我看,谁也不会要对孙尼干什么不像话的事。” 他对墨拉还大声责骂了一会。 我说;“那末,他要反对你,不会是一对一地顶着干吧,这你是了解的。” “纽约城里的那个混蛋不会和我个对个地对干,因为我同他对个地干我会不顾 一切的。就在南大街上,彼此就隔一个街区。你想要几支枪?两支?我们就上阵, 对干。不是我死就是你死,要么两个都死。我一定会这么干,决不会后退一步,你 可得记住。我要和孙尼在一起,表示敬意。” “那么勒斯蒂是知道的。” “嗨,我对你说吧,我们在打仗,是布拿诺家族成员之间的打仗。勒斯蒂是我 的司机,因为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个二老板,开车的时候还得听我说: ‘快往这边开……让我的窗户开着。’他开车还开得挺不错的。” 但是,勒斯蒂还是很厉害的老板。勒菲蒂接着说:在家族之间打仗的时候,勒 斯蒂在加拿大,打电话给勒菲蒂,叫他到那儿去。他连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告诉勒菲 蒂,只是叫他去。 “我有4个兄弟。他说:‘把箱子包装好。’我就去包箱子,上了飞机。带了两 支手枪,到了加拿大,订了房间。他说:‘我要和那边拐角上3个人相见,注意观察 动静。如果我发生什么情况,就冲上去,拐角上有警察,把他们干掉。’” “他让我在那儿一待就是6个星期,不准给家里打电话。幸好,那时候我那前妻 对此表示了理解,从来不问我出了什么事或类似这样的问题。6个星期啊。现在我对 新娶的老婆露易斯说:‘注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没看到我回家,不要向什么人 大声嚷——他只是没有回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你想哭,你就哭你的好 了。不要向什么人打听我在哪儿。也不要问我的妹妹,只管说:我丈夫就这么交待 我的,这是他的命令。这就行了。’” “勒斯蒂知道我们在这儿干什么,对吗?” “啊,那是。他什么事儿都知道。这很麻烦。大家对此全都了解。” “多尼,注意听我说。汽车,你朋友的汽车。明天在福特·劳得戴尔酒店那里 见我。”勒菲蒂说。是4月11日,星期六晚上。平时我这时已挂好了电话。 “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你就少插嘴不好吗?我立刻就能把你取消掉。我要你一个人来。我不知道这 么做以什么名义。我要和某个人一道。你能不能弄到那辆车子?” 这是指罗西的四门林肯牌车子。“我想可以吧,为什么?” “多尼,不要说什么‘可以吧,为什么?’要直接说行,你到劳得戴尔那里见 我。” “我当然弄到车。” “我本可以叫斯巴格提,可是我朋友和我都想要你来。我在设法与尼克接触, 因为我们不能这么冷淡下去。我在那旅店里还得待一天,然后从那儿走,好吗?” “好的。”尼克是勒菲蒂朋友,悌维尔旅店经理。 “就这么定了,朋友。待会儿我再详细告诉你。我朋友想要你来,你和我们一 道。我有事要干。如果你不愿意,不想来,也行,没问题。你回家去。不过,我还 想叫你参加,很重要,因为我们说到了一些事,与你与我有关,知道吗?” “我知道你们谈些什么。” “我已经买了飞机票,10点钟起飞,德尔塔航空公司1051班机,一等舱,从肯 尼迪机场起飞。明天下午12点半到达那里。你提前6个小时动身,从坦帕那里开车, 驾驶那辆大车。到机场那里接我们。不要提前两个小时就到机场,我不想让人看到 你。你好好计算一下时间,一直要到时候才进机场,不要早进去。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 “我们一上车就走。现在,你想好了吗?我对你说过,如果你不想来,不想干, 没问题,回去好了,没人说半个不字。我对你说,两个人,我和他,想叫你来,我 完全负责。他问过我是不是想要你来,好不好?” “就这么办吧。” 几年前,勒菲蒂就答应过,在适当的时候,他要带我一道搞谋杀。现在真的要 动手了。 近几个星期,我和他多次谈话。我把谈话内容串联在一起,把布拿诺家族相互 仇恨的派别理了理,看看他们之间的摩擦会有什么不祥之兆。与勒斯蒂·拉斯苔尼 结盟的有:萨利·法努吉亚,斯蒂夫·坎农顾问,孙尼·布拉克副官和乔·马西诺。 反对勒斯蒂的有:凯撒·帮万特副官,“菲力普·腓利·鲁克·加科”副官,“多 米尼克·比格·特林·特林契拉”副官,“阿尔奉斯·孙尼·雷德·英德利卡托” 副官以及他的儿子安托尼·布鲁诺·英德利卡托。 孙尼像平常一样,对任何事都采取谨慎的态度,特别是有关对我的问题的谈判 还在进行,他什么话也不同我讲。尽管他和我关系很亲近,但是他把家族的事放在 首位,严格遵守纪律。如果我现在待在纽约,或许我会多了解一些情况。打电话时, 个个都很谨慎地谈话。勒菲蒂一再向他暗示,事情全都要通到头头那里,使他懂得 了:孙尼是各派力量的关键人物,尤其是他现在和桑多·特拉弗坎特结了盟。反对 派的副官们担心孙尼的势力越来越大。 我担心的有两大问题。第一,作为一个特工,我不能实际参与谋杀活动,不仅 如此,我们的责任是尽可能地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作为一个党徒,要你参加 谋杀,你如果拒绝就一定失去自己的可靠性。 另一个问题是:我并不住在佛罗里达的荷里得寓所里,根本也不在佛罗里达的 任何地方,我是在家里。我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这几年来,家里的孩子们许多大 事我大都没能参加。这个周末,我最小的女儿要施坚信礼。我的工作暂时都还很平 静,所以我溜回家度周末。这天是星期六晚上,明天施坚信礼,星期天正是佛罗里 达那里搞谋杀的日子。 重要的事先办。我得去参加谋杀活动。从技术上看,我不是入盟党徒,可以拒 绝参加,那么做无可指责;但是从实际情况看,如果拒绝,那么我自从1976年以来 与党徒之间所建立的信誉就会受到很大影响。我尽管不去,他们的谋杀照样进行。 我不知道谋杀的对象是谁,估计可能是反对派中的某个老练党徒,说不定是4个副官 中的某一个。但究竟是哪一个,我摸不清,联邦调查局也提供不了情况。我不知道 谋杀在什么地点,在什么时间。他们有可能直接下手,也可能先溜达一下,观察形 势,等待时机。如果我和他们一道,至少我可以提前知道谋杀的对象是谁,这样好 向我们的人通风报信,他们可以在大街上先把那人给逮起来。 我给在坦帕的案件特工吉姆·基尼打了电话。他认为:我们唯一可以干的是, 从我到达迈阿密的时候起就派一个监视组对我监视。我和勒菲蒂及其一伙混在一起, 如果在了解谋杀的对象是谁以后,时间允许或许可以打个电话。要么,如果不能立 即知道谋杀对象,监视组可以尾随我们,直到最后可能的机会,等我发个信号或什 么的,他们就可以以违反交通规则或别的随便什么理由来阻止我们。他们可以说, 他们认识我们这些党徒,问我们这些人在一起行动,要干什么——以这样的方式干 扰党徒的活动很正常,随时都这么做。这样,党徒们就不会怀疑有人告密,而又可 能干扰他们,使他们取消谋杀。 基尼要尽快建立一支监视组。我要尽快乘飞机赶到迈阿密。这个局面很难预料 会有什么结果。监视组可能盯住我们,也可能跟踪不到。跟随勒菲蒂的人个个都带 有枪,执行开枪的任务有可能落到我的头上。如果监视组没有跟踪到我们,我们去 干谋杀,开枪的任务由我来执行——我可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形势。 但是,在很久以前,我曾经想过,一旦面临这种可能出现的形势,我就自己做 出一个决定:不论纪律怎么要求,如果对象是歹徒,在他和我之间,只能是他死。 我给罗西打了电话,把情况向他做了说明:我要乘飞机到迈阿密,他要把大车 开到迈阿密,把汽车留给我用。然后,他再乘飞机返回到坦帕。 现在我不得不把情况告诉家里:我不能参加女儿的坚信礼活动。家里将有一屋 子的亲戚和朋友,亲戚们来自各地。就是我妻子也不知道,我现在卷进布拿诺家族 的风波已有多深。 我先要向妻子说明情况:我接到了电话,要我立即赶到迈阿密。我没有对她说 明详细情况,因为我不想给她增加顾虑,她本来就已经够担心的了。但是,她听到 了我和特工基尼的谈话,因此知道歹徒要我去杀什么人。 我对她说:我涉及到的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去,因为有人的生命处在危 险之中。我们只要有可能就要阻止谋杀发生。这次行动中,有许多人在对我抱着希 望——这是老生常谈。除此以外,我能劝她的就是要她别担心。在这样的时刻、谈 这样的事.我一向连话都说不好。 她既愤怒又害怕,对我大声吵嚷、哭哭啼啼。她恨联邦调查局,怎么能把我放 在那样的位置上?谁去那儿保护我?为什么要我去干而不是别人?为什么不叫没有 老婆孩子的人去干?她浑身在哆嗦。 自从车祸以来,这是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我最小的女儿这年14岁。我和她坐在一起,对她说:我不能参加她的坚信礼庆 祝活动,因为我工作中有事要干,我有责任去工作,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哭 着说:“爸爸,我希望你别走,因为对我来说这是有特别意义的日子。” 当时她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要是走,她会发狂的;不过至少还有爷爷 在她身边保护她。 我要立刻赶到机场,我实在别无选择。 我到了迈阿密,驾着罗西送过来的汽车,开往福特·劳得戴尔机场,按规定, 再过5分钟勒菲蒂乘坐的飞机就要到达。飞机到了,人们一个个地出了机场。我没有 见到勒菲蒂,什么人也没见到。 我给在布鲁克林的孙尼打了电话。“怎么回事,孙尼?他们一个也没有来呀。” “我们取消了。” “你说的取消是什么意思?” “你给另一个伙计打电话,他会向你解释的。” “他在哪儿?” “他在家,多尼。” 我驾车回到了荷里得的寓所里,肚里的火气三天两夜也没法消除。我女儿在举 行坚信礼,我都没有参加,而谋杀一事却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给勒菲蒂打了电话,他对我说:他去了机场,又应要求回到了孙尼那里。孙 尼说取消了。他说:“因为太晚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因为你已经开车出了坦帕。” 本来的谋杀对象是腓利·鲁克。他们取消了计划,因为腓利是一个人来的。他 们想把3个副官集中在一起干。如果一次干一个这个做法不明智。 “对不起,朋友,”勒菲蒂说。 “这没什么。怎么搞的,你也没能和我通一下气,竟然发生这种事。” “我知道,就这样吧。” “顺便问一下,如果有这事,会成功吧,对不对?” “这事儿我不能说。” “我只是说——” “不,这事儿我不能说。如果他们要我干,你知道……。” “勒菲蒂,下一次叫我干什么可不要说:‘你不一定非干不可’这样的话。我 们要有什么事要干,我就干。不要有这种感觉:我会不干什么事。” “不过,你有选择的余地。” “有什么选择?我们在一起干嘛。我可不想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安托尼·菲什先生·拉比托”是个胖乎乎的老练党徒,身高大约5英尺9,体 重250磅,一脸的肌肉。他曾经营过海味食品饭店。他是个单身汉,在曼哈顿东五十 三大街411号有个寓所。其他的党徒常常带着女朋友到他寓所里逗留一两个小时。他 是孙尼的朋友。孙尼说:当你处在,比如说,打仗的时候,你在街道上有事情要干, 那么你和拉比托这样的伙计有接触,和他在一起,总是有好处。 流产的谋杀两天过去以后,这天是4月13日,勒菲蒂给我打来了电话。 “多尼,注意听我说,好好听。我要和人出门,连电话也不能打。如果一切进 展很顺利的话,你在纽约就是响当当的了。懂吗?” “是,我懂。” “你不懂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懂,你就——” “这次出门可能要两个星期,也可能很短。这是我出门前最后一次对你说话了, 马上我就要上车。不要给另一个人打电话。” “好的,不给任何人打电话。” 他只要我给一个人打电话,那就是露易斯。他要我一天给她打两次,以免她有 什么问题。一次打电话在下午6点,即她下班回家的时候;另一次在晚上11点,她睡 觉的时候。还要我给她1,000美元,作为她生活费用。 “你务必要帮我的忙,尽量别走远,这样一旦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知道在哪 儿和你联系。换句话说,比如我有事要用一下俱乐部。明白吗?” “明白。” “因为我要出街道搞工作。” 我提醒了在纽约的案件特工杰里·罗尔。一个监视组看到了勒菲蒂和露易斯离 开了寓所,上了车,开往拉比托的住所大楼。勒菲蒂提着棕色纸袋下了车,进了拉 比托寓所。露易斯开车走了。 一直等了5天,勒菲蒂才有电话来。我终于了解到:他们的会谈让我过了关。 “我刚刚从布鲁克林回来,”勒菲蒂说,“一切都很好,我们没事,我们胜利 了。” “好呀,太好了。” “可是,这些狗娘养的,一个个都在饮酒作乐。他们以为我的力量削弱了,你 知道吗?我什么时候有损失?这帮混蛋弄得我精疲力竭。因此,个个都在庆功。” “他们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连迈克·沙贝拉也是。他不知道我了解情况。他还在说:‘真可惜。不过我 接受了他妻子的珠宝。’” 勒菲蒂把他妻子的珠宝作为抵押贷款。 “他会大吃一惊吧,唔?”我问。 “真想不到,这些混帐。等我明天和布拉克斯坦再谈。他知道他们以为我的力 量削弱了,但是,他不知道这事儿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布拉克斯坦就是孙尼·布拉克。 勒菲蒂说:“他们不知道,再过一两个月,他们自己会大大吃惊的。我把消息 告诉你,朋友。谁也不会再找你麻烦。等那人一出来,你就会是好样的。” “啊,是吗?” “我始终和你在一起。说来实在令人惊讶,他也站在你这一边。” “是布拉克斯坦?” “是他。” “真好。” “由于我这一个星期做了努力,到今天晚上,你的情况大大地好多了。” “比刚刚过去的这个星期好多了,是吗?” “局势的变化是没有完了的时候,我不能说得太详细。现在你到处转转,你想 打谁的嘴巴,你就打好了。打谁都行,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打谁都行?” “对,打谁都行。我到了你那里,你打了谁就把他指给我看。多尼,你现在可 真让人刮目相看啊。布拉克斯坦那股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他要我在迈阿密那里接他。在那里他可以把会谈的结果情况向我作更多的介绍。 “帮我一个忙,”他说,“叫托尼给我带一条领带,一件衬衫。不能穿得像宾 夕法尼亚州的乡巴佬,我要穿得笔挺笔挺的。” 他让露易斯接过电话。 “你好,多尼,明天打算干什么?” “像往常一样过星期天。”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晚餐吃点什么?” “还不知道呢。” “明天是复活节呀。” “我知道。可是,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朋友再在一起过复活节呀,你知道吗?” “啊,我们来安排。” 我对最近一些电话的内容开始作一番思考。如果勒菲蒂或孙尼再把事情凑到了 一起会出现什么情况?在P.J.克拉克饭店那一回,我和拉里·基顿在一起的时候, 拉里被人识别出来,暴露了特工的身份,这事有人告诉了勒菲蒂;什么时候他们会 得到芝加哥党徒的消息,说托尼·坎特是个特工呢?回头再想一下,在布鲁克林的 吉里店铺里,我曾经逮捕的那个家伙会怎么样呢?他会不会在大街上碰到我把我认 出来呢?还有代号ABSCAM行动中的那艘船,目前又有罗基这件事。 在党徒里,正是亲密的朋友会杀掉你。我成天和勒菲蒂待在旅馆里,一天24小 时不离,稍有一点疏忽就会被觉察。我好比在枪林弹雨之中,时刻要巧妙地躲开。 我和罗西在迈阿密机场接到了勒菲蒂。在谈判中,墨拉及其一伙失利,我很顺 利。 “事情了结了,”勒菲蒂说,“不再谈了。他们失败,到处都是失败。纽约、 迈阿密、芝加哥——到处都失败。注意罗,我花了5天时间,干了我该干的事,就是 为了这个。” “太好了。孙尼现在高兴吗?” “别提,高兴得像鲁娜公园大放光彩。是啊,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大家都很满 意,我很高兴。” “对了,勒菲蒂,我们忙这么多日子,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吗,对不对?” “我们受些损害,就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钱不多。但是,我们今天有了权力。 我宁可要权而不要钱。这些家伙都弄到了钱,可是他们不知道要钱干什么。他们到 哪儿?谁也不受他们管。他们还有他们的副官。可是副官们又找谁啦?” “那帮人仍然归勒斯蒂管吗?” “谁都归勒斯蒂管。全国都是这个章程,到处一样。老板只能有一个。” “是这样吗?” “谁也代替不了他。” 我们到了悌维尔旅店的钢琴酒吧。勒菲蒂对我们说:他、孙尼、乔伊·马西诺 以及尼基·桑多拉在纽约“为委员会”干了一件大事。他说:他们把各方“拧在了 一起”;作为回报,委员会对他们明确表示,勒斯蒂将继续当家族老板。 勒菲蒂在那5天中,他究竟“为街道工作”、或是为委员会或者是为类似这样的 工作干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联邦调查局派了监视组对他监视了两三天,没有发 现任何情况,因此他们取消了监视——他们的人力有限,并不能对每个人进行长期 地监视。我估计这可能与谋杀有关,因为他们所干的事处处都是典型的谋杀做法: 街道上行动的诡秘,所有重大问题在会谈中提了出来,然后全都报到了头头那里, 并且在事实上得到了解决。最后,整个决定都得到了代表各家族的委员会的认可。 我认为,勒菲蒂进拉比托寓所夹带的纸袋里面装着枪支——以这种方式带枪是很普 通的做法。 我不好直接问他们。作为一名联络党徒,我大概也有足够的经验,对某些事可 以作出自己的判断,分析出别人对我所说的话,而且正如勒菲蒂喜欢说的那样“别 理它”。 尽管事事所指都与谋杀有关,但是我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人失踪,也没有有关尸 体的任何消息。 我们坐着听勒菲蒂说话。他谈到家族中各派之间的麻烦事儿,大骂墨拉,以及 党徒中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和暴力事件。 “勒菲蒂,”罗西说,“我知道大家都想赚钱,可是当一名老练党徒究竟有什 么实惠?” “你在开玩笑?什么……多尼,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同这位伙计聊过吗?托尼, 当了老练党徒,你可以撒谎、可以欺骗、可以偷盗、还可以杀人——这一切统统都 是合法行为。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任何人都不能说三道四。哪个不想成为老练 党徒啊?” 纽约那伙人中,有几个到这边来玩一玩。罗西想用投币式公用电话,没有零钱。 他问一位伙计,是纽约一个退休的侦探,问他有没有1个美元的零钱。 “就用这些,”那位前警察递给罗西4枚紫铜色金属圆片,大小和25美分硬币相 同。“这东西很管用。”他说:纽约那里有几个伙计有大量的这种假货币,全是10 美分一枚,多达550美元。 罗西打电话时用了1枚,后来把剩下的3枚交给了联络特工。 第二天下午,我们坐在悌维尔旅馆的游泳池旁。勒菲蒂对我们抱怨不停,说我 们工作进展不快。他想在海滩那里搞个娱乐场子,显示气派。他说:“我们立即就 动手,因为我老了,累了。”他对什么都埋怨。“答应要搞个赛马场,可是自己给 自己下不了台,吹了;答应要搞拉斯维加斯之夜,砸了锅;答应要搞个宾戈赌场, 见了鬼。” 罗西到里面去了以后,勒菲蒂抱怨说:罗西工作不带劲,我没有很好地对他督 促。他又连续谈了一个小时。大约在4点的时候,他说:“我要上去休息一会儿,这 样晚上出门时还有精神。” 几分钟以后,罗西回来了。“你想不到我干了些什么。我打开了空调,把开关 切断了。” “简直是胡闹,”我说,“等会儿他会一路跑一路大吵大叫到这儿来。我又不 到他那上面去,因为他又要罗哩啰嗦一大堆。” 勒菲蒂不喜欢开空调。夏天里,无论是在纽约,或是坦帕,无论在汽车里还是 在旅馆里,他都不许我开空调。他经受不了空调吹进的冷风。在最炎热的日子里, 我们开车到处跑,只是开车窗。我们经常争执。我要把空调开着,他就要关。我身 上大汗淋漓,他根本就没有汗。我说:“待在车里,你怎么就不出汗呢?”他就回 答说:“啊,只把车窗开着,用不着开空调。” 住旅馆时,我们总是住在同一套房子,他总要得感冒。有时候,即使是在夏天, 他也要把房间的暖气打开。他总是说:“这儿太潮湿。”我说:“勒菲蒂,你妈的 真怪,这简直是要人命。我要调个房间。”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英国奥佛香烟。如 果他高兴,你可以把房间的窗户打开。 这一次,我们住在顶层公寓的一套房间里,3个人住在一起。后来,我和罗西进 了房间。 “多尼,你真混蛋!这是你干的好事!”房间里很凉爽很舒服,可他跺着脚在 骂。 “你说什么啦?” “你把这鬼空调打开了,而且又关不住!” “勒菲蒂,下午出去以后我根本就没有进房啊。” “你他妈的偷偷溜进来,干这桩好事,就要弄得我不快活。快叫修理人员来把 它关掉!” “你干吗不关?” “开关不知弄哪儿去了!” 罗西笑得不亦乐乎。勒菲蒂对我而不是对他大声斥责,他显然看不下去了。 勒菲蒂还在数落:“我简直一刻也不能睡,两个小时冷得我上牙咬下牙!” “你自己怎么不叫人来修?” “因为这是你干的事!” “好,我去叫。” “今晚你别跟我一起吃饭。” “不去了,我自个儿吃。” 这时候,罗西爬在地下,从沙发椅子下面把开关拿了出来,说:“在这儿。” 他把开关放还原位,关了空调。 房间里烟味太浓,勒菲蒂的盛气太浓,我无法忍受。我出了房间,罗西跟着我 也出了门。我们站在大厅里。我说:“托尼,我回去,把那个混蛋一刀捅死。” “嘿,多——” “我实在对他忍不下去了。我要把他捅死,然后我们到游泳池那儿去,让别人 发现那儿躺着个尸体。他们发现的是个党徒的尸体,谁管啦?” “咦,多尼,不能性急。” 我有许多事心烦,平时每天还受这种窝囊气。罗西以为我真会那么干。我和勒 菲蒂就这么在一起混日子。 5月5日这天早上,我和勒菲蒂通了电话,这是例行公事的电话。从他说话的口 气说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完全属于正常的闲聊。说完就再见。 到了晚上,我按惯例打了电话。露易斯说:勒菲蒂不在,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第二天早上我又打了电话。露易斯说勒菲蒂还没有回家。她仍然一无所知。 我给在纽约的案件特工杰里·罗尔打了电话,对他说:勒菲蒂不知去向。他说: 他们接到两个知情人的报告说:3个布拿诺副官头天晚上被打死。3个人是:腓利· 鲁克、孙尼·雷德和比格·特林。 这3个人显然是应召到布鲁克林参加“和平会谈”,以弥补分歧,地点在一家有 饮食服务的商业单位。我们的情报表明:3个人正是在这儿被害。目前尚未发现尸体。 反对勒斯蒂·拉斯苔尼和孙尼·布拉克的核心人物突然一下子被干掉了。另一 个主要反对派凯撒·帮万特由于受到武装指控而被关押在纽约纳塞县的监狱里。不 过,有消息说:他已决定怎么也要投向孙尼那一边,而且还连同拉链分子一道投过 去。 3天以后的一个下午,勒菲蒂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刚刚到这里来了。” “同露易斯谈过吗?” “今天早上给她打了电话,谈了两分钟就行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因为她昨 晚把我的衣服全都送了过来,满满一箱子。她把短裤给漏掉了。一开始她还哭。我 说:‘哭什么,我已有了衣服。’” “我给了她1,000块钱,你看,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 他躲在拉比托的寓所里。他说:“在这儿还要待些时候,不过我先给你透点风 声。” “我在听,你说吧。” “万事如意啊,我们胜利了。有几个小混蛋跑了,不过他们还回来。他们回来, 我们给他们圣所。” “是吗?” “我们要你干的是:我们还打算再干一次。我和那个家伙日夜在一起,稍微耐 心一点。” “是啊,我估计有什么事要干,所以我不停地给露易斯打电话。你不知道要外 出多久?” “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特别困。今天晚上余下的时间我要在家里待着。” “那么,你就待在家里?” “啊,一直待到有电话来叫我。你知道我说的话是关于哪一方面情况吗?” “知道。” “大家都非常高兴。他们那两个家伙外出到海滨去了——别提他们的名字。” “好的。”那是指乔·普玛和史蒂夫·玛鲁卡。 “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多尼,现在你不要和我说话,想一想发生了什么事。” “是,好的,”我想象到谋杀。 “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所讲的意思。” “现在他们归我们了。那边天气怎么样?” “天气很好。什么都清清爽爽的,你可以过来。” “啊,我还要看看有什么情况。目前还不能去。我还得待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我正在注意某些事,说不定值得干一下,可能弄到10,000块什么的。” “哈哈,那太好了,朋友。我们可以用一用。我正要付清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 “所以我估计一下,要送去1,000块。” “她很感谢。” “我看,你可能还要出去再待五六天。” “那倒可能更长一些日子。因为明天是母亲节,大家都想回家,个个都闲着。 明天早上我要去见他。” “你还得有一次行动。” “对。好了,再见。” 3名副官被谋杀以后过了6天,“菲力普·腓利·鲁克·加科”的妻子向纽约的 苏福克县警察局作了报告,提供了她丈夫失踪的情况。 5月12日,星期二,勒菲蒂打电话对我说,孙尼要立刻见我。我对他说,我还有 一两天时间清理一些业务,然后才能去见他。勒菲蒂说:“这事儿非常重要,你一 安排好就尽快告诉我。” 我在佛罗里达并没有什么业务要清理。但是,尽管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不 想给人以迫不及待的感觉。孙尼要召见我,有一两个原因。要么我去了被他们干掉, 要么是同我谈谋杀的事,或许还有“另外一次行动”,仍然等着有人去负责执行。 无论是哪一种使命,对我来说作一次安排都是至关紧要的,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5月14日下午,我乘飞机到了拉瓜迪亚机场。一下飞机,我立刻就看到了我要找 的特工比利·弗利恩。我默默地跟着他到了男卫生间,他悄悄送给了我一个装着发 射机的袋子。我塞进了运动上衣的口袋里就走了出去。 我租了一辆车,开到布鲁克林的格拉汉姆大道与威瑟斯街道那里。车子就停在 影院俱乐部对面威瑟斯街道上,到达的时间大约是3点30分。我没有把车停在俱乐部 前面,因为我想走一段路,观察一下街区的形势。 近几个星期,我和总部的朱利斯·波拿伏龙塔保持了定期的电话联系。我和朱 利斯在纽约曾一起搞过街道工作。搞隐蔽工作,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在内部要有个完 全可以信赖的朋友,他能对你以及你所处的形势有所理解。你不仅把他作为知己, 和他谈心,而且他还有办法在政府官员中为你周旋。对我来说,朱利斯正是这样的 朋友。他能处理内部的一些政策,让我得以授权并得到支持。每遇到挫折我总是给 朱利斯打电话,而且在碰到某种刻板的态度时,我总要说:“真令人难以相信。” 在联邦调查局方面,他们在明白情况以后,经常能和我们的思想方法相一致。 最近,朱利斯不断地注意我的情况。“你累了吗?常回家吗?你以为很快就能 撤回来吗?” 现在,对于谋杀方面的事,总部感到很紧张。他们得知我要和孙尼相见,有一 两个人以为这是孙尼在对我设圈套,可能要加害于我。我说:“我是孙尼的人,他 们为什么要害我?要我挺住的人当中,孙尼是其中之一。”朱利斯同意我的看法, 认为孙尼并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 不过,大家仍然存在着严重的紧张情绪。孙尼现在是反对派报复的对象。我紧 跟着孙尼——因此,我也就成了一个被报复的对象。 他们不仅要派一个监视组跟踪我,这倒是合乎情理的,可是,他们还想把特种 武器袭击队的队员隐藏在屋顶上。我说:“你们这是疯了吗?在那个里弄里,孙尼 住的里弄,你们能把持枪的队员送到屋顶上吗?我觉得,把队员们分散到街道上倒 还可行。” 技术安排的实际协调者是吉米·卡利斯特罗姆。这个安排包括监视组。我特别 提出来,要求帕特·科尔根作为街道行动的督学员,负责监视组的工作。 监视组在进出行动中并不仅仅处于被动地位,一旦出现了麻烦,他们就可以主 动打入。这些特工大多数不认识我,只是见到过我的照片。他们不了解我的谈话方 式,也不了解孙尼的谈话方式,再加上静电和干扰使传话不确切,监视组可能对谈 话引起误解,过早地采取行动,对我们进行搜查,从而破坏了整个行动计划。 对我来说,设立监视组比根本没有监视组更具有危险性。如果他们分散在那个 里弄的街道上,某个队员要向某人通风报信,他首先到什么地方去呢?他首先就直 接到影院俱乐部去告诉孙尼·布拉克,因为他是这个里弄的主要人物。 我来到街区,朝影院俱乐部那里走。我知道监视组的人就在附近一带。我在注 意他们,肯定他们已经各就各位。我受过训练,也有经验,能够看清大街上这一类 的行动。我仔细观察,知道他们已经到位。我从来不认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 孙尼在酒吧间等候。外场上显得很平静。布比在玩电子弹球机;查利在酒吧后 面;吉米·莱格斯也在那里。还有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伙计。他叫雷,我后来才知道 他叫雷·威恩,是联邦调查局的一个知情人,和乔伊·马西诺及孙尼在一起于事。 1980年,那次对伊朗国王妹妹的住宅进行的偷盗活动流了产,其实正是威恩开枪打 伤了自己的手。当时我们彼此并不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 我走进去,同孙尼·布比和吉米分别接吻拥抱——这都是正常的问候。“你怎 么样?”“佛罗里达怎么样?”一切都很正常。孙尼要我到后室去。我们坐在牌桌 旁。 他开头就说:“你知道,我们已经干掉了3个家伙。他们完蛋了。迈阿密那里有 可靠的人吗?” “有。怎么?” “因为有个家伙跑了。是布鲁诺。你知道安托尼·布鲁诺那家伙吗?” 安托尼·布鲁诺·英德利卡托是孙尼·雷德的儿子。“我可能见过他,记不得 了。” “我以为他到了迈阿密,因为他吸可卡因成瘾,每天要花费3,000美元的可卡 因。他和那里的科隆坡家族成员有联系。我要你找到他,一旦找到就把他干掉。要 当心一点,他一旦吸了可卡因,很疯狂。赤手空拳他算不了什么,可是他一旦有枪, 你知道……。” “好的,我明白了。” “他在那儿可能和他叔叔J.B.在一起。如果你碰到他们俩,干脆两个都干掉, 尸体就扔到大街上。要不要我派勒菲蒂和你一道去那里?” “你开什么玩笑?我宁可一个人干,动作还利索些。” “那两个家伙在海滩那儿,就是普玛和史蒂夫,你可认识他们俩?” “我认识。”乔·普玛和史蒂夫·玛鲁卡。“海滩”这个术语,他们用来指迈 阿密一带。 “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 “乔·普玛,我见过几次,能说什么啦?他给我的印象并不是个敢说敢干的人。” “他们现在在那一带,心里很害怕。这对他们太难过了。他们的日子到了。我 有许多事要做。” “孙尼,你了解我,我不提什么要求,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带有两处倒是他 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我要和我熟悉的几个朋友联系一下。一旦做好了安排,我们就 能注意观察几天,看看有什么动静。” “好,你觉得什么方法好就怎么干。那末,我去那儿以后,你能在那儿弄到枪 吗?我在那一带行动不能没有枪。我要两支。你能弄到两支枪吗?” “能,我们有两支枪。不过有一件事要求,我要了解一下那家伙的基本情况。” “我知道他,但我不能说得那么详细。他大概体重140至150磅,比你块头小, 瘦削的脸,皮肤黝黑,样子像个意大利人。头顶光秃,他老是为此而抱怨。二十八 九岁,小脸盘,是个最轻量级拳击运动员。是个危险的小子。他一吸了可卡因,简 直就跟疯了似的。” “是个高手偷儿,嗯?” “喜欢女人。” “如果我碰到他,对吧?就找机会带他出去。我不一定要告诉你,征求你意见?” “不要,不要——当然是你行动你的。你带着他,就把他扔在大街上。” “那好,不用担心,我会干好的。” “我大概在下个星期或者什么时候到你那儿去,然后还得和老人谈一谈。那边 你能找到合适地方?” “那边合适的地方很多。有悌维尔旅馆,有女人。那儿有一大批女人。” “那好,去那边的事就由你办。” “乔和史蒂夫现在和你在一起,是吗?” “是这样,因为干掉的伙计是他们的人(指腓利·鲁克)。这完全是在兜圈子。 我们要把那一带封锁起来,局势很严峻。我有许多事要干。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能 下手你就下手。这事儿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取决于你。” 我们到了屋顶喂鸽子。那儿已有个伙计在为孙尼牵拉电线。“今天把电视机搬 上来。”他说。像所有别的老练党徒一样,他也非法安装了窃听装置。他有95只鸽 子。他说:“95只当中,大约丢失了4只。今年冬天,我就要弄只取暖器,冬天就不 再有鸽子会冻死。” 他提到了安眠酮的事。他想要我带些样品到佛罗里达,看看有没有销路。他这 些毒品每颗花费80美分,要求我们每颗卖到1个美元。 我们下了楼,那个叫雷的伙计已经走了。当时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是去给帕特 ·科尔根打电话去了。帕特是他和联邦调查局的联络人员,正巧也在负责跟踪我的 监视小组。他给帕特打电话说:那个叫多尼的家伙刚刚从佛罗里达赶来,显然是孙 尼的好朋友,因为他们在一起又接吻又拥抱,很亲热。那家伙显然是大贩毒分子。 我和孙尼过街到了卡布里咖啡馆,想喝清咖啡,吃奶油甜馅煎饼卷。我们坐在 后面一张桌子旁。 孙尼说,他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正在组建一队人马,这些人你可以睡在 一起,完全信赖。” 我问到了迈克·沙贝拉。 孙尼说:“他以为我要削弱他的力量,但是我们在一起诚恳地谈了心。他说, 他站到了另一方,是因为他们对他进行威胁。我对他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他很高兴,会效忠我们。” 孙尼说,谋杀的头一天,托尼·墨拉还说他要站到反对派那一边。谋杀的当天, 孙尼给墨拉的叔叔阿尔·沃克打了电话,叫他到影院俱乐部来。他们让他坐下,每 边站了一个伙计,吓得他一身冷汗,到后来听说了谋杀的消息。孙尼说:“他听到 消息时,脸上吓得惨白,以为我们也要对他下手。但是我只当他面骂托尼,说托尼 不是好东西,他最好要认清这一点,要亲自管教管教他。多尼,他表示同意了。” 我问孙尼:由于乔·普玛和史蒂夫·玛鲁卡都是老练党徒,而我还不是。我现 在让他们坐下来,对他们谈条件,他们对我会有什么感觉呢。 “这一点不用担心。这么长时间你都是作为我的代表,他们会听你的话。我还 要你见一见另外一个伙计,我要派他和你一道到那边去,以防你需要什么帮助。待 会儿要不要见一见勒菲蒂?” “要去见。” “告诉勒菲蒂,叫他给萨利·喷特格拉斯打电话,让他10点钟到俱乐部来见我。 你也来。” “萨利·喷特格拉斯·多塔维尔”是他们一伙人中的入盟成员。他有了“喷特 格拉斯”这个称呼,是因为他办了两处汽车车身修配厂①。 ① 喷特格拉斯:原文是paintglass,意为油漆玻璃。 我离开布鲁克林,前往曼哈顿。车子开过大桥的时候,我后面有尾巴跟踪。那 辆车子没有标记,车上一个黑人、一个白人。我感到很奇怪,但是我并不想摆脱他 们。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估计他们是警察。我要到尼克鲍克村庄去。他们并没有 任何行动,我也不再看到他们了。 直到两年以后我在作证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纽约警察部门的车子,警察在 从事有组织的犯罪破案工作,而且自从谋杀事件发生以后,就一直对孙尼的俱乐部 进行监视。当时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因此,他们和联邦调查局都同时在监视影 院俱乐部,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执行任务。 勒菲蒂待在家里,感冒病了。我们坐在沙发椅上,我把和孙尼谈话的内容告诉 了他。 他说:“孙尼要你干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已经控制了家族。多尼,他 让你去削弱布鲁诺家族的力量,我真感到高兴,因为老板们看到你能干一些工作这 实在是好事。这是一份好差使。” “是啊,我也很高兴,勒菲蒂。” “那家伙可能还在那儿。他没有露面,是因为可卡因吸得太多,太厉害。” 他给萨利·喷特格拉斯打了电话,安排了他和孙尼的会面。我说在回到布鲁克 林以前,我还打算花一点时间去看看我那边的女朋友。 “好吧,”他说。“我想和你一道到布鲁克林那边去。可是我病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的回到了新泽西。在经过乔治·华盛顿大桥到80号公路对面的荷里得旅店 那里,我碰到了特工吉米·科斯勒、杰里·罗尔和吉姆·基尼。我把这天下午发生 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他们。从道理上说,谈话的内容发射机全都接收到并且录了音, 但是我们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因此我想尽快把情报转述过去。我把发射机交给了 他们,因为电池怎么说也用完了。 我心里很高兴。我虽然还不是入盟党徒,但是我却分配到谋杀一个入盟党徒的 任务。我要到迈阿密去告诉另外两个伙计,因为他们现在已属于孙尼管束。所有的 老练党徒都看得分明,我和孙尼是多么亲近。在家族里,除了还在牢房的勒斯蒂· 拉斯苔尼以外,孙尼正逐渐成为实力派。 10点1刻的时候,影院俱乐部里的人济济一堂。孙尼把我介绍给萨利。他说: “萨利,多尼和我在一起。你怎么信任我,就可以怎么信任他。” 萨利·喷特格拉斯身高大约5英尺9,身体很粗壮,可能比我大5岁左右。他肌肉 结实,看样子脂肪过多,下巴倒很瘦弱。我们同意在3天以后,即5月17日,在哈伦 代尔市的小意大利区乔·普玛饭店里会面。 孙尼说:“十多年来,家族都由委员会控制,这是第一次我们自己掌握了家族 的大权。多尼,注意那个家伙的行动。我要干掉他,否则他就要干掉我。如果不把 那家伙除掉我睡觉都不得安宁,到哪儿去心里都不踏实。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障碍。” 第二天,我来到了影院俱乐部。我穿的还是在佛罗里达经常穿的棕色粗花呢甲 克。 “多尼,那身甲克就别穿了?” “怎么啦?” “看上去像个旅游者,就是在佛罗里达穿那种衣服我也觉得不好。到衣店里买 点合身的衣服。” 他带我到了一家衣店,店老板是他的朋友。我买了两件甲克,还买了几条宽松 裤。孙尼说:“现在我觉得舒服些。” 布比对尼基·桑多拉说,我要带一些安眠酮样品到佛罗里达去。到了俱乐部, 尼基说他当天下午要就此事去见一个伙计。我正要出门去乘飞机时,布比说样品已 送到布茨那儿,街对面卡布里汽车服务部。 我们到了那里,布比从桌子里拿出一小包棕色纸袋给我。我揣在口袋里,去了 机场。 在布鲁克林——奎英斯公路上,有一辆车停在我的车旁。那是负责监视组的特 工帕特·科尔根。他招招手,要我跟在他后面。我们停在靠近机场的路旁,我掏出 了纸袋,打开一看,药片放在纸袋里的一只塑料袋子里。我们数了一下,共有25颗。 我们在袋子上草签了姓名的首字母,注明了日期。科尔根带走了,交到了上面。 我去了拉瓜迪亚机场,飞往坦帕市。 小草扫校||中国读书网独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