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妮仍然不在家,凯文猛力挂上电话,现在是星期天早晨了,显然她出去度 周末了,去哪里呢?为什么?是单独一个人吗? 他明白他是不讲理,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权利,他整夜醒醒睡睡,不断地演练 今天早上她接电话时要说的台词,那些话一再梗在他喉中,等待一吐为快。他到 浴室中去梳洗,由雾蒙蒙的镜中回瞪他的那个男人是他不认得的,那个男人脆弱、 重感情,被悔恨摧残着,他需要花一点时间接纳他,但是他仍然有下半辈子的时 间。 他在选衣服穿的时候想通他不必继续受苦,找出安妮的去向并不困难,他毕 竟是个警察,他脑中建立着档案,他记得她秘书的名字,他可以说是有公事要找 安妮。 露丝一点也不肯通融,凯文聆听一人篇关于戴医师是怎么样的一个好女人和 她受到的待遇有多坏的演讲,当露丝说到安妮又开始抽烟而他是起因时,他只能 皱着眉头。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露丝最后说,“我不告诉你她在哪里。” “甚至是我想向她求婚也不行?” 露丝立刻有了反应,“她昨天早上打电话告诉我,她要去拜访沼泽区的一个 女朋友。你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打定主意,亲爱的朋友。” 凯文挂断电话,很高兴安妮不是和什么新的男朋友在某处,露丝给他的电话 号码是荻荻的,他立刻就拨了过去,但是没有人接,他决定半个小时之后再试一 次。 他刚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他知道不会是安妮,但是还是忍不住希望着。 门外站着的是史基,凯文请他进屋里谈话。 “你没事吧?”史基问。 凯文点头。 “我在酒吧中听见一哔风声。” “什么样的风声厂”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和一个来城里找工作的 康加人坐在一起。“ “然后呢?” “那个家伙说他老家的许多人都认为亚米茄石油的纵火者,来自午夜沼泽。” 史基和凯文一起到过他的小木屋几次,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有什么样的意义,他的 表情是同情的。 “我不相信” 史基耸耸肩,“你有更好的线索吗?” “打我一枪那个家伙是一个职业纵火者,他在火灾前被人看见在亚米茄石油 办公人楼附近小现过:,” “你还没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吧?” 凯文抬头看见他朋友眼中的同情,“没。” “那个家伙承认亚米茄石油失火那一晚在雪瑞夫港杀」·个人,他不可能同 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凯文过于专注安妮的事,一直没打电话到警局查询结果,他握紧拳头敲在桌 面上,“可恶。” “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史基站起来走到门口,迟疑了外刻才又说, “忠心是好的,凯文,但是别让你自己的忠心妨碍你的调查事实,纵使是天堂也 会有一些瑕疵。” 史基走后许久,凯文还把脸理在手掌中。亚米茄这个案子一直是曲曲折折地 绕着圈子,但是有意无意间他一直乎略一些重要的线索。萝莉提到嫌犯说康加法 语,但是他被其他线索索把他导向别的方向。他的舅舅也暗示沼泽地进行,是他 并不把克劳的话当一回事。 他还忽略了什么呢? 答案是令他心如刀割的。安妮和荻荻都想告诉他马丁的古怪行径,但是马丁 是他最亲爱的朋友和老师,他拒绝去看别人对他的观点,正如他对萝莉和克劳的 话不肯付出它们应得的注意一样。 马丁,他说康加法语比说英文流利,他痛恨亚米茄石油,他在越南受过训练, 马丁正吻合安妮分析报告中的描述一安妮…… 安妮正在午夜沼泽,凯文感到一阵惊悸,他必须去找她,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一旦他确定她安然无事之后,他必须开始调查史基所说的事和盘问马丁。 他又拨了一次荻荻的号码,当仍然没人接听时,他抓着他的钥匙冲出大门。 安妮躺在一艘木质小艇的船底,身上覆盖着厚重的防水布,,她试图解开绑 在她手上的布条,但是徒劳无功,她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她被拖到这 艘小艇上多久了。船终于放慢了速度,防水布被掀开了,一双粗鲁的手拉她坐厂 起来,里昂由他的座位弯身过来解开她脚上的布条。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明亮的光线,他们四周根本看不见干燥的土地,“这 个地方每年这个时候通常没这么潮湿。”里昂对戴眼镜的男人说,另外一个理平 头的男人则不见踪影。 “我们没时间再找别的地方了。”戴眼镜的男人说。 里昂迟疑着,目光很快掠过安妮脸上,“好吧。” 她由喉中发出模糊的声音,但是没有人理会她。戴眼镜的男人把小艇尽量靠 近一块略微突起的地方,里昂跳了下去,黑色的污泥几乎到达他的腰部,他一手 拉着丝柏树干,一手抱着安妮的腰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她就被安置在一条略微隆 起的窄沙洲上。 里昂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对不起,安妮,”他大声地说,足以让戴眼镜 的男人听得清楚,“我会回来接你。”他压低嗓子加上这一句,然后跳回小艇上。 安妮两腿发抖地站在那里注视小艇离去,她的手狂乱地扯弄绑着它们的绳索, 她的束缚似乎松了一些,而她想起里昂在把她抱离小艇时曾经拉扯绳索,她怀疑 他是否故意弄松它。小艇快离开视线时她才挣脱捆绑,一秒钟之后她的嘴巴也重 获自由,她站在那里,感激地大口吸着潮湿的空气。 里昂说他会再回来,是真的吗?另外那两个人是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选了 这么偏远的一个地方,如果下个星期有人踩到她的尸体就算幸运了。在极度悲观 中,她希望戴眼镜那个男人甚至是里昂刚才杀了她。现在她等于介于生与死之间, 如果里昂不回来带她的话,这将是她最后见到的地方。 她开始哭了起来,根本无从克制向她席卷而来的无助与恐惧。她跪倒在地上, 把脸埋在手掌中,一面哭泣,一面开始祈祷。 凯文紧急煞车,差点撞上站在通往荻荻住处于石子路小火的牧羊犬,他一路 一直注意迎面而来的每一辆车子。“安妮,现在图西的出现向他保证她仍然在这 里。 凯文把车子停在荻荻的屋后,留在驾驶座上片刻,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安 妮的车子不在这里,也不在克劳的林子那边。荻荻的车子也不见了,显示她们并 不一道,他越来越觉得刁;安。 他抄小径回到克劳舅舅的住处。克劳的十底船和于常泊在码头上的两艘独木 舟也都不见了,他止准备到屋卫看看,突然注意到船屋的大门锁上了。 那把锁是全新而且耀眼的,在这个每个人都互相信任的天地中是个刺眼的侵 犯者。克劳舅舅什么时候开始锁住船屋了?或者那是马丁的主意? 他走到那扇大门前,掏出手枪打掉门锁。进入里面之后,他最坏的恐惧得到 了证实,这里有明显的拖打痕迹,他用目光在屋子中搜索了一圈,来到又有一把 锁的壁橱前,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空空的,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去时,他那终于适 应屋内阴暗的眼睛,突然瞥见角落里有一根似乎掉落在那里的雷管。 “现在你知道了。” 凯文并不惊讶听到马丁的声音,是他教导凯文在狩猎时无声的移动。凯文慢 慢地转过身体面对他的表兄,手枪仍然握在手上,“我知道了什么,马丁?” “你是一个警察,凯文,事情的真相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早该嗅出来的。” 凯文把枪扔到他们之间的地板上,握着拳头走近他的表兄,“安妮呢?” “我教你的不是这个样子,凯文,难道你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安妮在那 里?”凯文知道自己失去了控制。 “和里昂在一起。” 凯文再走近一步,“别想骗我,马丁,里昂在油田工作。她到底在那里?” “你真的认为你能打倒我而找回你的女人?好好听着,安妮和里昂在一起, 我到得太晚了,来不及阻止他们。或许我应该为止这件事发生而挨揍。” 凯文停在马丁面前一尺的地方,“你有三十秒钟的时间告诉我你在嘀咕什么。” “里昂,他知道那些火灾的事,他并没有放火,但是他知道是谁干的,而他 不会去告诉警方。” 凯文知道不论马丁变得多坏,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陷他的弟弟人罪,“继 续说下去。” “我一直在注意他,知道他卷进了麻烦差点使我疯狂,他不晓得我知道他做 了什么,他变了,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出来,所以我跟踪他,并且把一些碎片 拼凑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 “他的两个同事——他的朋友放的火。里昂发现了,想阻止他们,他不希望 告发他们。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是一个警察,我必须保护我的家人。” “你作了一个很坏的选择。” “是的,我原以为已经结束了,然而昨晚,里昂把那个框子装上门锁昨天晚 上看见锁是新的,一整柜子的炸药。所以我一大早就去找里昂,当我回到这里时, 炸药也不见了。” “有多少炸药?” “足够炸掉整个油田,里昂工作的那个油田。” 凯文感觉他的整个身体开始扭绞,“你凭什么认为安妮和里昂在—起?” 马丁的表情是同情的,他伸出手放在他表弟的肩膀上,“祈祷上天她是和他 在一起,”他低声说,“因为如果她不是的话,她就在她的车子里,而她的车子 是在午夜沼泽的水底。” “安妮不会在里面。”马丁走到堤岸上和衣服因为试图下去打捞车子而仍然 滴着水的凯文站在一起。 “我认为车子是被推下去的,”一个和警长同来的当地警察说,指着泥地中 的辙痕和旁边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有人从这里开始推起。” “我想你说得没错,”警长甚至没回头,凯文知道他早就看到了,“照几张 相片,就快下雨了。” 天空转为阴暗,还没见到闪电,暴风雨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会到,如果打捞小 组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他们就必须等到明天才能知道车子里面是否有安妮。 “她不会在那里面,”马丁再一次地说,“里昂他不会让她死。” “马丁,凯文。”荻荻的叫喊和警长座车里无线电呼叫他接听的声音同时响 起。她跟在警车之后由教堂回到家里,凯文希望他以后永远不必再做把这种坏消 息告诉一个他所爱的人的事。她起初哭着不肯相信,但是后来她接纳了凯文对里 昂应该有信心的话,她不相信她亲爱的丈夫除了对朋友的愚忠之外,还会做其他 的事,她也不相信他会让安妮发生任何事。 现在荻荻停在凯文面前大口喘着气,“警察打电话来了,里昂早先打电话给 海岸防卫队警告,他们派人在里昂和他的朋友到达油田之前拦下了他们。” 凯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是他害怕知道答案的,“他们有 安妮的消息吗?” “我和里昂谈过话了,他们来搬炸药的时候撞见安妮,另外两个人本来要杀 她,但是里昂说服他们把她放在一个以前白鹭栖息的沙洲上,就是以前你们去找 羽毛那一个,他说那个地方另外两个人万一回头想找她的话也找不到,他要你最 好赶快去接她,她吓得要命,他马上要和防卫队的人出发,不过他说你叮以比他 们先赶到。” 可笑的是凯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移动自己。 马丁可没有这种问题,他已经跑向木屋,“我去开我的汽艇。”他回头喊。 安妮注视着暴风雨逐渐接近,她已经哭干了她的眼泪,祈祷了不知多少遍。 现在她只是等待着,经过一阵歇斯底里的爆发之后,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在这之前她已经和一条浮出水面的鳄鱼僵持了好一阵子,水蛇的出没她也逐 渐习以为常,不过暴风雨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这一辈子都住在路易西安那,知道 水位会上涨得多快,她的这一小块沙洲因为潮汐的关系,已经比她刚来的B 才候 小了一些,暴风雨来了之后,它马上会不复存在。 天色转为阴暗之肝,蚊子越来越多,截至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打死了十几只。 当闪电划过她头顶的乌云时,栖息在附近鸟类的尖叫声此起彼落。那一天她和凯 文去抓龙虾的时候,他曾经什诉她有一条水道足通往鹭鸶沙洲的,她怀疑是否就 是这一个。但足如果是的话又如何呢?凯文正在纽奥良做他喜爱的工作,里昂止 要到弯区去炸毁一个油田,而她则被困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当第一滴雨水落下时,她仰起头并且张开嘴,她又饿又喝。 贪婪地吞了又吞。雨水冷却了她的皮肤,蚊子叮过的地方也变柑不痒,但是 当它越卜越大时,她知道暂时的解脱只是导致悲惨的后果。在这么恶劣的气候, 纵使有人出来找她也不可能找到了。 “安妮。” 一时之间她以为那是自己的想象,几乎像是一声耳语,她提起早先因为大声 呼喊求救而发哑的嗓回答,“我在这里,” 雷生盖过了她的努力,但是在闪电中她看见远处有一艘船的影㈠很像马丁以 前使用的那一艘。 “这里,”她再度大叫,“我在这里。” 那艘船朝另外一个方向驶去,当闪电再度划过天空时,那艘船已经不见了。 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有人来救她了。不,或许是有人来杀她,她把手按在嘴 上,在新的惊恐中发抖。 “安妮。” 声音再度由原来的方向传来,她只能瞪视着那艘船刚才出现过的地方。不知 道船上是谁,她不能求救,她不能涉水过去,她感觉她脚下的水已经涨到她的膝 盖。 “安妮。” 这一次声音来自她的后方,她转身,头晕目眩地凝视着黑暗,她看见一艘船 逐渐靠近,—‘个男人跳进水中。他张开了他的手臂。在她让自己相信那真是凯 文之前,她已经在他的怀抱中哭泣和发抖。 回午夜沼泽途中,凯文紧紧搂着安妮。她虚弱得无法开口询问她是怎么被找 到的,或是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她只是接受他存在的事实。她一度尝试告诉他里 昂和他的朋友去炸油田的事,但是他以温柔的吻制止她,“别操心,”他说, “都处理好了。” 马丁把船开到凯文小木屋的码头边,“剩下的事由我来,”凯文告诉马丁, “明天早上你能不能把平底船拖到这里来?”他把安妮扶上码头。 马丁拍他表弟的背,回头消失在雨中。凯文把安妮扶到屋中的一张椅子坐下, 离开了一会儿,但是随即拿了一条大毛巾和一件套头衫回来。他跪在她身旁,替 她擦干头发,不断地低语着安慰的话。 她累得无法反应,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中任由他脱去她的衣服,并n 擦拭她赤 裸的身体,然后换上干净的套头衫,再把她抱到床1 :。 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某种温暖的东西覆盖在她身上,她立刻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被鳄鱼追逐的恶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双手掩在脸上, 一时之间记不得身在何处。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他的手移到她的乳房边缘,“因为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 然后明天就各走各的阳关道,她想,“请你不要再碰我。”她翻滚到距他较 远的地方。他移过来把她的身体拉到贴在他身上,“让我爱你,我知道你在我的 怀里,但是我还是不太能相信。” 她试着挣脱,“求求你,凯文。” “当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也想死掉。” 她在那个沙洲中一直想着他,记起他的手如何抚弄她的身体,他的唇如何碰 触她,她想到她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她才是完整的。面对着死亡,那些记忆有如水 晶般的清明。 “我一直想到这个,”她低声说,“躺在床上让你抱着我,我一直在想……”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他的生命朴她体内深处悸动,她抚弄他的胸、他肌肉结实的背、他臀 部光卅的皮肤,然后往上回到他的肩膀,她的手碰触到纱布和无庸置疑址胶带的 东西,她突然害怕起来,“凯文,是不是找我的时候受了伤?” “不,是在寻找我自己的时候。”他吻她,截断更多的问题,他用于肘撑着 自己的身体,把她的脸捧在手掌中,希望这一刻永远持续卜占。她现在是他的, 但是在他们做爱之后,当他向她解释他的新的领悟的时候她仍然会是他的吗? 安妮不想淡话,她只想躺在凯文怀中,假装他对她做爱不只是回应她的需要。 她一动也小动地躺着,希望自己能够睡着。凯文抚弄着她的头发,而她努力地想 放松并且屈服在身心的疲惫下,但是她做不到。 凯文知道她仍然醒着,他叫·以感觉她刚才完全放松的身体有一丝紧绷,他 原本希望在他们提厂问题之前,彼此都能好好睡一觉,但是现在他知道那是不可 能的。 “你饿吗?”他问。 “是的。” “我有一些罐头的蔬菜汤,找人- 斤热。”他吻她的额头,然后滑下来,取 了一条干的牛仔裤套上。 汤开始沸腾时他听见她来到他背后的声音,她仍然只穿着套头衫,针织的布 料贴在她的曲线上,在煤油灯柔和的光线下,她是他见过最迷人的景象。 “你怎么知道要去那里找我?”安妮在小圆桌旁坐下问。 “里昂告诉了警方,他们打电话给荻荻。” “你怎么会在午夜沼泽?” “找你。” 安妮无法解释他的言语,他的回答点燃她的希望,但是她由—惨痛的教训中 学会,对于她和凯文之叫关系的事抱存希望是多么危险的事。 “里昂会受到什么杆的制裁呢?”她以这个问题来掩饰她的感觉。 “如果他果真从来都没有动手的话,他或许会无罪开释,尤其是他向警方自 首,并且使另外那两个人被逮捕。” “我很高兴,为了荻荻,也为了你的家族。” 凯文把汤倒进碗中,在她对面坐下托着下巴看她进食,“你小心我们在荻荻 家吃饭那天晚上,我告诉过你犯了罪的人不值得给他第::次的机会吗?” “我记㈠你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找t 八厂,”凯文迟疑了一会儿,“而且那不是我唯一的错误。” 安妮专心地喝汤,她很想问他什么是他其他的错误,但是她不确定她是否喜 欢他的答案。她默默地喝完一碗汤,凯文又替她添好。 “你还想要其他的东西吗广一根香烟,但是她没有开口,知道那是无用的, 此外,她也不想让凯文知道她又开始抽烟的事。 “不用了。”她很快喝完第二碗汤,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被人打了一枪。” “凯文。”她突然跌坐住椅子亡。 “这是不是表示你关心呢Y ”他问,嘴角略微弯起。 她不相信他是在微笑,有什么好笑的?“谁向你开的枪?” “你不认识的人。”他无法停止微笑,她看起来那么担忧的样子,他知道地 还爱着他,他不在乎他的笑看起来是愚蠢的,“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广 .”不尸 他来到她面前跪厂卜来,搂着她的腰,“我想着你,我失去了戒心,我日夜都想 着你,如果你不接纳我的话,我必须辞掉警察的工作,安妮,爱我,嫁给我,让 我得以继续我的生活。” 起先她以为她听错了,她万万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凯文要求嫁绐他。以便想 她的念头不会干扰了他心爱的工作,她推了他—把,站厂起来,“我没听过这种 粗鲁的求婚措辞。”她愤怒地走到窗晌,厂什交叉在胸前。 凯史跟J ‘过占,自她背后搂住她的腰,拒绝她挣开,“你能指望一个从不 打算要任何人嫁给他的男人怎么说?”他的气息吹在她耳朵上,“如果我知道你 在这里的话,我会事先练习,昨天我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一直找不到你,我有各 种各样的话要说,美妙而又罗曼蒂克的,但是它们在我今晚找到你之后全都溜走 了。” 安妮深吸一口气,“凯文,别沉溺于自责中,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没有一件是 你的过错,我不会要你负责,我知道你替我担心,但是你现在感觉到的是松了一 口气,不是爱。” 他收紧了手臂,“一旦我们结婚之后,你就要停止分析我,我会把它写在我 们的结婚誓言中。” 这个男人几乎是她不认识的,他几乎是有点轻浮的,“凯文” “而我会说:我,罗凯文,发誓爱她、尊敬她、珍惜她,并且永远、永远不 怀疑我对她特别的感觉和我如何的需要她。” “凯文,我不会让你到时候又把我丢在圣坛上,”她等候他放开她,但是他 却开始轻咬她的耳垂,“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凯文? 到时候你又会改变了主意,你根本不想要我,住手。“ “不,”他慢慢的把她转向他,他的唇悠闲的在她下巴流连,“我承认我偶 尔拿不定主意……” “偶尔?” “花了被打一枪的代价,才使我明白我足——个什么样的傻瓜。但是一旦被 说服之后,我就不再动摇。” 安妮用手指抚弄着纱布,“我不能忍受你被人伤害的想法。” 他知道他赢了,“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但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 个人,请你要了解。原谅我,永远地爱我。这种要求会太过分吗?” 她的手插进他的头发中,“你昨天一整天都在打电话找我?” “一整天。” “你本来打算说什么?”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或许更精致一些。” “我怎么知道你打了电话?这可能只是一个圈套。” 他笑了,捧着她的脸,“哈罗,”他模仿她的声音说,“这是戴安妮,很抱 歉我现在无法接听电话……”他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背完,“就在你说完你的名 字之后,图西吠了三声。” “你真的打了电话。” 他吻她的鼻尖和额头,“你真的因为我们不再见面而又开始抽烟?” 她叹了一口气,“你也打给露丝了。” “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我会让你忙得没时间想香烟。” 她摇头,但是她的手指更插进他的头发些,“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作那种决 定。” “你说得很对,我怎么没想到?”他盯着她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 “帮助你进入能够作决定的情况。” “那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 安妮审视他温暖的目光、他愉快的笑容和他脸上完全放松的线条。自从她认 识他以来,罗凯文第一次如此地祥和,她终于相信他永远不会在改变他的心意。 万一她看走眼的话,她打算尽快在他动摇之前嫁给他。 “当你学会飞直、之后。”她说,高兴地举起双手,“我才会让你停止爱我。” “甚至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停止,”他在套头衫掉落在他们脚边时说,“甚至 是那个时候。” ------- 梦幻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