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波博小小花招的实践:它不是从任何的理论中诞生的,他注意到一个女顾客并 开始很严肃地关照她。严肃地,就是说并不按照一开始慷慨地给夏利提出的建议来 做,诸如“女顾客穿42号,你却没有42号,于是你拿来一件44号的但事先要小心翼 翼地把尺寸号码揭下来,你说:这肯定不合适,它实在太小了,应该要更大g#j 但 我现在没有,不过您不妨来试一试,看看这件样衣是不是让您满意,她就试了,你 一再坚持,是的好极了,棒极了,但它有点太合适了,您有些受束缚,实际上她穿 上后晃里晃荡地像在里头游泳,当然啦她说不合适,她晃里晃荡地游泳但她还是把 它带走了”。假如得到了波博严肃关照的女顾客一个月之后返回,他便重新从零开 始;假如她第三天返回,他就提议去喝一杯咖啡,去买香烟,去走几步,漫步兜一 圈,透透气,一次小小的外出。但是这种小花招在尼娜面前却根本不管用,尼- 娜 是“机械之美”隔壁那家美发店里的洗发女郎。一刻钟后波博就气冲冲地回来了, 阿黛尔这时候正好来到商店,给夏利看教材的一个章节。 “女人们真的是令人无法想象,”波博宣称道,他恼怒到了极点。 “我刚刚跟隔壁的尼娜作了一番非常有趣的谈话。呆在美发店比呆在服装店还 更糟糕。女人们总是跟在时尚后面晚一步。看来还有一些女人在烫头发——夏利温 情地看着阿黛尔——而这对头发是悲剧性的,这会弄断头发,毁坏头发,但她们还 是一意孤行要一个乱蓬蓬的大脑袋,甚至不顾时尚已经转向平滑而又飘洒的头发。 还有更糟的,她们还让自己罩在真正的定发盔里,尼娜对我说这会实实在在地影响 呼吸。对我男人来说,这就是地狱,手上来一点胶水,凑近了抹。 看来她们越是心里痒痒地想跟一个家伙出门,就越想有一个乱蓬蓬的大脑袋。 然后她们来这里买一件羊毛衫或者一条长裤。然而,尼娜给我好好地解释了一下危 险:由于发胶含有二氧化碳,我最后,所有人最后,将死于窒息。$S- ,阿黛尔, 你再也不烫头发了。好的,我呢,我在这街区已经呆得腻烦了,我要去香榭丽舍转 一圈! 再见! ” 满具科学性的整个解释战胜了阿黛尔的抵抗,但是在这问题上夏利做得超过了 波博。她十分高兴就这样献身于一个男人,他让她走在时尚之前,让她回到活动中。 而为了不在她新的时间表中迟到,她匆匆亲吻了一下夏利就重又出门。尼娜在美发 店的镜子中注意到波博和阿黛尔前脚跟着后脚地出了门,就走进了空空的商店。 “他生气了吗? ”她问道。 “是的,”夏利回答道,“这将教会他扮演诱惑者的角色。” “说实在的,”尼娜接着说,“这不是他的错。他没有明白,要说我来得那么 频繁,那可不是为了他……” 夏利同样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站在试衣间里做了爱。 那天晚上,当阿黛尔让他来到她的手中时,夏利温柔地喃喃道:“我真想让你 怀孕。” 要让阿黛尔怀孕,夏利忘记了,首先必须插入她。他梦见一个她的孩子,一个 女儿,叫做……于是他问她喜欢哪些名字,她回答说萝拉、贝娅特丽丝、卡珊德拉, 通过无知的回答,就这样只给予了诗歌以光明。他梦见阿黛尔的肚子在一个神奇的 小孩子的周围鼓了起来,他诞生于在被神秘地禁止的路上一滴水向着起源的玫瑰色 洞穴的飞翔或爬行。他毁灭了自然、历史,而他的诗意在于能赋予任何爱的输送以 已做之爱的多产。当那一天晚上她说她想躺着歇一歇时,他就自发地问她是不是还 感到恶心。当她回答他说不恶心,说她只是来了月经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真的吗? 你敢肯定吗? ”他一连问了好几遍。最后阿黛尔奇怪起来,“你不是在 想象吧? ”“是在想象,”他喘了一口气回答说。阿黛尔很担心这异常的一点,他 便向她保证,他完全清楚人们是怎么孕育小孩的,但是在等待中他想象着。两个钟 头之后,她有些饿了,但只想吃一个比萨饼。“等着,”他说,“我去外卖店跑一 趟。”意大利人正在关大门。“等一等,等一等,” 夏利叫嚷道。“哎! 年轻人,您没有看时间吗? ”老板抱怨道,“关门了! ” “我是为我妻子来的,”夏利叫嚷道,“她怀孕了。”“哦,是吗! ”另一位说, “那就不一样了,那是她需要,我明白这问题,跟我妻子一样,她时时都想吃牡蛎, 这下您明白了吗? 而您的妻子她要的是什么? ” “我妻子,她要一份那不勒斯风味的,”夏利说。“一份那不勒斯风味的! ” 老板朝店铺后堂高声叫道,“一份! 快点! 急货! ” 所有的花招都是好的,当波博思考着一个糟糕的行动时。他盯住了夏利,嘴角 咧着微笑:“你觉得尼娜怎么样? ” “棒极了,”阿黛尔说。 “我是在问夏利哪。” “为什么单单问他? ” “为了知道他的印象。我们的趣味也许同样。” “根本不是,”阿黛尔说。 “反正,很荒谬,让他说吧,他已经足够大了,可以独自来回答。” “我毕竟还有权利表达吧,”阿黛尔说。 “那么,我特别地劳驾你去代我问一问他,他觉得尼娜怎么样? ” “他觉得她很好。” “有没有可能直接听到当事人的回答? ” “你实在太别扭了,我可怜的波博,”阿黛尔的话里带着一丝怜悯,“既然我 对你说他觉得她棒极了,嘿,夏利你说呢? ” “是的,”夏利说。 “这就好极了,”波博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有这话我就离开你们了。” “出了什么事了? ”阿黛尔问道,而他哐的一下把门一带就出去了,震得水晶 瓶乱颤,“你们撞上了同一个姑娘? ” ‘‘什么? ,’这一下子轮到夏利跳了起来,脸红得像朵牡丹花,“你在说什 么呢? 你的哥哥和我? ” “不必太夸张了,”阿黛尔轻蔑地说,“你总是批评他,他的趣味实际上并不 糟糕,跟他一起出门的毕竟还是一些很优秀的姑娘。” “但是问题不是这个,根本不是这个,”夏利叫嚷起来,“问题不在这里,你 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了吗? 是你的反应把我给推翻了。想象一下波博跟我,我们是, 总之我们有,我是说我们跟同一个姑娘出去,你明白,这就是一切! ” “我觉得,”阿黛尔说,“你在爱着我的时候,时不时地跟人做爱也很正常。” “好极了,”夏利说,“好吧,你就满足吧,我正是这样做了。” “噢我的爱,这很好,跟尼娜,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对我说呢? 我是那么的高兴, 我还曾是那么的担心,原来是因为这个波博才落得这般境地啊,他就像一个疯子那 样跟在她后面……” 这可不是真的,她可不会为此而鼓掌的……夏利有些说不出话来。 “可是在哪里啊? ” “在商店里。” “不! ”阿黛尔说,双手合在了一起。“就在地上? 像一头牲口? ” “假如你就是这样干的,”夏利说,“别指望我会跟着学。” “对不起,对不起,讲给我听听,我求你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 “谈到教材的那一天。我爱你爱得发疯。你刚刚露一个面却又匆匆走了。她就 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这样。” “可是在商店里没有任何人吧? ” “当然。” “那么你们就到试衣间里去了? ” “是的。” “你们就脱衣服了? ” “没有。”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爽了? ” “是的。” “你也爽了? ” “是的。” “在她身上? ” “是的。” “那么她也许怀孕了?” “没有。” “怎么? ” “因为她让我明白我能行。” “你又见她了? ” “我看见了她。” “怎么! 你甚至都没有邀请她跟你一起外出? ” “我说,阿黛尔,我根本就不爱尼娜,生活中的每一个晚上我渴望见到的人是 你,是你啊。” “同意,但依我看来,总之,终归,在你们之间的事情发生之后,你终归可以 邀请她吃顿晚餐什么的。” “但是这会出什么事? 这又是什么意思? ”夏利有些忿忿然,他的脸开始发红, “你生活在哪一个世界上?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跟餐馆没有任何 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