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节 他们也会见到那个打碎这个少女的脑后并把她扔到沙漠里的那个人。塞丽娜 把她的9 毫米口径的索罗手枪从车的暗阁里取了出来,放到了她宽松的、半身夹 克里的枪套里。斯瑞德的罗格枪则放在黑色运动衣里面。 考迪开离了主路,挑了一个尘土飞扬的小路。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四分之一英 里,斯瑞德在正北面看到了一辆摇摇欲坠的拖车。“路下方,就是他了。” “这里就是她被发现的地方吗?”斯瑞德问。 “这里就是。”塞丽娜说。 考迪把车停到了拖车的前面,没有熄火。塞丽娜对考迪说:“让我们和他谈 几分钟,好吗?” 斯瑞德和塞丽娜下了车。斯瑞德仔细地看着周围。那个拖车是灰色的,上面 附有一层从沙漠里刮来的灰尘和砂粒。这里没有人行道,就只有一个破烂的小路 供行人们进进出出。他竖起了耳朵,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风吹起吹落,发出刺耳 的声音。很奇怪的声音,没有任何节奏,就像好多小孩一起玩铃时发出的丁丁当 当的声音。 “那到底是什么?”他问。 “风铃,”塞丽娜说,“很多的风铃。” 塞丽娜在前面走到了拖车的台阶上,他们压得它咯咯直响。在一扇绿门前, 她停了下来,敲着拖车的铝制的车皮。没人回应,只有风铃的响声。在门上,不 知道是谁写了“从不关门”的字样。塞丽娜看了一眼斯瑞德,耸耸肩,把门小心 地推开了。他迈了进去,斯瑞德紧跟其后。噪声在拖车里面变得更加响了。他们 前面的窗户是开着的,风直接从那里吹过开着的门,把几串锈迹斑斑的玻璃风铃 转了起来,磕向其他的五颜六色的风铃,疯狂地跳了起来。他们都用手堵住了耳 朵。塞丽娜向前走了两步,把窗户关上。风消了,慢慢地,风铃也停了下来,轻 轻地敲打着,奏出悦耳的背景音乐。 然后他们听到有人说话: “你们解决它了。” 他们四下张望。鲍勃坐在一英尺远的桌子旁,歪斜的窗帘把商店从拖车里隔 了出来。一个金属做的收银箱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敞开着。鲍勃的T 恤架在他 皮包骨的上身,下面穿着大了好几号的大裤头。脚上穿着一双旧橡胶鞋。 他长有疯子一样的双眼,又小又可怕,就像两个黑洞。他仔细地挨个打量着 他俩,先是塞丽娜,然后是斯瑞德。他的眼睛停留在斯瑞德的身上,他斜着眼睛 看斯瑞德,好像在他脸上有什么奇怪和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鲍勃看他的时间越 长,斯瑞德就越感觉像一个钉在标本上的昆虫。而这种可怕的感觉变得更深了, 因为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他脑子里得出一条结论:我认识你。 但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你叫什么?”斯瑞德问。 鲍勃耸耸肩:“在牌子上写着呢。” “查出它对于我们不算什么难事。”塞丽娜说。 “没有?”鲍勃问,“好的,我没有过记录,我没有欠税,也从没有印过指 纹。所以你告诉我,你想找我的什么东西?” “你说得很精明,”塞丽娜对鲍勃说,“我料想到你会喝醉呢。” 鲍勃皱了皱眉,指了指拖车后面:“松子酒在后面。那是为我壮胆的。” “壮胆?”塞丽娜问。 鲍勃摸摸他的长长胡子混乱地捋了一下。他把手摆成手枪的样子放到自己的 脑袋上,然后扣动扳机。 “你想自杀?”塞丽娜问,“为什么?” 鲍勃转向斯瑞德,嘿嘿地一笑,好像要讲一个神秘的笑话:“你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干嘛什么都做?” “为了女人。”斯瑞德说。 塞丽娜靠近鲍勃:“你在想克莉斯蒂吗?” 鲍勃的怒气平息了,看起来很渴望的样子。他看着塞丽娜开口说:“你有点 像她。她有一双绿眼睛,像你的。但她很冷酷。她毁了我。我是说,看看她,看 看我的生活。但是如果我能让她回来,我会重新再活一次。” 塞丽娜眯了眯眼睛:“你很想要她?她那么地好吗?” “不好,她从没有好过。她坏。” “为什么这么说?”塞丽娜问,“她拒绝你了吗?” 鲍勃狂笑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就好像是得到了一个通向天堂的钥匙, 懂吗?而后来他们却换了锁。你回首一看,发现你却放弃了所有的东西,毁了你 周围的每个人,就为了一个幻想。” “你最后看到她是在什么时候?”塞丽娜问。 鲍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想问我吗?问我呀。” 斯瑞德明白他说的问题:“是你杀了雷切尔吗?” “有人一定会的。”鲍勃说。 “但你干了吗?”斯瑞德又问一遍。 “那难道不是你想要我说的吗?那对你们不就更简单了吗?” “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了?”斯瑞德说。 鲍勃从桌子上掸走一只蟑螂。它向拖车后面飞去:“不,你不必,你已经知 道你们该知道的一切了。”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斯瑞德说。 鲍勃大笑道:“那是她的一个把戏而已。她毁了一些人们。当你那么做了的 话,有时人们是会报复你而毁了你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