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节 “几年前,我身处于家庭纠纷当中。我们在伊利西部有一座房子,还有一对 夫妇住在我们邻近——是的,那家男人有精神错乱的病根。他也是我的一个好朋 友。我们离得很近。但他是一个脆弱的家伙,还是个老兵,他一下子丢了工作。 有天晚上,他的妻子跑来找我,说他正拿着枪到处比划,威胁说要杀了她和孩子 们。我了解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我不想叫人支援,因为我想那样很容易会死 很多人的,也包括他在内。相反,我去找他谈。” “发生了什么?” “我进了他家,他用一个枪筒有6 英寸长的左轮手枪指着我。那可能是你见 过的最他妈大的一支枪,就指在我的脸上。看起来他不想去谈。好的,不管怎么 样我一直说。我也在一点点地说服他,或者只是我这样想而已。我让他把孩子们 先放出去。几分钟后,我让他也放他的妻子出去了,尽管她不想走。屋里就剩下 他和我。我真想在家老实地呆着。我唯一要努力去做的就是确保他不要自杀。但 我想,我低估他了。他把枪指向他的脑袋,我朝他大喊。我一下子蹿上前去,抬 起双手,尽力阻止他,把枪夺下来。但,他把枪正好指到了我的左胸前,扣到了 扳机,就是那样,没有警告。我已经跳了出去了。子弹从我的肩膀里穿过,把我 掀倒,滚到地上。然后,他毫无迟疑地把枪放到自己的嘴里,不顾我嘶声叫喊, 把自己的后脑打开了花。” 安吉尔抚摸着他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看你把我灌醉都干了什么?”斯瑞德说,“我说了让你伤心的事了吧。” “是我不好。我催你说的。但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 “好的,就是那些,好吗?你想再开一瓶吗?” 安吉尔摇摇头:“我明天还得去学校呢,记得吗?我想孩子们是不会喜欢我 宿醉未醒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学校里约会呢?”他问。那是喝完几杯酒之后的醉话。 “我想那是因为我上高一的时候,你都毕业了。”安吉尔说。 “哦,是的。就是如此。我敢说你不会正眼看我一下的。” 安吉尔摇摇头:“我会对你看了又看的。” “不,我不这么想,”斯瑞德说,“我是孤独寂寞者之一。而你——你是一 个啦啦队长,我敢打赌,所有俱乐部里,都有你好多的朋友。” 安吉尔咧嘴笑笑:“啦啦队长,是的。自然科学俱乐部的,是的。男朋友嘛, 没有。” “说吧。” “认真的!我总是被人约,但总是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约会。”她双手罩着自 己的双乳,“他们想到自己的手放不到这里的时候,就没了兴趣。” “好的,好像吹了生日蜡烛,但不吃生日蛋糕。”斯瑞德说。 “哦,不要把那些垃圾的家伙和我扯到一起了。我确定你在高中时一定是个 非常棒的绅士。” 斯瑞德大笑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16岁大的绅士。” “不管怎么样,你在高中很幸运,”安吉尔说,“你找到了你心灵的归属。 你在高二的时候遇到了辛迪,是吗?” “是的。” “然后就那样了,是吗?”她问。 斯瑞德渴望地笑笑:“是的,就那样了。我被迷住了。一见钟情。真的很快。” 她在沙发上蹭上前去,找住了他的胳膊。她那只睡在斯瑞德膝盖上的猫抬起 头来,很生气被弄起来一样。 “辛迪是怎么做的?”安吉尔轻声地问。 斯瑞德朝远处看去,头脑里浮现出了辛迪的影像。时光流逝,那影像有些模 糊了。不再是近处的了。是一幅肖像,正在一点点变远。 “她不让我自己呆着,”他说,“她哄着我,看穿我的防备。她是我遇到过 的最有精力的人。没有什么信仰,但就是有那种精神。她帮我看到那些我爱的事 物,像湖,森林,以一种新的目光。她曾经让我渡过难关,没有什么是一样的了。” 他低头看了看猫,它又睡着了,倒是没什么记性。他向安吉尔看去,她还在 他的肩膀上。 她哭了。 -------- 流行小说